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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重陽驚宴起

康熙五年(1666年)九月初九,福州城的天空被一層淡淡的薄云所籠罩,陽光透過云層灑下,給靖南王府披上了一層金黃的光輝。王府內外張燈結彩,一片節日的喜慶景象。

靖南王耿繼茂身著一襲黑色錦袍,袍上繡著金色的云紋圖案,頭戴一頂黑色的貂皮帽子,帽子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顯得格外威嚴。他坐在王府正廳的白虎皮交椅上,眼神冷峻地看著庭院里擺放的三十八張紫檀案幾。每張案幾前都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東江老兵,他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滄桑,身上穿著清廷賞賜的綢緞長袍,腕上系著標識“優撫對象”的紅繩。

“諸位老兄弟,”耿繼茂站起身來,雙手捧著鎏金爵,聲音洪亮地說道,“今日是重陽佳節,本王特設此宴,與諸位老兄弟一同慶賀。這壇紹興女兒紅,是當年父帥埋在皮島的,今日取出,與大家一同分享。”

說罷,耿繼茂將鎏金爵中的酒一飲而盡。然而,就在他放下酒爵的瞬間,老將韓鐵手突然打翻了面前的酒盞,鐵鉤般的斷指猛地戳向西南方向,大聲喊道:“王爺聽!”

眾人聞言,都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歌聲,那歌聲正是《東江軍歌》,調子竟與毛文龍當年教的一模一樣。

耿繼茂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他猛地一拍桌子,摔杯為號。頓時,埋伏在四周的刀斧手如猛虎一般沖了出來,將所有的出口都封死了。

“耿繼茂,你這是何意?”一位老兵憤怒地站起身來,大聲質問道。

耿繼茂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這些逆賊,竟敢在本王的地盤上唱起反歌,這不是公然挑釁本王嗎?今日,本王就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我們跟隨你耿家出生入死,為你耿家立下了汗馬功勞,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另一位老兵悲憤地說道。

耿繼茂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哼,你們以為你們立下了功勞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你們別忘了,你們是降將,是清廷的罪人。本王今日殺你們,也是為了給朝廷一個交代。”

說罷,耿繼茂一揮手,刀斧手們便朝著老兵們沖了過去。一場血腥的屠殺就此拉開了序幕。

舊部飲鴆亡

在刀斧手們的攻擊下,東江老兵們并沒有束手就擒。他們雖然年事已高,但依然有著頑強的斗志。他們紛紛從袍服下抽出銹跡斑斑的東江腰刀,與刀斧手們展開了殊死搏斗。

獨眼老卒陳三端起面前的毒酒,大聲說道:“大帥臨終前留了話,說耿家若有三心二意,我們這些老兄弟就可以替他清理門戶。今日,我就先干為敬!”

說罷,陳三將毒酒一飲而盡。然而,他并沒有立刻死去,而是突然暴起,將手中的酒盞狠狠地潑向耿繼茂的面門。

耿精忠反應迅速,他閃電般地擲出一把匕首,貫穿了陳三的咽喉。陳三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耿精忠,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和憤怒。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狗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陳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大聲罵道。

就在這時,王府的馬廄突然發生了爆炸。一時間,濃煙滾滾,火光沖天。趁著混亂,十幾個老兵同時掀桌,從袍服下抽出銹跡斑斑的東江腰刀,朝著刀斧手們沖了過去。

“是崇禎六年的制式!”耿繼茂驚退三步,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驚訝。他沒有想到,這些本該被歲月銹蝕的刀刃,此刻竟映出了三十年前鎮江堡之戰的寒光。

在激烈的戰斗中,老兵們逐漸陷入了劣勢。他們畢竟年事已高,體力和精力都不如刀斧手們。漸漸地,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鮮血染紅了整個庭院。

“耿繼茂,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得好死!”一位老兵在臨死前,大聲詛咒道。

耿繼茂冷笑一聲,說道:“哼,你們這些逆賊,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今日,本王就要讓你們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場是什么!”

說罷,耿繼茂一揮手,刀斧手們便將剩下的老兵全部殺死了。庭院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具具尸體,鮮血在地上流淌著,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老兵撞柱亡

在這場血腥的屠殺中,斷指老兵趙大錘突然后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和堅定,他撕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狼頭刺青——當年毛文龍親兵隊的標記。

“耿仲明,你這個叛徒,你害死了大帥,你不得好死!”趙大錘大聲罵道。

此時,數十把強弓瞄準了趙大錘。然而,趙大錘并沒有絲毫的畏懼,他猛地一頭撞向祠堂的盤龍柱。

“砰”的一聲巨響,趙大錘的顱骨碎裂,鮮血四濺。他的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絲憤怒和不甘。

“老子在閻王殿等你對質!”趙大錘在臨死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大聲喊道。

他的鮮血濺到了耿仲明的靈牌上,正好潑在靈牌上的“忠”字上。耿繼茂看著靈牌上的鮮血,心中突然感到一陣恐懼和不安。

他緩緩地走到靈牌前,伸手拿起靈牌。就在這時,他發現靈牌的裂縫里竟夾著半片發黃的紙。他好奇地將紙抽了出來,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些字。

“這是……這是天啟七年毛文龍簽發的手令,列著耿仲明當年克扣軍糧的鐵證!”耿繼茂驚恐地說道。

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和恐懼。他沒有想到,父親竟然背負著這樣的罪名。

“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父親的!”耿繼茂大聲喊道。

然而,無論他如何否認,事實就擺在眼前。他的父親耿仲明,曾經確實克扣過軍糧,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血書揭真相

清理尸體時,一名親兵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耿繼茂和耿精忠連忙走過去查看,只見韓鐵手的尸體自行坐了起來,從喉管里抽出一卷油紙。

“這是什么?”耿繼茂好奇地問道。

親兵顫抖著將油紙遞給了耿繼茂。耿繼茂接過油紙,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些字。

“這是……這是登州兵變時的聯名狀,末尾血指印中,竟有幾個正在廳外被梟首的老兵名字!”耿繼茂驚恐地說道。

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和恐懼。他沒有想到,這些老兵竟然與登州兵變有關。

“王爺,這邊還有發現!”一名親兵在密道里喊道。

耿繼茂和耿精忠連忙走進密道。在密道的盡頭,他們發現石壁上用硝石寫著一些血字:“康熙三年臘八,世子精忠私會鄭經使者于此處”。

更驚心的是旁邊那幅炭筆畫——耿仲明懸尸惶恐灘的慘狀,竟被勾勒得纖毫畢現。

“這……這怎么可能?”耿繼茂驚恐地說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和恐懼,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與鄭經使者有過私會。

“父親,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的!”耿精忠連忙解釋道。

然而,無論他如何解釋,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些血書和炭筆畫,無疑是對耿家的一個沉重打擊。

鼓山鎖冤魂

三更時分,幸存的七名老兵被押至鼓山絕壁。

“給你們留個全尸。”耿精忠笑著解開他們的鐐銬。

突然,山間升起了一層濃霧,那濃霧如鬼魅一般,將整個鼓山都籠罩了起來。霧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皮島漁號子,那聲音凄涼而又哀怨。

七個老人相視一笑,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從容和堅定。他們手挽手,緩緩地走向閩江激流。

“兄弟們,咱們來世再做兄弟!”一位老兵大聲喊道。

說罷,七個老人一同跳入了閩江激流。他們的身影很快就被江水淹沒了,只留下一片漣漪。

翌日清晨,漁民在江上撈起了七具尸體。他們發現,這七具尸體竟以手指互扣結成“東江手印”,最年長的王老七嘴里,還咬著半塊毛文龍當年的將令符。

“這……這是東江軍的標志!”漁民們驚訝地說道。

他們沒有想到,這些老人竟然是東江軍的老兵。他們的心中不禁對這些老人產生了一絲敬意。

耿繼茂得知此事后,心中感到一陣恐懼和不安。他知道,這些老人的冤魂不會輕易散去,他們一定會來找自己報仇的。

從那以后,耿繼茂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中總是出現那些老人的身影。他的身體也逐漸變得虛弱起來,最終在抑郁中死去。

而那七名老兵的故事,也在福州城流傳開來。人們紛紛傳頌著他們的忠義和英勇,他們的事跡成為了人們口中的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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