“你怎么才回來？”

那日在酒樓里跟沈禛達成了交易后，蔣琬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

這天夤夜，蔣琬剛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間，就被人從身后抱住了。

與此同時，來人的手還熟練地在她身上點火。

“沈大人，夜闖自己同僚的府邸，有些不合規矩吧？”

蔣琬的身體顫栗不已，被男人纏上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嗜血的毒蛇盯上了。

“你在害怕？”

沈禛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松開她，語氣中染上了不悅。

“怎么？才幾天不見，夫人就忘了我們的約定了？還是說……你心軟了，不想離開趙慶昀了？”

“當然不是。”

蔣琬將嘴角調整到他最喜歡的弧度，手也撫上了他的手臂：“我沒忘了我答應過沈大人什么，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大晚上的來找我?！?

“你最好沒有撒謊?！?

沈禛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還是沒有松開她。

蔣琬低頭看了眼腰上的手，心里難堪的緊，臉上的笑意卻不能有半分變化：“方才大人說你在屋里等了我很長時間，不知道大人是否有事情要告訴我？”

“你不是要報復趙家嗎？”

沈禛似乎發現她不是真心討好他了，他忽然松開她，坐到了一旁的貴妃榻上。

“趙二公子的判決下來了，流放寧古塔，明日一早他就會被押送出京，這結果你還滿意嗎？”

寧古塔？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兄長現在就在那里吧？

可笑的是，害她兄長被流放的人就在她眼前，她不僅不能為父兄報仇，還要溫柔小意的討好仇人。

蔣琬笑了，笑容里滿是自嘲。

“沈大人做的事情，我自是滿意的?！?

“你下次騙我的時候，能不能改變一下態度？”

沈禛板著臉，本就不甚明朗的臉色，愈發陰鷙了。

蔣琬不知道他又在發什么瘋，但顧念著她現在必須依仗他，還是好言好語的哄了他一番。

“沒有騙你，趙二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我真的很開心，沈大人希望我如何報答你？”

嘴上這樣說著她，她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衣帶上。

被迫獻身這種事，做一次兩次，她會難堪，但次數多了，她也就習慣了。

現在的她，早已經沒了矯情的資本。

“蔣琬！”

不知為何，看到她這副認命的樣子，沈禛的臉上竟然升騰起了憤怒。

“這么容易就對我寬衣解帶，你怎么能如此下賤？被趙慶昀背叛，對你造成的打擊就那么大嗎？你……你就這么喜歡他嗎？”

“你說什么？”

蔣琬沒聽清他后半句話，只注意到了他罵自己下賤，于是她笑了，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是，我就是下賤！可我變成這樣不是都是被你逼的嗎？是你毀了蔣家，是你不顧我的哀求強奪了我的身子，是你戳穿了趙慶昀的偽裝，讓我看清了我活的有多可悲！”

“你……”

沈禛張了張嘴，跟她僵持了半晌后，他忽然上前，將她散落的衣帶重新系了起來。

他應該是第一次伺候人，蔣琬注意到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好幾次都沒有抓住她的衣袖。

不過最后，他還是幫她整理好了衣衫。

“時間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

確定她的衣服沒有半分不妥后，沈禛后退幾步，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了。

蔣琬走到大開的窗邊，抬頭看著頭頂的月色，一夜未眠。

“幫我準備些吃食和銀錢，我要出門一趟?！?

翌日早上，她換了一身素凈的衣衫，帶著青鳶出了門。

“快點走，磨蹭什么呢？”

“母親，真的沒辦法了嗎？寧古塔苦寒，我真的不想去那里，你再想想辦法吧?！?

“我的兒啊，母親給你想辦法，你放心。”

……

他們主仆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徐氏已經跟他的小叔子趙慶安依依惜別上了，他們母子二人抱頭痛哭，押送趙慶安的獄卒們站在旁邊，一臉不耐煩。

不用想蔣琬就知道，徐氏來看望趙慶安，一定沒給那些獄卒好處。

除了他們，附近還圍了不少看客。

趙慶安的案子鬧得挺大的，京城中等著看他自食惡果的人不在少數。

“母親，小叔?！?

蔣琬一直在人群后方站著，等到獄卒們受不了徐氏開始驅趕她了，才緩步上前，塞了些碎銀子給他們。

“各位大哥，煩請再通融通融，讓我婆母和小叔多相處些時日吧，小叔是被流放出京，這一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我婆母心里難受的緊呢?！?

“還是夫人你會辦事。”

收了錢，那些獄卒的臉上總算有了笑意，也不再為難趙慶安和徐氏了。

奈何那母子兩個并不感激蔣琬。

瞧見她來了，趙慶安掙脫按著他的獄卒，一腳將她踹翻在了地上。

“我呸，小賤人，老子用不著你假好心，你要是真關心我和母親，怎么不想辦法救我？”

“小叔，你怎么能這樣說我?！?

蔣琬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我已經想辦法幫你了，但你犯的事兒太大，又證據確鑿，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跟朝廷律法作對啊?！?

“借口！”

趙慶安馬上就要去寧古塔了，徐氏實在端不出好婆母的樣子。

她揪著蔣琬的頭發，抬手就想打她：“說到底還是你沒用，要是你再努力一點，一定能扭轉局勢的。”

“怎么樣才算有用呢？”

蔣琬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手。

“我已經按照你和夫君的要求去找沈大人了，沒有找到人，我也沒有辦法！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找到沈大人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難不成那天除了逼我去巴結沈大人，母親你還做了別的安排？”

好家伙，感情趙家想出的救趙慶安的辦法，是逼自己大兒媳婦獻身皇城司的鷹犬??？

聽到她這話，不止之前就關注著他們，連從周圍路過的行人都停下腳步，將視線放到徐氏和趙慶安身上。

不管趙家之前的名聲如何，反正從這一天開始，他們家所有人都要成為眾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