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宗師遺跡韻悠長,歲月塵封劍影藏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727字
- 2025-06-30 07:38:00
林墨望著崖邊被風卷起的幾片金箔殘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口的逆命碎片——方才碎片與天命使者體內金線碰撞時的灼痛,此刻仍像根細針釘在肋骨間。
“走。”李四的獵刀在崖壁上敲出清脆的響,打斷了林墨的思緒。
這位總縮在隊伍最后、說話時總搓著粗布袖口的獵戶,此刻背影像截老松,“阿爹說過,逆命宗師的石殿在崖底。”他轉身時,頸后那道舊疤隨著動作繃緊,在月光下泛著淡青,竟與林墨懷中命鑰碎片的紋路嚴絲合縫。
沈玉娘先一步踏上崖邊的藤蔓。
她素白裙角掃過石縫,發間銀簪折射出冷光:“我倒要看看,這破石頭下面能藏什么寶貝。”韓無咎的斷水劍橫在腰間,目光在李四的疤與林墨的碎片間來回:“小心機關。”白八摸出酒葫蘆灌了口,酒氣混著崖底的潮氣漫開:“我活了三十年,頭回見獵戶的疤比江湖人的暗號還講究。”
林墨落在最后。
他望著李四攀爬時肌肉繃緊的后背,“洞若觀火”在眼底流轉,他看清了李四鞋底的磨損:左腳前掌重,右腳后跟輕,正是練過“踏云步”的痕跡——那是天機門秘傳的身法。
崖底比想象中近。
當眾人的腳尖終于觸到實地,林墨的靴底碾過層細碎的青銅銹。
抬頭望去,整面崖壁都爬滿了暗紋,方才在崖頂看到的細縫,此刻顯露出完整的輪廓:兩扇半人高的石門,門楣上“逆命宗師·歸墟”六個字,每個都像被刀刻進了石頭里,筆鋒間還凝著未散的命氣。
沈玉娘的指尖剛碰到門環,就像被火燙了似的縮回。
她甩著發紅的手指瞪向林墨:“你那破碎片試試。”林墨還未動作,胸口的逆命碎片突然發燙。
他剛摸出碎片,那枚巴掌大的青銅殘片便“嗡”地震鳴,自動飛向石門縫隙。
門軸轉動的聲音像古鐘悶響。
林墨后退半步,看著門縫里滲出的金光——那光不是暖的,帶著種刺骨的涼,像冬夜雪地里的月光。
韓無咎的劍尖挑開垂落的蛛網,當先跨進門內:“小心陷阱。”
石殿比林墨想象要小。
正中央懸浮著枚拳頭大的金球,表面流轉著與逆命碎片相同的紋路,下方是團旋轉的黑焰,卻不灼人;四壁刻滿了命理符文,那些金色的線條不是畫上去的,更像從石頭里自己長出來的,每道都在微微跳動,像活物的血管。
“命鑰核心。”沈玉娘的聲音發顫。
她往前邁了一步,發間銀簪突然“叮”地斷裂,整個人被無形的屏障彈得撞在墻上。
她捂著發疼的肩膀抬頭,這才發現那些符文不知何時連成了網,將金球護得嚴嚴實實:“怎么會——”
林墨分明沒動,可雙腳卻不受控制地走向金球。
胸口的逆命碎片燙得幾乎要燒穿衣襟,他甚至能聽見碎片內部傳來的輕響,像兩塊久別的玉佩終于碰在一起。
“啪。”
逆命碎片與金球相觸的剎那,整座石殿劇烈震動。
林墨眼前閃過無數碎片:老吳臨走前攥著他的手說“逆命之人”,沈玉娘第一次展示命鑰碎片時眼里的傲氣,白八在茶棚說“天命司的人沒影子”時壓低的嗓音——所有畫面突然串成線,在她腦海里炸成一片白光。
“你能走到這里,說明你已掙脫宿命枷鎖。”
蒼老的聲音在頭頂炸響。
林墨抬頭,看見半空中浮著道半透明的人影:青衫,白發,眉骨處有道刀疤,正是傳說中逆命宗師的模樣。
宗師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回林墨臉上:“但這并不意味著你能改寫命運本身。”
沈玉娘猛地站直:“天命司不是維護人間秩序的嗎?”
“天命司?”宗師殘念笑了,那笑里帶著幾分苦澀,“它不是人間的司,是命運之力的具象。
所謂維護秩序,不過是把所有可能的變數捏成固定的軌跡。
我曾想打破這軌跡,結果被命運反噬——“他的身形開始變淡,”這些碎片意識,是我用最后命氣留下的。“
石殿穹頂突然裂開道縫隙。
林墨抬頭,正看見那團熟悉的灰霧裹著金光墜下。
天命使者的面容依舊模糊,但這次他背后浮著道龐大的虛影:無數條金線交織成網,網里困著數不清的模糊人影——那是被命運困住的命鑰持有者殘魂。
“交出核心。”天命使者的聲音里沒了之前的笑意,像塊凍了千年的冰,“否則你們都會變成網里的灰塵。”
沈玉娘的命鑰碎片在掌心發燙,她咬著唇指向虛影:“那些是...我師父!”韓無咎的斷水劍劃出銀弧,卻被金線輕易絞碎:“他媽的,這線比鋼絲還韌!”白八的酒霧剛噴出去,就被金線吸得干干凈凈,她抹了把嘴角的血:“我今天栽了?”
林墨盯著那團命運虛影。“洞若觀火”運轉到極致,他看見金線的交匯處有處暗點——那是虛影最薄弱的地方。
他握緊命鑰核心,逆命九訣在丹田翻涌:“沈姑娘,用命鑰碎片引開左邊金線!
老韓,砍右邊!
白八,酒霧往中間噴!“
沈玉娘的碎片化作金箭,韓無咎的斷水劍突然爆發出紅光(他咬碎了口中的血丹),白八的酒葫蘆里噴出的不是酒,是混著朱砂的烈酒——林墨這才想起,這浪子總說“酒里藏故事”,原來連命氣都泡在酒里。
金線被扯得松動了些。
林墨抓住機會,逆命核心在掌心燒得他幾乎握不住。
他大喝一聲,將核心砸向虛影暗點——
“嗤啦——”
金線斷裂的聲音像琴弦崩斷。
被困的殘魂突然發出尖叫,他們的手穿透虛影,抓住最近的金線拼命撕扯。
天命使者的霧身劇烈顫抖,他揮袖想召回金線,卻被殘魂們死死纏住。
李四的聲音帶著血味。
林墨轉頭,看見他正將獵刀扎進石壁上的符文。
那道舊疤此刻泛著金光,像條活過來的蛇,順著他的脖頸爬向手臂。
李四的臉色白得像紙,每說一個字都要喘氣:“我阿爹是天機門最后一代門主...這疤是命契...能激活遺跡機關...”
石壁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了起來。
林墨感覺腳下的地面在震動,那些原本護著命鑰核心的符文此刻化作金鏈,纏上了天命使者的霧身。
李四的刀更深地扎進石頭,他的手指開始泛青:“逆命術最后一段...需要命氣共鳴...快!”
林墨終于看清了石壁上的符文。
那些金色的線條,分明是逆命九訣的完整圖譜——他之前學的,不過是前八段。
他深吸一口氣,按照符文軌跡運轉真氣。
命鑰核心突然化作流光,從他掌心沒入眉心。
劇痛像潮水般涌來。
林墨眼前閃過無數畫面:嬰兒在襁褓中啼哭(那是他自己),老乞丐在破廟教他識字(風塵客),沈玉娘第一次對他笑(在驛站,他幫她解了毒),白八把最后一顆花生推給他(在縣城茶棚)——所有畫面突然匯聚成一點,在他腦海里炸成清明。
“這一世,我不僅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還要看清它的源頭。”林墨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種陌生的堅定。
他抬頭,正看見天命使者的霧身被金鏈扯得粉碎。
那些金線最后掙扎著纏向他的手腕,卻在觸到他皮膚的瞬間,像遇到陽光的雪般融化了。
石殿開始崩塌。
沈玉娘拽著他的衣袖尖叫:“快跑!”韓無咎拉著白八,李四踉蹌著去拉石壁上的藤蔓。
林墨最后看了眼正在消失的逆命宗師殘念,那老人沖他笑了笑,化作點點金光。
當眾人躍出崖口的瞬間,林墨聽見身后傳來天命使者的低語:“你會后悔的...逆命之人...”
風灌進林墨的衣領。
他望著下方黑黢黢的深谷,隱約聽見水流的轟鳴——那是崖下的溪流。
沈玉娘的手在他掌心沁出冷汗,韓無咎的斷水劍還在滴血,李四的舊疤終于暗了下去,白八的酒葫蘆不知何時掉了,正隨著碎石往下墜。
“抓緊!”林墨吼道。
下墜的風里,他聞到了潮濕的水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