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六年十月廿三,吉安城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鉛灰色的云層沉甸甸地壓著,仿佛隨時都會塌下來。城外的鐵匠鋪里,爐火熊熊燃燒,映紅了夜空,與這壓抑的氛圍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反差。
鄂碩身著鑲黃旗的官服,面色陰沉地站在鐵匠鋪中央,他將一袋金瓜子重重地扔在砧板上,發(fā)出“哐當”一聲響?!耙F三百斤,摻三錢砒霜。”他的聲音冰冷而又不容置疑,“攝政王吩咐,棺槨內壁需鑄逆鱗紋?!?
鐵匠們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猶豫。其中一個年長的鐵匠壯著膽子說道:“大人,這寒鐵摻砒霜,怕是……”話還沒說完,鄂碩便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住口!攝政王的命令,誰敢違抗?”
無奈之下,鐵匠們只好開始忙碌起來。他們將寒鐵投入爐中,用風箱鼓風,讓爐火更加旺盛。隨著溫度的升高,寒鐵逐漸熔化,變成了通紅的鐵水。當鐵水達到一定的溫度時,鄂碩親自將三錢砒霜撒入其中。瞬間,鐵水表面蒸騰起一股綠煙,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
鐵水澆鑄時,意外發(fā)生了。飛濺的鐵渣在一個匠人手臂上灼出“東江”二字疤痕,那匠人突然慘叫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鄂碩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但他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大聲喊道:“繼續(xù)干活,不要耽誤了時間!”
韓鐵手獨臂按刀,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悲痛。他看著那具正在成型的棺槨,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為什么要如此殘忍地對待王爺?這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
棺槨終于鑄好了,在雨中泛著青光,顯得格外陰森。韓鐵手緩緩走到棺槨前,看著棺內那些犬牙交錯的鐵刺。其中一根刺尖上掛著半片帶血指甲,指甲上竟刻著微縮的皮島海防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憤怒,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查明真相,為王爺討回公道。
血咒鎮(zhèn)英靈
鑲黃旗薩滿額爾赫身披熊皮,頭戴鹿角冠,臉上畫著神秘的圖騰,手中拿著狼毫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吉安行轅。此時,外面的暴雨如注,狂風呼嘯,仿佛是上天在為耿仲明的冤屈而哭泣。
鄂碩迎上前去,恭敬地說道:“額爾赫法師,全靠您來鎮(zhèn)住這耿仲明的亡魂了。”額爾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棺槨前。他用狼毫筆蘸著黑狗血與朱砂的混合物,在棺蓋上畫出扭曲的符文。
“此為太祖所傳鎮(zhèn)尸咒,可封九幽怨氣。”額爾赫的聲音低沉而又神秘,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當筆鋒劃過“懷順王印”四字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朱砂突然沸騰如活物,拼出“毛”字又迅速消散。
鄂碩的臉色變得蒼白,他驚恐地看著棺蓋,聲音顫抖地說道:“這……這是怎么回事?”額爾赫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恐懼,但他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說道:“無妨,這只是亡魂在做最后的掙扎?!?
然而,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暴雨中,棺槨縫隙滲出的黑血竟逆流而上,在鐵棺表面勾勒出遼東海岸線。那黑血仿佛有生命一般,蜿蜒曲折,讓人不寒而栗。鄂碩急令士兵刮去,刮刀下卻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仿佛棺中有什么東西在抵抗。
韓鐵手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不屑。他知道,這些所謂的法術根本無法鎮(zhèn)住王爺?shù)挠㈧`。王爺?shù)脑┣挥姓嫦啻蟀?,才能得到安息?
額爾赫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口中念念有詞,加快了畫符文的速度。但無論他怎么努力,黑血依然頑強地存在著,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冤屈。
殘甲隱密語
韓鐵手借驗尸之機,用鐵鉤挑開耿仲明緊握的右拳。掌心里一粒皮島特有的赤珊瑚沙,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韓鐵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粒珊瑚沙,發(fā)現(xiàn)沙中裹著片薄如蟬翼的銅箔。
他將銅箔放在眼前,仔細地觀察著。上面蝕刻著:“天啟七年臘月,建虜龍脈在赫圖阿拉...”這是毛文龍生前最后一份密報的殘片。韓鐵手的心中涌起一股熱血,他仿佛看到了當年毛文龍在皮島上指揮作戰(zhàn)的英姿。
突然,尸身喉骨“咔”地輕響,一縷黑血從嘴角溢出,在銅箔上蝕出“海州”二字——正是當年東江軍秘密登陸的地點。韓鐵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驚喜,他知道,這“海州”二字一定隱藏著什么重要的秘密。
他抬起頭,看著耿仲明的遺容,心中默默地說道:“王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為您報仇雪恨?!本驮谶@時,一陣寒風吹過,燭火搖曳不定,仿佛是耿仲明的英靈在向他傳遞著什么信息。
韓鐵手將銅箔小心地收藏起來,然后轉身走出了房間。他決定,要盡快找到與“海州”有關的線索,揭開這背后的陰謀。
童謠擾宮闕
紫禁城,這座象征著皇權至高無上的宮殿,在夜晚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莊嚴和神秘。然而,一場詭異的事件正在悄然發(fā)生。
順治六年十月廿五,清晨,當太監(jiān)們像往常一樣打掃紫禁城的隆宗門時,他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漢白玉基座上刻滿血字:“鐵棺沉,王氣散,九重城闕煙塵生。東江魂,遼東骨,夜夜吹角滿漢營?!?
那血字仿佛是用鮮血寫成的,在白色的基座上顯得格外刺眼。太監(jiān)們嚇得臉色蒼白,紛紛跑去向順治帝報告。順治帝聽了報告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立刻帶領大臣們來到隆宗門查看。
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字,順治帝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不明白,這究竟是何人所為?是敵人的陰謀,還是上天的警示?
更詭異的是,負責清洗的太監(jiān)們發(fā)現(xiàn),那些血跡竟是從石縫內部滲出來的。順治帝命人鑿開地磚,挖出三具穿著天啟年間太監(jiān)服飾的干尸,每具尸體的天靈蓋上都釘著枚東江水師的銅釘。
這一發(fā)現(xiàn)讓順治帝和大臣們更加震驚。他們意識到,這背后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順治帝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說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徹查到底?!?
大臣們紛紛點頭,表示一定會全力配合。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皇宮中,一場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孤臣悼忠魂
福州耿王府密室,燭光搖曳,氣氛格外凝重。耿繼茂身著素服,跪在無字靈位前,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和思念。
“父親……”他輕聲呼喚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突然,蠟燭爆出人形燈花,那燈花仿佛有生命一般,呢喃著“海州”二字。
耿繼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他不明白,這燈花為何會說出“海州”二字?難道這是父親的英靈在向他傳遞什么信息?
窗外閃過一道電光,照亮了墻角那套塵封的鎧甲。護心鏡背面,緩緩浮現(xiàn)出毛文龍的手令:“待東風起,可聯(lián)紅夷攻海州”。
耿繼茂的心中涌起一股熱血,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父親和毛文龍并肩作戰(zhàn)的場景。他知道,這“海州”二字一定與父親的冤屈有關,也與東江軍的命運息息相關。
他站起身來,走到鎧甲前,輕輕撫摸著護心鏡,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為父親報仇雪恨,恢復東江軍的榮耀。
金鱗驚江村
贛江,江水滔滔,奔流不息。在江邊的一個小漁村里,生活著一群樸實善良的漁民。然而,一場離奇的事件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一天傍晚,一位老漁夫像往常一樣出海打漁。當他收網時,發(fā)現(xiàn)網里有一塊青銅鱗甲,上面“毛”字徽記清晰可辨。老漁夫感到十分驚訝,他不知道這塊青銅鱗甲是從哪里來的。
當夜,全村人突然失聲,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喉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恐怖,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縣太爺?shù)弥耸潞?,立刻帶領衙役來到村里調查。他發(fā)現(xiàn),這些漁民脖頸都浮現(xiàn)出淡藍色的指痕——與當年黃海之戰(zhàn)中,被東江水師處決的漢奸死狀一模一樣。
縣太爺?shù)男闹谐錆M了恐懼和疑惑,他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毛文龍的英靈在作祟?
鱗甲被送入南昌府庫后,庫吏報告夜聞戰(zhàn)船破浪之聲。布政使開庫查驗,只見滿地水漬拼成艘艨艟巨艦的輪廓,艦首直指東北方向。
這一系列離奇的事件讓人們感到十分恐慌,他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而這一切,似乎都與那塊青銅鱗甲有關,也與耿仲明的冤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玉碎驚圣命
冬至祭天大典,是清朝最重要的祭祀活動之一。這一天,順治帝身著龍袍,頭戴皇冠,莊嚴地站在祭壇上,準備進行祭天儀式。
祭壇上擺滿了各種禮器,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華麗。順治帝緩緩走上祭壇,伸手捧起蒼璧。然而,就在他剛捧起蒼璧的那一刻,意外發(fā)生了。
蒼璧突然裂成兩半,裂紋中滲出腥臭的黑水,在祭壇上蔓延成清晰的遼東地形圖。更駭人的是,圖中赫圖阿拉的位置,正緩緩浮現(xiàn)出毛文龍的面容浮雕。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順治帝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他手中的蒼璧碎片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禮部尚書悄悄抹去痕跡時,發(fā)現(xiàn)黑水腐蝕出的溝壑,恰好是東江軍當年奇襲鎮(zhèn)江堡的進軍路線。
這一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順治帝和大臣們都意識到,這背后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順治帝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他說道:“這究竟是何征兆?難道是上天對朕的不滿?”
大臣們紛紛跪地,說道:“陛下勿憂,這或許只是偶然之事?!比欢樦蔚坌闹忻靼祝@絕不是偶然。他決定,一定要查明真相,解開這一系列詭異事件的謎團。
在這看似平靜的清朝宮廷和民間,一場風云變幻正在悄然展開。耿仲明的冤屈能否得到昭雪?東江軍的命運又將何去何從?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但可以肯定的是,真相終究會大白于天下,正義必將得到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