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可等人點頭，一邊吃飯，一邊認(rèn)真聽王宏斌講著。

“所以，勇闖，你不是能打探到另外三家消息嗎？你盯著點兒，他們?nèi)乙墙祪r，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接下來有的是手段針對他們的降價。”

蔡勇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問道：“斌哥，他們要是不降怎么辦？”

“不降自然有不降整治他們的手段！但我之所以讓把老紅磚降到兩分錢，就是逼他們降價按我想讓他們走的路子走，所以他們必降！”

“小斌，要是真按你說的他們降了，我們接下來做什么？”蔡大可追問道。

王宏斌神秘一笑：“那就等他們降了再跟我講！現(xiàn)在說出來就不靈了！吃飯，吃飯，先不討論這個，明個兒我還要上班呢！”

夜幕下，遠(yuǎn)離南街村居住區(qū)的磚窯廠內(nèi)響起一陣陣的笑容，隨著蟲鳴鳥叫擴(kuò)散到很遠(yuǎn)。

此刻，另一邊。

一道身影在夜幕下踉踉蹌蹌跑到了縣上，這人正是焦老五，他來到縣上后，順著臨潁縣城的主街，直奔縣委大院而去。

看了一眼縣委大院內(nèi)還有微弱的燈光，焦老五并沒有要進(jìn)去的意思，而是朝一旁小街一拐，來到了縣委家屬院門口。

“你是干什么的？”

一聲厲喝傳來，嚇了焦老五一跳，但他也知道這是家屬院看大門的，隨即就賠了個笑臉。

“大爺，我是來找楊老板的，楊老板跟說我有事兒來這兒找他！”

“什么楊老板，我們這兒住的沒有老板！你是來找楊主任家二兒子的吧？”

“對對對！我找楊躍進(jìn)楊老板！”

“你等著，我先去問問，你叫什么？”

“我叫焦糊！大多數(shù)人喊我焦老五！”

“嘿！你這名字有意思！焦老五，你等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門衛(wèi)打完電話又出來了：“你進(jìn)去吧！知道哪棟樓吧？”

“知道知道！”

焦老五點頭，進(jìn)了門內(nèi)，直奔第三棟樓而去，然后沿著樓梯直接朝第三層走去。

這縣委家屬院是當(dāng)初六幾年開始在全國推行的筒子樓，都是套房，各種設(shè)施相對要齊全的多。

等焦老五敲響第三層最邊上一道門，屋內(nèi)頓時傳來一道略帶痞氣的聲音：“焦老五是吧？進(jìn)來吧！門給你開著呢！”

焦老五也不遲疑，推門而入，在白熾燈光下，吊著一電風(fēng)扇，此刻在呼呼轉(zhuǎn)著，電風(fēng)扇下方擺放著餐桌椅，還有一排木制沙發(fā)靠墻放著。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跟楊干事模樣有八分像，但比較年輕，看起來年紀(jì)跟王宏斌差不多大，身著短袖白衫，前面一個黑白電視機(jī)正在播放電視劇《秦王李世民》。

這人就是楊躍進(jìn)，大楊村等三家磚窯廠幕后老板，楊干事的親弟弟，也是焦老五暗中稱呼的楊二愣子。

楊躍進(jìn)頭都沒轉(zhuǎn)，也沒喊焦老五坐下，更沒有要倒茶水的意思，余光瞥了一眼，開口問道：“焦老五，這么晚了，你過來找我干什么？”

焦老五想坐下，但看著楊躍進(jìn)這個態(tài)度，只好站在門口的位置，臉上帶著不自然。

“楊……楊哥，我?guī)砹艘粋€重要消息。”

因為焦老五這個稱呼，楊躍進(jìn)臉上的神色更拉下去三分，再次瞥了一眼：“什么消息？什么消息不能等明天再說？我都打算睡覺了！”

“楊哥，您今兒讓我去南街村磚窯廠嘛，我去了！”

“哦？你還真去了，這個點兒才過來？怎么著？南街村他們還想弄出花兒來？還沒準(zhǔn)備倒閉？”

楊躍進(jìn)走過去關(guān)了電視，坐在木制沙發(fā)上，這才正眼看向焦老五。

焦老五立刻點頭：“沒倒！并且，楊哥，他們還真弄出花兒來了，南街村那個大學(xué)生回村兒……”

“王宏斌嘛！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直接說南街村磚窯廠怎么了。”楊躍進(jìn)有些不耐煩。

“楊哥，南街村磚窯廠生產(chǎn)了一批新紅磚，硬度比老紅磚提高了兩成……”

“不可能！”楊躍進(jìn)聲音中帶著堅定的不可置信。

“楊哥，真的！我親眼看見，還花了我兩塊錢呢！不然他們不給我看，好像是猜到了我過去的意圖，您知道的，我們焦莊跟南街村本來就不對付。”

“是嗎？他們真燒出來了新紅磚？”

“真的！我敢拿我腦袋擔(dān)保，只可惜他們不賣給我，我原本想偷拿一塊兒過來來著，但他們盯的緊，您看我這兒，這是他們用磚頭塊兒砸的！”

楊躍進(jìn)瞥了一眼焦老五胳膊上的傷，確實像是被什么東西刮擦到的，有一條條絲絲血跡滲出。

“嗯！你坐這兒，跟我仔細(xì)說說。”

焦老五立刻笑了，但笑中又帶著忐忑，不敢全坐在沙發(fā)上，一半坐著，一半懸空，立刻如同倒豆子一般說了剛才在南街村的所見所聞。

“楊哥，南街村那幫村民就是一群刁民！他們……”

“別廢話，說重點！”

“是！楊哥，他們新燒出來的新紅磚硬度很高，至少提高了兩成硬度，并且他們只定價三分錢，今天在他們那兒訂磚的是兩分五……最主要的是，他們還把老紅磚降到了兩分錢，跟咱一個價兒了……”

焦老五撿重點快速說了一遍，繼續(xù)道：“對了！這些都是南街村那個大學(xué)生搞出來的鬼，蔡大可任由他這么來，看起來很聽他的！這個大學(xué)生，說話跟裱花似的，頭頭是道，說的很漂亮……”

“成了！”楊躍進(jìn)打斷了焦老五，眉頭也緊鎖了起來，“這是一塊錢，你拿著回去吧！明兒你到大楊村一趟，我也會過去！”

“楊哥，我……我們焦莊要是在您這兒訂磚，能給多便宜些嗎？”

楊躍進(jìn)瞪了他一眼：“你還想要多便宜？你自個兒訂磚我可以給你便宜便宜，你們莊管我屁事兒？”

“不過，我也可以跟你講，等我確定了你剛才講的沒有摻假，你讓你們莊的人去大楊村先把定金交一交，后續(xù)的磚可以按一分五給你們莊！”

“真的嗎？楊哥！”焦老五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一分五的磚他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我能說假的？先讓你們莊的交定金，交完等著，過段時間才能給你們磚！”

“行！楊哥，我明白，哦！對了，他們再燒出新紅磚怕是要等半個月后了，您可得早做準(zhǔn)備才是！您休息，我不打擾您了！”

“嗯！去吧！”

焦老五臉上的笑容跟一朵花似的，拿著楊躍進(jìn)剛才放在桌面上的一塊錢，快速出門，還順手帶上了門，下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