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2章 通道之路(上)(待修)

“通……道……?”

維茲干裂的唇瓣無聲開合,喉間似被粗糲的砂紙反復磋磨,每一次艱難的吞咽都牽扯出撕裂般的灼痛,最終只擠出破碎模糊的氣音。

賭?抑或不賭?

他艱難地垂首,目光投向緊貼心口的簡陋挎兜。

那里面,蜷縮著一個灰敗的小小身影,形同頑石。然而,就在維茲目光垂落的剎那,其核心處,一點針尖般微弱的幽藍光芒,極其極其輕微地……搏動了一下?

微弱如幻,卻又真實得不容置疑。如風中殘燭最后一絲倔強的搖曳,更像一道無聲卻急切的符令,敲擊著他瀕臨潰散的神經。

“……明白了。”維茲齒縫間艱難擠出幾個字,嘶啞得連自己都幾不可聞,每個音節都裹挾著鐵銹般的腥氣:“走……離開這……絕域……”

決意如劣質的強心劑注入體內,帶來短暫而痙攣的力量。

他拄著那根粘滑、冰冷、仿佛擁有自身搏動韻律的史萊姆法杖,雙腿如灌滿沉重鉛汞,每一次抬腿都牽扯著全身撕裂的痛楚。最終只能如一具朽壞的提線木偶,榨取著殘軀中最后的氣力,一步,復一步,極其緩慢地挪向裂縫深處那片唯一被法杖頂端幽光眷顧的陰影。

那陰影,在搖曳的青芒映照下,展露出令人心悸的形態——它不再僅僅是一團黑暗,而是一張正緩緩開啟的、擇人而噬的巨口!

暗紅色的肉質壁壘如同擁有獨立意志的活物,在粘膩的“咕嘰”聲中劇烈地扭曲、膨脹、撕裂,硬生生向兩側豁開一道間隙,擠壓出一條狹窄、陡峭、向下傾斜的黝黑通道。

幾根粗如壯漢臂膀、遍布濕滑粘液的暗紅肉須,如同垂死的門簾般耷拉在入口邊緣,末端微微震顫著,不斷滴落渾濁腥臭的汁液,在下方肉質“地衣”上砸出污穢的坑洼。

踏進去,便是踏入了未知的深淵,生死難料。

然而為了活下去,這條路,他們必須走下去。

維茲的心臟在胸腔中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沉悶的回響幾欲破喉而出。他強壓下翻涌的驚悸,側過身,將后背與整個軀體盡可能緊貼在通道一側冰冷、粗糲、裸露的深褐色原始巖壁上。

巖石的寒意瞬間穿透襤褸的衣物,刺入肌骨,帶來一陣刺栗。但這冰冷的觸感,此刻卻成了唯一的慰藉——它遠比另一側那些在法杖幽光下清晰搏動、宛如巨大臟器般緩緩舒縮的暗紅肉質結構,顯得安全而穩固。

通道狹窄得令人窒息,僅容一人勉強側身通行。

污濁的空氣凝若實質,裹挾著濃重得幾欲滴落的腥腐惡息,如同億萬細小的、帶著倒刺的毒虻,蠻橫地鉆入鼻腔,瘋狂地向肺腑深處噬咬。每一次吸氣都如吞咽滾燙的刀片,每一次呼氣都帶著臟腑灼傷的劇痛。

維茲只能不時死死屏息,將那令人暈厥的惡臭暫時隔絕,直到肺部因窒息而發出尖銳的嘶鳴,才不得不再次吸入那致命的濁氣。

絕對的死寂里。

唯有維茲自身沉重壓抑、帶著破風箱般雜音的喘息,法杖點地時粘液拉絲的“嗒…嗒…”輕響,以及從通道深處、從四周搏動的肉壁內部傳來的、沉悶而規律的“咕咚…咕咚…”的蠕動聲,在狹窄的甬道中反復碰撞、回蕩,交織成一曲單調而詭譎的深淵序曲。

法杖頂端搖曳的青芒,如風中殘燭,微弱而固執地掃過前方掛滿粘稠液滴的通道壁。光線掠過之處,濕滑的肉質表面泛著令人作嘔的油膩光澤。

突然,就在維茲幾乎要側身擠過前方一處略顯凸起的巖壁時,他的腳步驟然僵滯!

全身筋肉在千分之一剎繃緊如頑鐵,連呼吸都徹底斷絕,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冰手死死攫住!

他距離右側巖壁上那塊暗褐色的橢圓形凸起物,已不足兩步!

那凸起物約有面盆大小,緊附于深褐色的原始巖壁,表面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霉變般的暗紅絨毛,與周遭蠕動著的暗紅肉壁及冰冷巖石渾然一體,偽裝得天衣無縫,乍看之下,猶如一塊被濕苔包裹的尋常頑石。

維茲此前數次掃過,均未察覺異樣。

就在他即將與之擦肩的瞬間——

那“巖石”表面的暗紅絨毛,極其極其輕微地……簌動了一下!

快逾電光!

緊接著,覆蓋絨毛的外殼毫無征兆地、以雷霆之勢,無聲地向兩側裂開!只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裂開的內部,暴露在搖曳青芒下的景象,令維茲的血液瞬間凍結!

那絕非巖石!而是一個布滿密集、細小、如同淬毒玄針般的黑色口器!萬千根細小的尖刺,閃爍著幽冷、致命的寒芒,宛如某種深淵異獸的噬咬之器!口器深處,是一片純粹的、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虛無!

一股冰冷刺骨、裹挾著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腥臭的純粹惡意,如同無形的、粘稠的冰潮,瞬間將維茲從頭至腳徹底淹沒!這惡意帶著精準的指向性與捕食者的貪婪,將他死死釘在原地!靈魂都為之凍結!

維茲僵立如石,指尖無法稍動,瞳孔因極致的驚怖而擴張至極限,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住那裂開的恐怖口器,以及那無數對準了他、閃爍著幽光的毒針!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萬千細小的針尖,正在無聲地、極其精準地調整著方向,每一根都牢牢鎖定了他的氣息!致命的寒意順著脊椎直沖顱頂,讓他頭皮陣陣發麻。

時間仿佛被無限抻長,徹底凝固。

每一瞬都似在燒紅的烙鐵上煎熬,在鋒銳的刀鋒上行走。

冷汗如冰冷的溪流,沿著維茲灰敗的鬢角滑落,滴在腳下濕滑冰冷的肉質地衣上,發出微不可聞的“嗒”聲,在這死寂中卻如驚雷炸響。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僅有數息,或許漫長如世紀。

那裂開的“巖石”似乎終于失去了興趣,抑或判定眼前的獵物過于警覺。布滿暗紅絨毛的外殼緩緩地、無聲地重新合攏,嚴絲合縫,再次完美地偽裝成一塊無害的、與巖壁融為一體的凸起巖石。

那股冰冷刺骨、令人靈魂戰栗的惡意,也隨之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呼……”

維茲這才極其緩慢、無聲地、顫抖著呼出那口淤積在胸腔、幾欲爆裂的濁氣。

劫后余生的巨大虛脫感令他雙腿發軟,幾欲癱倒。

他不敢有片刻滯留,立時用盡殘力拄緊法杖,以更輕、更疾的步伐,幾乎是足尖點地,屏息凝神,急急繞開那處險些將他吞噬的險地,向前潛行。

通道持續向下延伸,坡度愈見陡峭。

維茲腳下的肉質地衣不僅濕滑,更變得泥濘粘稠,混合著不斷分泌的粘液與從肉質層滲出的暗紅色汁水,之后的每一步都似踏在腐敗的臟器之上。

他不得不將大半心神用于維系身體的平衡,史萊姆法杖成了他在此死亡泥沼中唯一可靠的憑依,每一次深陷又拔出的粘稠聲響都敲打著他緊繃的神經。

搖曳的青芒如幽螢,僅能照亮前方數步的狹小區域,光暈之外是濃得化不開的、蘊藏著未知恐懼的黑暗。

維茲的心弦始終高懸,任何一絲異響或光影的晃動都令他如臨深淵。

未行多遠,他不得不再次駐足,一顆心沉入冰冷的谷底。

前方的通道,幾乎被一大片暗紅色的、藤蔓狀的活物徹底阻塞!

它們如同巨蟒的巢穴,自濕漉漉的洞頂垂落,似無數粗壯扭曲、搏動著的異界血管,彼此瘋狂地糾纏、絞結、盤繞,構筑成一張巨大而厚實無比的活體壁壘。

藤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密布著細密如鋸齒、閃爍著烏沉金屬寒芒的尖銳倒刺。

此刻,這些藤蔓正不斷分泌著粘稠的暗紅色漿液,匯聚成珠,沉重地“嗒…嗒…”滴落,在地面匯成小灘散發惡臭的污跡。整片藤蔓壁壘都在微微地、有規律地搏動著,宛如一張巨大的、活著的深淵荊棘之網。

整個藤蔓墻都在微微地、有規律地搏動著,仿佛一張巨大的、活著的捕網。

強行突破?

維茲僅是想象那些布滿毒刺的藤蔓纏繞上身,被粘液蝕骨,被倒刺撕扯,便覺一陣強烈的眩暈與惡心。后背的傷口在持續的緊張與摩擦下,悶痛驟然加劇,似有燒紅的烙鐵在內里攪動。

不能慌,要鎮靜!

維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絕境中搜尋一線生機的困獸。目光銳利如刀,一遍遍掃視著這片蠕動滴淌的荊棘地獄。汗水流入眼中帶來刺痛與模糊,他也不敢擦拭,生怕一個微小的動作引來毀滅性的反應。

陡然,他的目光在靠近通道右側冰冷巖壁處凝固!

在那里,藤蔓糾纏的密度似乎因堅硬巖石的阻隔而稍顯稀疏!無數藤蔓仿佛本能地避讓著那冰冷無機的巖表,彼此間留下了一道極其狹窄、扭曲、勉強可供一人緊貼巖壁擠過的縫隙!

一線生機!

但前提是,軀體絕不可觸碰任何一根蠕動、滴淌著致命漿液的藤蔓!

哪怕最輕微的刮蹭,都可能驚醒這張沉睡的死亡之網!

主站蜘蛛池模板: 滨海县| 嘉兴市| 柳河县| 信阳市| 西藏| 开封市| 林甸县| 赤水市| 正蓝旗| 鹿邑县| 安阳市| 泸水县| 尼勒克县| 颍上县| 屏南县| 丰镇市| 遂昌县| 招远市| 万载县| 禄丰县| 岚皋县| 喀什市| 建昌县| 咸丰县| 兰考县| 平陆县| 岗巴县| 邳州市| 云南省| 四会市| 丰县| 五指山市| 秦皇岛市| 新乡市| 蓝山县| 绵阳市| 南阳市| 平安县| 高要市| 平顶山市| 盖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