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技藝精湛
- 第一女細作,攝政王招架不住
- 小云朵
- 2037字
- 2025-06-06 18:40:22
大雪簌簌而落,寒霧靄靄沉沉,將四周嚴嚴實實地籠罩著。然而,賬內卻似有別樣的暖熱氣流涌動,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
一雙修長的手指,仿若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箍住了她纖細如柳的腰肢。
那手掌雖略顯粗糙,卻帶著熾熱的溫度,掌心下的她,腰間微微一緊。
指上的金指環,在這溫熱的氛圍里,透著絲絲涼意,觸碰間,讓她不禁輕輕一顫。
肢體相碰之處,險些要噴出火舌。
靈萱不懂這寂靜的間隙,那人在瞧什么,思什么。
越是瞧不真切,思不透澈,一顆心越是擂鼓鳴鑼般的慌亂了起來,就連努力沉下去的呼吸聲都顯得那般明顯擾人。
那人不啟玉言,悠然自得地舉起她的身子,就把她擱上了琉璃長桌,哐當當的一陣,碰翻了一案的書卷畫軸。
腳鏈在冰冷徹骨的桌上敲出了令人心悸的聲音。
琉璃的精美花紋全都壓進肩頭,壓出了深淺不一的痕跡。
靈萱轉過臉去,不自覺地去迎合,猛然一燙,那呼之欲出的“大人”硬生生懸于唇邊,卻又在喉嚨化作了一聲呻號。
與外面的守衛聲、信使的馬蹄聲,還有一回回入內通報的腳步聲、佩劍的碰撞聲纏繞一起,像鐘鼓齊鳴,若管弦嘈雜,因而被掩蓋得嚴嚴實實。
她先前只聞趙軍所向披靡、橫掃千軍,殊不知趙國的大人也銳不可當、調教有方。
從前也只曉寧楚雄師連連受挫、望風披靡,此刻才明白自己亦是丟盔棄甲,束身就縛。
指節煞白,腰肢酸痛,卻又不敢乞憐,不愿言語,懵懵懂懂地堅持著,只道自己疲憊不堪,泣下沾襟,近旁的爐火慢慢燃盡冷了,而那人堅持不懈,不覺疲憊,又是一個徹夜。
待曉色初開,旭日東升,靈萱仿佛脫了力般,癱倒在床榻上。
大人起身,照常取冷水凈面,興味濃時,脫口而出道,“多大了?”
靈萱振作精神回應,“奴十七。”
一發聲音色綿軟,令她心里一驚。
思及這兩夜不由自主地從齒間泄出的呻號,面容耳郭頓時一燙,仿佛火燎。
“何處人?”
“奴乃寧楚巴狆人。”
“家中做何營生?”
“奴自幼父母雙亡,與遠房叔嬸和姐姐一同生活,叔父是個漁夫,嬸母在家養蠶繅絲。”
剛想找機會求他搭救一下芷蘭,卻又聽到,“服侍過幾個?”
她深深低下頭,緩緩回道,“僅大人一個。”
“曉得。”那人哂笑一聲,也不知是譏笑還是頌揚,“你這技藝,倒是精湛。”
靈萱心中驟然一凜,似驚濤拍岸。
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青,許久都不見那人再言語,靜如空谷,只聽得見那人緩緩平穩的呼吸,還有燭芯子滋滋啦啦地在銀燭臺里燃燒。
這日,大人留下她了。
雖依舊腳鐐在身,也依舊帛布蒙目,可大人允她待在一側,未曾叫她離開。
靈萱天性溫順,只默默地跪于帷幕之后,一絲動靜皆無。
聽到他的幕僚們滿身征塵地踏入八尺軒廳,大多是匯報日常里的戰況,或是商議往后的征伐策略。
會談及戰況。
如,“楚國雄師來襲,已然在東邊交上手了,邊境危急,請大人定奪。”
那人鎮定自若,“傳令虎賁軍,即刻馳援巨鹿。”
靈萱想,哦,一個深謀遠慮,運籌帷幄的人。
有時談的是餉銀的事。
如,“抓住寧楚亂黨數人,想要劫走我軍餉銀,如何解決,請大人裁奪。”
那人冷靜地表述,不緊不慢,“即刻斬殺,不留后患。”
靈萱想,哦,一個果敢決絕,主宰沉浮的人。
有時講的是趙國朝堂的事,嗓音壓得小小聲,商些不可言傳的事。
如,“武安君依舊那般,倚仗自己是國丈,整日同數位公卿入宮,也不知都在君上跟前鼓搗啥。大人出征許久,郢都無主,只怕會出變故。”
那人輕笑一聲,盡是嘲諷,“急什么,只會自相殘殺的凡夫俗子,鬧不出多大動靜。”
來者低聲應和,“是,現今聯起手來要搶公子的帥印,若真搶走了,他們自己也會爭得你死我活。”
末了總歸也要補上一句極關鍵的話,“趙宮里的不過小小孺子,大人取而代之,簡直是輕而易舉。”
話音極輕,靈萱仍聽了個真切。
輕輕湊近身子,欲聽聽那人怎樣回應,候了良久,只聽到茶盞擱于桌案,來者便悄然退下了。
有時是那姓錢的將軍來報,“探使來稟,大人要的兵器甲胄,都被大司空攔下了!這酷寒的天氣,前方將士衣單食薄,差點起亂……皆是那孟嘗君弄的幺蛾子!企圖以此讓軍心惶惶,逼使大人回郢都!”
那人聽后哂笑一聲,手中的玉骨折扇一掰兩段,言語卻語氣淡淡,不紊不忙,“立即擒他,來帥帳問責。”
哦,一個顯宦。
一個陰鷙冷酷,朝廷政務應對自如的顯宦。
靈萱認真聽著,判別著,趙國大人在她心中就這么一絲絲地清晰了起來。
她還聽到了關于寧楚帝王的消息,“有人曾在成都瞅見寧楚王,我們的人去尋,已然沒了蹤影。那人詭秘莫測,實在奸猾。”
靈萱心中一驚,廳中人談及的正是她們寧楚的帝王啊!
看來,他尚在人世。
可城破家亡,宗廟隳頹,如此的帝王在世或殞命,又有何不同呢?
聽說寧楚滅亡之時,兵敗山倒,勢窮力蹙,連那華麗宮室都于一片兵燹之中毀了個片瓦無存。大人閑情把玩折扇,僅微微地應上一句,“縱為喪國之主,亦不失為條漢子。”
此外,有關寧楚王的消息再無其他。
馳入帥帳的探馬攜來滿身征塵,入營帳商討軍機的將領亦絡繹不絕,他們謀劃戰略,并未瞞她。
四下無人之際,那大人竟遞給靈萱一琉璃盞的葡萄酒。
她向前探著,鎖鏈在桌上碰出沉悶的聲響,那人便牽起她柔弱的手引向琉璃盞旁,金戒指觸感微涼,因在暖爐邊靠了一陣,所以不算寒冷。
“到過郢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