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傀影幽冥意未休,故情乍起擾心頭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360字
- 2025-07-07 07:38:00
荒野的風卷著枯草掠過林墨的后頸時,他正攥著短刃的手突然發緊。“小心!”
話音未落,左側灌木叢里傳來木料摩擦的吱呀聲。
一具半人高的青木傀儡撞開荊棘沖出來,關節處纏著暗紅絲線。
它胸腔里的命珠已碎成齏粉,卻仍能行動,顯然被某種更陰毒的手段操控著。
“是追魂絲。”林墨瞳孔微縮,“洞若觀火”技能在眼底泛起微光,他看見傀儡脊椎骨間纏繞的銀灰色細線,“命傀老人親手布的,就算核心損毀也能牽引殘軀追魂。”
柳眉兒的指尖掐進掌心,她望著傀儡臉上扭曲的木紋,突然想起義父教她操控命傀時說過的話:“活物的執念能養出最兇的傀,但若連傀都成了執念......”
“退到我身后!”沈玉娘甩出龜甲,青銅紋路在月光下泛起冷光。
她本就因先前引動命鑰而臉色發白,此刻額角又滲出冷汗——龜甲與傀儡體內的殘絲產生共鳴,震得她手腕發麻。
趙婆婆的藥囊突然發出刺啦聲響,她迅速摸出一枚血色符咒,符咒邊緣還沾著暗褐色藥漬。“這是用守宮血和百日蟬蛻煉的斷絲符。”她的聲音罕見地發顫,“能切斷操控線,但......”
“但會暴露我們的位置。”林墨接過話頭,他看見趙婆婆指尖的符咒正在燃燒,火星子濺到地上,竟在荒草間燒出一個焦黑的指印,“動手。”
符咒拍在傀儡額心的瞬間,荒野里響起尖嘯。
傀儡的動作猛地僵住,脊椎骨間的銀線寸寸斷裂,化作點點星火消散。
可那道尖嘯并未停止,反而順著斷裂的絲線往西北方竄去——那是命傀老人所在的方向。
“走!”林墨扯著柳眉兒的衣袖往前跑,沈玉娘捂著發疼的手腕緊隨其后。
趙婆婆落在最后,她望著夜空里那道轉瞬即逝的紅光,喉結動了動,終究沒說話。
廢棄驛站的木門在身后“吱呀”合上時,林墨才敢松口氣。
月光從破窗漏進來,照見梁上結著蛛網,墻角堆著半腐爛的草席。
柳眉兒剛要生火,被林墨按住手腕:“別點燈,可能引......”
話音未落,他懷里突然傳來灼熱感。
林墨僵了僵,悄悄摸出藏在衣襟里的傀儡殘片——那是方才打斗時他趁亂摳下來的一截脊椎骨,此刻正與命鑰碎片產生共鳴,玉面里的星子像活了般游走。
“你藏了什么?”沈玉娘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她倚著門框,月光在她眼底凝成冷光,“從冥淵塔到現在,你總在摸胸口。”
林墨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殘片粗糙的表面。
他本想等確認安全后再研究——這殘片上的紋路與命鑰上的星圖有三處重疊,或許能解開禁制之謎。
可沈玉娘的敏銳超出他預期,此刻若隱瞞,只會讓人心生間隙。
“傀儡的脊椎骨。”他攤開手掌,殘片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命鑰對它有反應,可能和禁制源頭有關。”
柳眉兒湊過來,指尖輕輕劃過殘片上的刻痕:“這是......傀紋。”她的聲音突然發澀,“和我頸后的胎記紋路一樣。”
趙婆婆正在翻藥囊的手頓住。
她抬頭看向柳眉兒,月光照見那女孩后頸處若隱若現的淡青色印記,與殘片上的刻痕完美重合。
驛站外的更鼓聲敲過三更時,林墨聽見了腳步聲。
他把短刃藏在袖中,目光透過門縫往外掃——來者腳步虛浮,像是受了傷,卻刻意放輕了聲響。
沙啞的聲音響起時,林墨的短刃差點落地。
他猛地拉開門,月光下站著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左臉有道猙獰的刀疤,正是韓無咎。
“你怎么找到這兒的?”林墨扶住韓無咎搖晃的身子,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藥味——那是金瘡藥混著腐肉的氣味,“受傷了?”
韓無咎踉蹌著進門,目光依次掃過眾人:“命傀教的追魂絲能引,我的尋氣術也能躲。”他扯下破布裹著的左肩,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他們發現我在查冥淵塔的舊賬,派了三個獵魂使來截殺。”
柳眉兒的臉色驟變:“獵魂隊?那是義父最精銳的魂隊。”
韓無咎從懷里摸出半塊焦黑的木牌,“這是我在冥淵塔廢墟里挖到的,刻著’天命司‘的暗紋。
那塔根本不是命傀教建的,是三十年前天命司的實驗場,用來封印命傀的源頭——“他突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殘片上,”是活傀,用活人煉的傀。“
林墨感覺后頸發涼。
他想起命傀老人說“你正走進更深的陷阱”時的冷笑,想起柳眉兒頸后的傀紋,突然抓住韓無咎的手腕:“那命鑰碎片?”
“是解開傀心鎖的鑰匙。”韓無咎的瞳孔突然收縮,像是看見什么恐怖的景象,“命傀老人當年被天命司抓去做實驗,他們在他心口下了鎖,用活傀的命線纏著他的魂。
他追你們,不是要殺,是要......“
“要拿我的命鑰解他的鎖。”林墨替他說完。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命鑰,玉面里的星子正瘋狂轉動,像是在印證韓無咎的話。
沈玉娘突然按住他的手背:“所以他故意放我們走,故意讓傀儡追,就是要我們自己把鑰匙送到他面前。”
“不止。”韓無咎的聲音越來越弱,“天命司的人也在找......他們當年沒完成的實驗......”
話未說完,他便昏了過去。
趙婆婆立刻上前檢查,抬頭時臉色凝重:“他中了傀毒,需要休整。”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驛站時,柳眉兒最先發現了那些傀儡尸體。
她蹲在驛站外的枯井邊,望著井沿上插著的短箭——箭身刻著扭曲的鬼面圖騰,箭頭還沾著黑褐色的血。“獵魂隊的標志。”她的聲音發顫,“他們用箭標記獵殺的傀儡,警告其他人別碰他們的獵物。”
林墨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井里橫七豎八躺著七具傀儡,每具胸口都插著同樣的短箭。
最上面那具的頭顱被劈成兩半,露出里面纏著紅繩的人腦——那根本不是普通傀儡,是用活人煉的活傀。
“他們在示威。”沈玉娘的手指扣緊龜甲,“告訴我們,命傀教已經追上來了。”
林墨握緊命鑰碎片,碎片的溫度透過掌心傳到心口。
他望著東方漸亮的天色,想起韓無咎的話,想起柳眉兒頸后的傀紋,想起冥淵塔里那些發光的星圖。
“既然他們想逼我現身......”他的聲音很低,卻像淬了鋼,“那我們就主動去找他們。”
眾人收拾行裝時,林墨最后看了眼昏迷的韓無咎。
趙婆婆說會留在這里照顧他,等他醒了再問些細節。
柳眉兒把半卷殘卷塞進他懷里,沈玉娘檢查著龜甲的紋路,像是在確認最后的依仗。
當他們走出驛站時,晨霧還未散盡。
林墨走在最前,短刃在腰間輕晃。
他沒注意到,遠處山林的霧靄里,有雙泛著幽綠的眼睛正靜靜注視著他們——那不是野獸的眼睛,是某種被煉得失去人性的活物,正順著獵魂隊的箭痕,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