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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傀影幽沉匿暗淵,心藏詭譎意千般

密室內的塵埃還未完全落定,石屑混著黑霧在半空打著旋兒。

那道與命傀老人有七分相似的身影已走到石棺前,兜帽下的面容在跳動的青銅燈影里忽明忽暗,眼尾陰鷙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刃。

林墨的后槽牙咬得發疼。

短刃墜地時磕在青石板上的脆響還在耳畔嗡嗡作響,他能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武師傅曾教他練耳力時總說“心跳聲是最誠實的叛徒”,此刻這叛徒正擂得胸腔發悶。

他盯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記憶如潮水翻涌:趙婆婆在破廟熬藥時總愛哼半調兒山歌,教他拆解命線時指節會輕輕叩他后頸,可眼前這人眉峰冷得像凍住的刀鋒,連嘴角那顆痣都泛著陰寒的光。

“你體內有我種下的命線種子?!笨淖拥穆曇粝窠吮匿摻z,“只是你自己還未察覺?!?

這句話像驚雷劈在眾人頭頂。

柳眉兒手里的短刀“當啷”落地,她脖頸處的傀紋突然泛起暗紅,像是被什么東西拽著往皮膚里鉆,整個人踉蹌著撞在石壁上,指甲在石面刮出刺耳鳴響。

沈玉娘的龜甲原本流轉著金芒,此刻突然爆出幾星火星,她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腕間銀鈴碎成急促的顫音——那是天命法陣不穩的征兆。

白蕊蜷縮在墻角的身影猛地抽搐,額角的血珠順著下頜滴在石縫里,原本嘶啞的呼吸突然拔高成嘶吼:“騙子!

你說過......“后半句被咳嗽絞碎,她染血的手指死死摳住心口,那里的血紅印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向鎖骨。

唯有趙婆婆。

林墨余光瞥見那趙婆婆扶著藥箱的手背青筋凸起,可眼底卻浮著某種“果然如此”的平靜。

她枯瘦的手指在藥箱里摸索時,青銅藥瓶相撞的輕響混著密室上方持續不斷的落石聲,像極了他在城隍廟外聽過的算卦銅鈴——那時他替李凡討回被搶的山貨,老瞎子摸骨時說“這娃命線里纏了團黑霧”,此刻想來,倒像是某種預兆。

“甲乙?!笨淖雍鋈惶种赶蛎苁谊幱啊?

兩道黑影應聲而出。

林墨的“洞若觀火”在第一時間啟動。

那兩個黑袍人脖頸處纏著細如發絲的命線,線尾直連傀心子手腕的金紋;而他們腳下,二十余具傀儡正從暗門魚貫而入,關節處的銅釘泛著幽藍,每走一步都發出“咔嗒”輕響。

最前排那具傀儡轉過臉時,林墨胃里猛地一抽——那是在城門口見過的賣糖畫老漢!

灰白的胡須還沾著糖渣,可眼眶里卻沒有眼珠,只有兩團跳動的黑霧。

“沈姑娘!”林墨大喝一聲。

沈玉娘顯然也察覺了異樣,龜甲“嗡”地脹大如磨盤,金芒如網兜頭罩下。

最前排的傀儡撞在光網上,銅臂瞬間熔出個焦黑窟窿,可后面的傀儡卻像被抽了線的木偶般突然加速,竟生生撞碎光網沖了進來!

林墨這才看清,那些傀儡的命線并非纏在四肢,而是直接扎進后頸——那里有個拇指大的孔洞,正滲出墨色液體,與白蕊心口的印記同色。

“他在用我們的命線為引!”白蕊突然尖叫,聲音里帶著破鑼般的沙啞,“傀心鎖...傀心鎖是陣眼!”她指甲深深掐進心口,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淌,“這些傀儡的命線連到我這兒了!

他要拿我們當活祭,開...開命傀源頭!“

他想起白蕊在山谷里說的“最后一道鎖”,想起命鑰碎片在懷里越來越燙的溫度——原來傀心子要的不是碎片本身,是借碎片的共鳴,把所有傀心鎖承載者的靈魂串成一張網!

白蕊的命線、傀儡的命線、甚至他自己可能存在的“命線種子”,此刻都在這密室里織成一張巨網,而命鑰碎片就是那根穿線的針!

“接著!”趙婆婆突然將一枚黑藥丸拋來。

林墨抬手接住時,指尖觸到藥丸表面細密的刻痕——是防止入口即化的控時紋?!皵嗫?,”趙婆婆的聲音像老樹根般粗糲,“能斷命線聯系,一炷香。”她盯著白蕊心口的印記,喉結動了動,“她撐不住了。”

林墨瞬間明白。

白蕊是傀心鎖承載者,若她的命線被徹底抽干,整個陣法就會成型。

他反手將藥丸擲向白蕊,后者在最后一刻張開嘴接住,喉結滾動著咽下。

幾乎是同時,那些傀儡的動作突然滯了滯——林墨的“洞若觀火”里,原本如蛛網般密集的命線突然暗了幾分。

“好手段?!笨淖油蝗恍α?,聲音里卻沒有溫度。

他抬手撫過石棺上“命鎖·源”三個大字,指尖掠過之處,石面泛起黑鱗般的紋路,“但你以為這樣就能破局?”

林墨的“察言觀色”在此時自動運轉。

傀心子說這句話時,眉峰極輕地挑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林墨的目光落在自己懷中——命鑰碎片正隔著衣襟灼燙他的皮膚,那種熱度和傀心子出現時如出一轍,像兩塊磁鐵在互相吸引。

他突然福至心靈。

命鑰碎片既能開鎖也能鎖鎖,若此刻用它為媒介,將那些反向震蕩的命線...林墨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的“洞若觀火”更清晰了幾分。

他看見傀心子手腕處的金紋下,有根比發絲還細的命線直連石棺,那是整個陣法的核心節點。

他深吸一口氣,將命鑰碎片按在掌心,碎片的熱度瞬間穿透皮膚,在掌心血肉里烙出個亮斑。

“去!”林墨低喝一聲,指尖彈出一道血線。

那血線觸到命鑰碎片的剎那,碎片嗡鳴如鐘,原本纏繞眾人的命線突然倒轉方向,像被無形的手拽著,“唰”地纏向傀心子手腕的金紋!

傀心子的瞳孔驟縮。

他顯然沒料到這一變故,慌忙后退半步,可那些命線卻像有了自主意識般越纏越緊。

石棺上的黑鱗紋路突然炸裂,碎石如箭般射向林墨面門。

林墨本能地旋身避開,再抬頭時,傀心子已帶著兩個黑袍使者退到密室暗門前。

他手腕一翻,拋出三枚黑釘,釘入地面的剎那,整座密室劇烈震動,頭頂的石屑如暴雨傾盆。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笨淖拥穆曇艋熘Z鳴,“但你以為逃出了命網?”他的身影隱入暗門,最后一句話卻清晰得像刺進耳膜:“其實...你才剛剛走進它的中心。”

暗門閉合的瞬間,所有傀儡突然癱軟在地,像被抽走了脊梁的皮影。

沈玉娘的龜甲“叮”地落在地上,她扶著石壁喘氣,額角的汗把鬢發粘成一縷縷的。

柳眉兒跌坐在地,脖頸的傀紋終于褪成淡紅,她抬頭看向林墨,眼睛里還浮著層水霧。

白蕊蜷在墻角,胸口的印記淡了許多,正用染血的袖子擦嘴角。

林墨這才覺出掌心刺痛。

他攤開手,命鑰碎片不知何時從衣襟里滑出,正躺在掌心血痕上。

碎片表面原本的暗紋突然泛起金光,那些紋路緩緩游動,竟拼湊出兩個模糊的字跡——“命織者”。

“這是...”柳眉兒湊過來,聲音還有些發顫。

林墨盯著那兩個字,耳邊突然響起傀心子臨走前的話。

密室上方的落石聲漸弱,遠處隱約傳來山風掠過山谷的嗚咽。

他想起趙婆婆遞藥時的平靜,想起命傀老人從未提過的“同門”,想起白蕊說的“最后一道鎖”——所有線索像亂麻般纏在心頭,而命鑰碎片上的“命織者”,或許是解開這團亂麻的第一根線頭。

“走?!绷帜珜⑺槠者M懷中,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像某種無聲的催促,“去青蚨鎮外的無名谷。”他想起在茶館聽書時,老茶客閑聊的“養尸谷”傳說,“那里...可能有答案?!?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人反駁。

沈玉娘撿起龜甲,柳眉兒擦了擦短刀,白蕊扶著墻站起。

趙婆婆的藥箱在震動中開了道縫,林墨瞥見箱底壓著半張泛黃的地圖,邊角隱約能看到“蚨”字的殘筆。

密室暗門外,山風卷著黑霧掠過。

林墨走在最前,命鑰碎片在懷中發燙,仿佛在指引著某個方向——那里有座被遺忘的山谷,有更濃的霧,更深的局,和一個名為“命織者”的秘密,正等著他去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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