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攻前夜，揚州城上空烏云密布，狂風呼嘯。江面突起濃霧，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值夜的鑲藍旗士卒在城墻上巡邏著，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不安。

突然，一個士兵驚恐地指著江面，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江面上出現了無數無頭明軍。他們身著破舊的鎧甲，手持武器，邁著整齊的步伐，從霧中列隊而過。鎧甲上全是崇禎年號，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鬼兵！是鬼兵！”士兵們驚恐地喊道。

值夜的將領連忙下令：“不要驚慌，準備火銃，隨時待命！”

士兵們紛紛拿起火銃，瞄準鬼兵。耿仲明聽到消息后，迅速趕到城墻上。

“大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鬼兵嗎？”韓鐵手問道。

耿仲明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世上哪有鬼兵？這肯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虛。”

他喝令火銃齊射。鉛彈如雨點般射向鬼兵，但卻穿透鬼影，毫無作用。

“怎么會這樣？”士兵們驚恐地喊道。

就在這時，鬼兵突然改變方向，朝后方的滿洲大營沖去。他們所到之處，火光沖天，將滿洲大營的糧車點燃。

“不好，是鬼兵襲擊了滿洲大營！”將領喊道。

耿仲明心中一動，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迅速下令：“全體將士，隨我追擊鬼兵！”

士兵們紛紛跟隨耿仲明沖下城墻，朝滿洲大營追去。

當他們趕到滿洲大營時，只見一片混亂。滿洲士兵們四處逃竄，呼喊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耿仲明在混亂中尋找著機會。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塊未燃盡的布片。他心中一動，迅速從灰燼中拾起布片。

“大帥，這是什么？”韓鐵手問道。

耿仲明仔細端詳著布片，說道：“這是登州兵變時孔有德的帥旗殘角！”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登州兵變是他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那批火銃和帥旗，見證了他的輝煌和屈辱。

“大帥，這帥旗殘角怎么會在這里？”韓鐵手問道。

耿仲明沉思片刻，說道：“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也許，這與史可法和那些鬼兵有關。”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韓鐵手問道。

耿仲明說道：“先將帥旗殘角收好，等回到大營后再仔細研究。現在，我們先協助滿洲士兵滅火，以免引起他們的懷疑。”

“是，大帥。”韓鐵手領命而去。

耿仲明看著手中的帥旗殘角，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揭開這個秘密。

忠奸難辨

破城之日，揚州城陷入了一片血雨腥風之中。喊殺聲、慘叫聲回蕩在大街小巷，仿佛是人間煉獄。耿仲明率領著士兵們沖進城中，與明軍展開了激烈的戰斗。

史可法站在城樓上，望著城下的慘烈景象，心中充滿了悲痛和無奈。他知道，揚州城已經守不住了，但他仍然決定堅守到最后一刻。

“史公，我們突圍吧！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里的！”一個將領說道。

史可法搖了搖頭，說道：“我身為揚州城的守將，誓與城共存亡。你們不必管我，各自逃命去吧。”

將領們看著史可法，眼中充滿了敬意。他們知道，史可法是一個有大義的人，他的決心是無法改變的。

“史公，我們愿與你同生共死！”將領們齊聲說道。

史可法點了點頭，說道：“好，有你們這些忠義之士相伴，我死而無憾。”

就在這時，耿仲明率領著士兵們沖上了城樓。他看著史可法，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史可法是一個英雄，他堅守揚州城，抵抗清軍的進攻，令人敬佩。但他又不得不執行多爾袞的命令，攻破揚州城。

“史公，你投降吧。只要你投降，我可以保你性命無憂。”耿仲明說道。

史可法冷笑一聲，說道：“我史可法豈會投降？今日我誓與揚州城共存亡！”

耿仲明嘆了口氣，說道：“史公，你何必如此固執？這是大勢所趨，你是無法改變的。”

史可法說道：“我不管什么大勢所趨，我只知道，我是大明的臣子，我要為大明盡忠。”

耿仲明心中一動，他知道，史可法是一個有氣節的人，他是不會輕易投降的。他決定不再勸說史可法，而是按照圣旨的要求行事。

“史公，得罪了。”耿仲明說道。

他揮刀向史可法砍去。史可法沒有躲避，他坦然地看著耿仲明，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和決絕。

刀光閃過，史可法的頭顱落地。那頭顱在地上滾動著，眼睛卻仍然睜著，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遺憾和憤怒。

耿仲明看著史可法的頭顱，心中不禁一陣刺痛。他知道，他親手殺死了一個英雄。

這時，多鐸的親兵趕到了。多鐸看著耿仲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懷順王，你做得很好。”

耿仲明說道：“末將只是遵旨行事。”

多鐸說道：“史可法已死，揚州城已破。接下來，你要協助我們安撫百姓，穩定局勢。”

“是，末將遵令。”耿仲明說道。

多鐸帶著親兵離開了。耿仲明蹲下身子，將史可法的頭顱拾起，放入棺槨中。他注意到，棺槨上果然有東江舊紋。

他在史可法尸身旁發現個暗格。他打開暗格，里面既有“聯虜平寇”的南密詔，也有張畫滿紅叉的名單——首位便是“耿仲明”，批注“東江余孽，斷不可信”。

耿仲明看著名單，心中涌起一股憤怒和無奈。他知道，自己雖然為滿洲人效力，但在明朝舊臣眼中，他仍然是一個叛徒。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這亂世中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他將史可法的一縷頭發纏在詔書背面的血漬處——那里已積了七根不同顏色的發絲。他不知道，這七根發絲將預示著什么，但他相信，這一切都不會結束。

暗流涌動

揚州城破后，表面上看似平靜，但實際上暗流涌動。滿洲士兵在城中肆意燒殺搶掠，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耿仲明雖然按照多鐸的命令，協助安撫百姓，但他心中卻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在一個夜晚，耿仲明獨自一人來到史可法的墓前。月光灑在墓碑上，給他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他看著墓碑，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和愧疚。

“史公，對不起。我雖然不愿意，但不得不執行多爾袞的命令。我知道，你是一個英雄，你為了大明，為了百姓，付出了生命。我會記住你的大義，在這亂世中尋找一條正義之路。”耿仲明說道。

突然，他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心中一驚，連忙轉身。只見一個黑影站在不遠處。

“你是誰？”耿仲明問道。

黑影緩緩走上前來，說道：“懷順王，別來無恙。”

耿仲明定睛一看，發現竟是當年東江鎮的一位舊友。

“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耿仲明驚訝地問道。

舊友說道：“我一直在關注著你。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艱難，但我相信，你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耿仲明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的初心？我現在已經是滿洲人的臣子了，還有什么初心可言？”

舊友說道：“你別忘了，你曾經是東江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