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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石磨軌跡

“我……我這就去辦!”

咕嚕抹了把冷汗,再也不敢質疑。

他現在覺得,那一成的報酬,拿得可能有點燙手。

“等等。”金不換叫住他,又補充了幾樣東西。

“還要五色絲線,赤、黃、青、白、黑,每樣一捆?!?

“百年龜甲三塊,必須是自然老死,龜背紋路清晰可見?!?

“上好的朱砂,要色如雞血,研磨成粉?!?

“墨斗一只,還有能承受水浸的墨線百丈?!?

“最后,找鎮上最好的裁縫,用防水的油布,給我們每人做一身沒有口袋和多余裝飾的緊身衣,要方便在水中活動。”

咕嚕一邊聽,一邊在心里飛快地盤算。

這些東西,除了龜甲難找些,其他的都不算貴重,甚至可以說是廉價。

但組合在一起,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不敢再多問,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飛奔而去。

他決定親自去辦這些事,他想看看,這些在他看來如同垃圾一般的東西,到底能被這位神秘的東方大師玩出什么花樣來。

看著咕嚕火急火燎的背影,馬斯和芬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他們心中的冒險常識,正在被一點點顛覆、重塑。

金不換轉過身,對三位弟子說道:“采買是咕嚕的事,而你們,有你們的任務?!?

他指著院中的一口石磨。

“從現在開始,到出發前,你們三人,輪流推磨?!?

“推磨?”芬奇一愣。

“對,推磨?!?

金不換的語氣不容置疑,“不許用斗氣,只用純粹的力氣。一圈,一圈,勻速,平穩?!?

“你們的心,什么時候能靜得像這石磨轉動的軌跡,什么時候,你們才能拿起我們摸金校尉的工具。”

“否則,你們帶進古墓的,就不是尋龍探寶的本領,而是催命的符。”

說完,他便轉身回房,留下三個弟子,面對著那口冰冷、沉重的石磨,開始了他們摸金校告生涯中,真正意義上的修行。

而在七星魯王宮的王座上,秦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微笑。

【叮——】

【宿主化身“金不換”成功構建并傳播“摸金校尉”世界觀雛形?!?

【檢測到“咕嚕·矮人”產生深度“敬畏”與“好奇”情緒,知識模因正在擴散?!?

【文明點數+300!】

【當前累計文明點數:6501點。】

“很好,”秦陵靠在王座上,自語道,

“先用理論徹底顛覆他們的認知,再用實踐來重塑他們的三觀。這場異世界版的‘盜墓筆記’真人秀,才剛剛拉開序幕?!?

銀月旅店的后院,天色由墨染轉為魚肚白。

那口沉重的石磨,成了院子唯一的中心。

老兵馬斯正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肌肉虬結,僅剩的獨臂青筋賁起,推著沉重的磨盤。

他將這當成了一場角力,一場意志與頑石的對抗。

用的是軍中最嚴酷的行軍節奏,每一步都踏得石板作響,想用鋼鐵般的紀律壓服這死物,讓自己的心如軍令般寂靜。

然而,事與愿違。

石磨“吱嘎、吱嘎”的單調噪音,在他耳中無限放大,非但沒能讓他靜心,反而勾起了心底最深處的喧囂。

那聲音像是傷口被鈍刀子反復拉扯,像是戰友臨死前的喘息,像是獸人戰斧劈開頭骨的悶響。

他越是用力,腦海中的血色幻象就越是清晰。

汗水順著他飽經風霜的臉頰滑落,滴在腳下的青石板上,可心里的那團火,卻燒得他雙目赤紅。

最終,馬斯悶哼一聲,松開了推桿,頹然地靠在石磨上大口喘氣。

他能獨臂斬殺食人魔,卻推不動這磨盤分毫,或者說,是推不動自己那顆早已被鮮血和殺戮浸透的心。

另一邊,盜賊芬奇則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他沒有跟石磨硬碰硬,而是繞著它打轉,像只審視著陷阱的狐貍。

眼神靈動,腦子飛速運轉。

“摩擦力太大,軸心需要潤滑,重心偏左,推的時候要用巧勁向右帶一點,如果我用一根杠桿,是不是能更省力?”

他把這當成了一個精密的機關,一個需要破解的謎題。

嘗試了各種姿勢,調整著呼吸和力道,試圖找到那個最省力、最高效的“竅門”。

可他越是算計,身體就越是僵硬,才推了不到一刻鐘,便累得腰酸背痛。

想用技巧去駕馭石磨,卻發現自己的那些偷雞摸狗的本事,在這簡單粗暴的圓周運動面前,毫無用武之地。

這石磨就像一個不講道理的莽夫,你跟它講技巧,它還你一身臭汗。

唯有少年提米,截然不同。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推”的概念。

小小的身子貼著石磨,仿佛只是將手輕輕搭在推桿上。

沒有用力,只是跟著石磨自身的重量和慣性,順勢而為。

石磨轉,他便走,石磨慢,他便緩。

腳步輕盈得像貓,呼吸悠長得幾乎微不可聞。

沒有對抗,也沒有破解,只是單純地陪伴。

漸漸地,他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仿佛與石磨融為了一體。

那“吱嘎”的噪音,在他耳中不再是噪音,而是一種古老的、帶著節奏的呼吸。

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都與這節奏合而為一。

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任務,忘記了外界的一切。

瘦弱的身體,此刻卻像一個完美的軸心,引導著沉重的磨盤,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就在這時,旅店的后門被人一腳踹開,

矮人咕嚕像一發炮彈般沖了進來,他渾身沾滿了雞毛,亂糟糟的胡子上還掛著幾粒米糠,一只眼睛下面甚至有些青紫,看上去像是剛從一場惡仗中敗下陣來。

“金大師!您要的東西,我給您弄來了!”

咕嚕把幾個沉甸甸的麻袋和幾個玉瓶“哐當”一聲扔在地上,自己則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金不換不知何時已站在房門口,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咕嚕灌了一大口水,這才緩過勁來,開始大倒苦水:

“大師啊,您是不知道,您這趟差事,差點要了我這條老命!”

“就說這糯米,我找遍了鎮上的糧店,都說沒有您要的那種帶著殼的糙米?!?

“最后還是在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婆家的地窖里找到的,她非說我是王都派來查抄她家存糧的奸細,抱著我的腿哭了一早上,我多付了三倍的價錢才脫身!”

他指了指自己青紫的眼眶:“還有那黑狗血!鎮上唯一的純種黑犬,是屠夫巴克的命根子‘小黑’!”

“我剛開口說想買點血,巴克那砂鍋大的拳頭就差點把我腦袋當鐵錠給砸了!”

“我最后立下字據,說這是用來向山神獻祭的神圣儀式,還搭上了一瓶我珍藏的黑麥酒,才換來這么一小瓶,取血的時候那屠夫哭得比死了親爹還傷心?!?

說到最后,咕嚕更是悲憤交加,他猛地站起來,指著一袋還在撲騰的麻袋:

“最要命的是這雞冠血!您要日出時引吭高歌的第一滴!”

“我天沒亮就去堵鎮長夫人養的那只叫‘老紅帽’的大公雞?!?

“結果那畜生精得跟鬼一樣,我一靠近它就滿院子飛,最后鬧得半個鎮子的人都以為我是偷雞賊!”

芬奇和馬斯聽得目瞪口呆,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個矮人被一只大公雞追著滿街跑的滑稽場面,連日的疲憊和煩躁都沖淡了不少。

金不換卻沒笑,他走上前,打開麻袋,捏起幾粒糯米,又拔開玉瓶的塞子,聞了聞那帶著腥氣的血。

“嗯,不錯。”

他微微頷首,這句簡單的評價,像一劑良藥,瞬間撫平了咕嚕所有的委屈。

矮人覺得,自己受的這點苦,值了。

金不換的目光,隨即落在了院中的三名弟子身上。

先看向大汗淋漓的馬斯:“你的心是一座戰場,石磨只是又一個你想要征服的敵人。你越是想贏,就輸得越慘。”

又看向一臉苦惱的芬奇:“你的心是一把鎖,石磨是你打不開的機關。你越是想找鑰匙,就越是把自己困在門外?!?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仿佛已經入定的提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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