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祖視線盯著那M區人扛著野豬跑進山洞，沒有貿然沖進去。他先靠近聽里面有沒有交談聲，又仔細觀察山洞情況。

這是一個獵人留下的臨時駐地，在山區很常見。

貼近聽了好一會兒，山洞內只有M區人喘息聲，伴隨著還有幾聲咒罵，然后張耀祖就聽到東西碰撞聲。

對方似乎在收拾東西。

“看樣子只有一個人。”張耀祖深呼吸，思考要沖進去還是守株待兔，“這家伙應該在收拾東西，稍微等兩分鐘看看。”

行蹤暴露，那人必走。

換做是他，也不可能久待，畢竟這地方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一旦民兵部找來，必會被抓獲，如此倒不如跑進深山賭命。

大山深處，類似他這樣的罪犯很多，最后基本沒有活著出來的。

張耀祖記得，小時候開發林木場，公社里的工人找出過不下數十具尸體。

沒等多久，那人罵罵咧咧走出山洞，身后背著一袋東西，嘴里嚼著生豬肉。

伸頭看了看，發現沒動靜后，那人邁步就跑。

“想跑？！”張耀祖跟他爺爺練過身體，而且自身干農活，骨架子很硬朗，完全不怵對方。

歘～手電筒光亮正對那人，讓他有一瞬間失神，張耀祖借機快步沖上前，用槍柄砸下對方手里的槍，緊接著一腳踹在那人腹部，后者重心不穩，連帶著肩膀上的包滾下山坡。

噗嗤～那人壓倒一片枯木，不知是運氣差還是如何，當場被一截木叉子擊穿腹部。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山林，張耀祖慌忙上前，手電筒照去，那人鮮血淋漓。

“一個月幾塊錢，你玩什么命？”

張耀祖抬腳踢開對方旁邊的枯葉、麻袋、手電筒……將周圍清理干凈，立馬扯下一塊布，蓋住滋滋冒血的傷口。

“呃呃啊！”男人驚叫，滿臉惶恐，嘴唇發白如雪。

“有力氣就叫大聲點，別等一下人涼了。”

張耀祖嘆息，他能做的便是簡單止血，能不能活下去，全靠對方自己了。

短暫止住鮮血后，他累得蹲到地上，稍作休息幾分鐘，那人沒再慘叫，沒死，依稀有點呼吸；

山下的人也沒來。

趁此，

張耀祖起身走向罪犯的麻袋。

“咯咯咯！”罪犯喉嚨卡血，發出怪叫，顯然不想讓張耀祖靠近麻袋。

“命都快沒了，還有心思管麻袋……”

可就在他話落瞬間，手掌同時打開麻袋，手電筒光束照射進去。當看清楚麻袋里面的東西后，他終于明白對方為什么激動，哪怕危在旦夕，也要阻止自己靠近麻袋了。

金黃色的光芒折射在張耀祖臉上。

這是一個塞滿金銀珠寶的麻袋，單是金磚就有幾塊，其他珍珠寶石更是琳瑯滿目。

咕嚕～張耀祖吞了吞口水，呆愣在原地。

財寶！

他兩輩子都沒見過的財寶，里面隨便一件，就比大多數人一輩子賺的還多，單說一塊黃金，拿去兌換成錢，一塊就是萬元戶。

張耀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可又猛然收住。

“不行！”他瘋狂搖頭，快速合上麻袋口，一臉后怕：“黃金珍珠太難藏了，容易讓人發現！”

愛財之心，人皆有之。

他張耀祖不是爛好人，如果有辦法，他甚至想把一麻袋金銀珠寶給吞了。

但眼下太顯眼，民兵部進山后絕對會搜山。

藏不住的。

“不對，應該還有！”張耀祖猛地想到什么，仔細在麻袋里翻找。

他清楚記得幾人剛開始拿出過一捆紙幣，那東西比不上金銀珠寶，但也足夠滿足自己內心了。

仔細翻找，麻袋里沒有！

“難道……”張耀祖心有猜測，慌忙起身跑回剛剛的石洞里。

垮啦～由于太過著急，他腳底一滑，栽倒在地，吃了一嘴泥土，連手掌都讓碎石片刮出血。

“……”張耀祖盯著傷口看兩秒，還是咬咬牙，握緊手電筒沖進山洞。

燈光晃悠，手掌上的鮮血流到手電筒玻璃上，讓光束變成血紅色，照射出去后，倒影出一張惡魔嘴臉。

走近些，燈光中，一沓沓藍黑色紙幣，仿佛豆腐般放在木板上。

“呼～呼！”

張耀祖腳步變慢，呼吸瞬間變得沉重且急促，內心有一團火，燥熱無比，驅散周圍冷空氣。

錢！

好多錢！

它們像一捆捆報紙，安靜的放在那里。

“哈～哈！”張耀祖沉重地喘出粗氣，不是累的，是太過激動，他的身體忍不住向前撲去，全身皮膚像章魚觸手，死死吸附在那些紙幣身上，想要將它們全部吞掉。

吞掉！

腦海里蹦出一個邪惡的念頭，讓張耀祖內心無法平靜。

他死死抓住紙幣，兩排牙齒擠壓在一起，似要將對方咬碎！

該怎么辦？！

眼前的數額起碼不低于十萬，這樣一個數額，足以讓他一輩子不用努力，任何啟動資金都有了。

金銀珠寶不拿還好說，可眼前……

張耀祖不想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不信沒人不會對這么一筆巨款動心。

拿？

還是不拿！

他內心無比焦灼、煎熬....整個人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張耀祖關閉手電筒，安靜的蹲在山洞里，這一秒他真的很想抽一根煙，一根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煙。

別說重活一輩子，就算重活三輩子，他也需要斟酌。

砰砰砰！

不知過去多久，洞外槍聲炸響。

張耀祖打開手電筒，上面的血流干了，光芒明亮的照射出去，吸引追來的民兵。

“這邊！”張耀祖朝遠處的人打燈光。

很快，民兵主任林衛國帶著人走來。

眾人見到面前慘烈場景，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你沒事吧？”林衛國問。

“我沒事！”張耀祖搖頭，指著地上的M區人，“這家伙跑的太著急，自己摔下山坡了。”

“你小子膽子真大啊！”林衛國咂嘴，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年輕人就得這樣！”張耀祖拍掉身上灰塵。

“主任，這里好多金銀珠寶啊！”民兵查看完現場，打開麻袋不由得驚呼出聲。

聞言，眾人湊上前去看，那晃眼的財光，讓大家不由得恍惚。

“全部收繳！”林衛國面色肅然，命令道：“先把他送到醫務室救治，等明天提審！”

“得嘞！”

眾人合力把受傷的M區人抬上擔架。

“呸！這群境外份子真是越來越不囂張了！”林衛國憤恨一句，扭頭盯著張耀祖：

“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人就敢干別人一幫人！”

“我這不是擔心這群境外份子對國家不利嘛！”

“少扯！”林衛國擺手，叮囑道：“這次你立了大功，幫忙鏟除境外偷渡客，我會如實向上面稟報，如果他們牽扯到什么大案，更是頭等功勞，保不齊有你的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