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攻守易型
- 閑書證長生,天庭召我看門?
-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 2554字
- 2025-06-08 08:03:00
周中正的質問,在夜風中回蕩,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憤懣。
陳玄心中了然,這是一個被現實磨平了棱角,卻錯把怒火灑向更弱者的可憐人。
他心中微嘆,不愿多生事端,起身拱手,語氣謙和:“這位道兄,在下初來乍到,不知此地有主。這便離開,還望海涵。”
“侵犯了我的地盤,還想一走了之?”
周中正卻像被踩了痛腳,瞬間炸毛。
他非但沒領情,反而得寸進尺,踏前一步,手掌間已有淡藍色的壬水靈氣盤旋。
“憑什么我們修煉壬水的就要被看不起?我們中立派誰也不想得罪,為什么反被欺負得更慘?今天,我們的反抗,就從你開始!”
一聲低喝,那水藍靈氣化作一道水箭,歪歪扭扭地射來。
靈氣出體,凝而成術。
此人竟然是煉氣境?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對方不問青紅皂白,一言不合便動手,那就是他的不對了
陳玄境界雖暫處下風,卻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深知……
戰斗若只憑境界高低,那修士見面互報修為便可定勝負,何需法器、法術與心計?
昔日在凡俗,他曾拜師苦學武藝,拳腳身法早已爛熟于心。加之云霖白鹿洗精伐髓,體魄之強韌,絲毫不亞于尋常煉氣境。
只要抓住破綻近身。
陳玄有絕對自信,一招便能讓此人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講道理。
周中正的含憤一擊,準頭還差得離譜。
陳玄甚至未動,水箭便擦著他三寸外的衣角掠過,打在青石上,只濺起幾點水花。
他并未急于反擊,反而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周中正耳中:
“道兄,你這水箭術,靈力渙散,軌跡飄忽,顯然是強行催動,根基不穩。想
來踏入煉氣境時日尚短,連靈力都無法完全掌控吧?”
周中正臉色一變,仿佛最隱秘的短處被人當眾揭開,惱羞成怒:“你胡說什么!看招!”
又是兩道水箭射出,依舊是破綻百出。
陳玄側身輕松避開,繼續用平淡的語氣進行著“誅心”之論:
“壬水至陽,本該浩蕩磅礴,你卻用得陰柔無力。修行之道,最忌心浮氣躁,你心有怨氣,靈力便無法純粹。如此修行,難怪……會處處受制于人。”
“你……你閉嘴!”
周中正徹底破防,這番話比任何拳頭都讓他難受。
他瘋狂催動靈力,卻因心神大亂,氣息浮動,靈力不濟,連一道完整的水箭都難以凝聚。
就是現在!
看準對方力竭的空當,陳玄動如脫兔,欺身而上,一記干凈利落的進步崩拳直搗黃龍!
周中正眼看自己的法術盡數落空,對方卻如鬼魅般撲殺至眼前,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只剩色厲內荏的威脅:“我……我們周家可不是好惹的!”
“靈藥鋪周家?”陳玄聞言,身形微頓,但心中念頭急轉。
靈藥鋪周家,他和徐老去拜會過一趟,大概知道是什么成色。
自己又初來乍到,確實不宜樹敵過多……
“所以,我更要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他心中冷哼,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拳勢再進,力道何止加了一成!
“砰”的一聲悶響,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周中正面門上。
周中正仗著煉氣境的體魄,雖未受重創,卻也被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他的鼻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猩紅弧線,隨即整個人“啪”地重重摔在地上。
“我……我一個煉氣境,竟然被一個引氣境都不是的凡人……打趴了?”
他捂著臉,萬念俱灰,一股巨大的羞憤與絕望涌上心頭,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旁邊的青石
陳玄甩了甩拳上殘留的血跡,心中波瀾不驚。
周中正實在太弱了,弱得不像個煉氣境修士。
沒有拼死一搏的勇氣,不懂絲毫戰斗技巧,更無半點臨敵經驗。
他不過是個修為虛浮的紙老虎,任何一個不被他境界嚇住的練家子,都能輕松將他踩在腳下。
這倒是完美應了他最初的質問:“真當我是泥捏的嗎?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陳玄沒有因此驕傲自滿,自認為跨境打敗周中正就認為自己天下無敵。
他也并未落井下石,緩步上前,伸出手:“冷靜下來了?若可以,我們談談。”
“我……哼!跟你沒什么好談的!”周中正狼狽地拍開他的手,“我認栽!這地方,是你的了!”
話音剛落,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
“中正,別慫!我來助你!”
一不速之客悍然闖入,卻被另一人死死攔住。
“司徒越,你再攔我,我鄭必昌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陳玄循聲望去。
只見三十步開外,一名憨厚少年周身縈繞著厚重的土黃靈氣,如一座山巒,死死攔住另一名面容冷峻的少年。
鄭必昌……
陳玄記得徐老提過,鄭家兄弟專做“捉刀人”的生意,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是這片區域出了名的不好惹。
鄭必昌作為鄭家子弟,耳濡目染之下,同樣氣勢逼人。
他眸光如刀,與周中正的“弱”形成了鮮明對比,一看便是真正的狠角色。
“哎呀,不打不相識嘛!”
司徒越竭力抵擋,語氣卻滿是勸和,“誤會,都是誤會!大家坐下談談!你都通玄境了,對一個還沒引氣入體的人出手,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我若連他都不敢動,才會成為真正的笑話!”
鄭必昌身為通玄境,靈識已成,不止法術可追蹤鎖敵,還能動用法器、符箓等手段作戰。
他的戰斗經驗更是遠非周中正可比。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而來。
陳玄有恃無恐,絲毫沒有怯場的跡象,“鄭必昌。我們之間只是個誤會。你真打算把小事化大,可要想好后果。”
司徒越那堵“人墻”再次開口:“鄭必昌,你需要冷靜一下。我親眼看見,陳玄是和徐長庚一起來的紫竹林……是徐記書坊的小師叔!你動他,真得想清楚后果!”
“小師叔?司徒越,你當我是三歲孩童,會信這種鬼話?”
鄭必昌怒極反笑,周身青翠的甲木靈氣驟然爆發!
木能克土。
司徒越的土行靈氣瞬間被沖得潰散,“砰”的一聲,整個人被轟飛出去!
“他若真有那等身份,還會來這靈氣稀薄的紫竹林邊緣?早被徐長庚帶去靈氣更濃郁的山腰!”
鄭必昌的眼神愈發輕蔑,“他頂多是徐記書坊新收的學徒。打傷了,賠些醫藥費便是。老子不差這點靈石,今天這口氣,我出定了!”
話音未落。
被震飛的司徒越尚在空中。
鄭必昌才剛要動手。
不出陳玄所料。
一道身影踏著月華而來,皎潔如霜,飄然若仙。
它悄無聲息地落在陳玄身側,如夢似幻。
那是一頭通體雪白,宛如玉雕云織的鹿,身上祥云花紋如晚霞映照,圣潔而威嚴。
云霖白鹿!
它只是將鹿首輕輕一昂,側身將陳玄護在身后,用那雙宛如鑲嵌著星辰的寶石眼眸,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鄭必昌。
那眼神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古老而淡漠的輕蔑,仿佛在無聲地警告:
“你,動他試試?”
僅僅一眼。
鄭必昌那滿腔的怒火與殺意,便如被一盆萬年寒冰兜頭澆下,瞬間熄滅。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直沖天靈蓋,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一哆嗦,臉色煞白如紙,嘴唇都在顫抖。
“云……云霖白鹿相護……他……他當真是徐長庚的小師叔?算得上是徐家人,而不是一個小小學徒?”
攻守之勢,瞬間易形!
鄭必昌知道:今天這口氣,他不但出不了,還得想辦法怎么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