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在山谷中凝成灰黃色的霧靄，阿默倚著老槐樹的斷枝，左臂紗布滲出的血珠順著肘部滴落，在焦土上砸出細小的深色圓點。遠處戰士們清理戰場的聲響忽遠忽近——有人在拖拽日軍制式步槍時卡了彈，槍栓磕碰聲混著“這破玩意兒還能用”的吆喝，與近處某具日軍尸體口袋里滾落的懷表滴答聲交織，像一曲荒誕的戰后小調。

他閉上眼，視網膜上立即浮現出淡藍色的系統界面，數據流速快得幾乎連成光帶：

【生命體征：左臂軟組織貫穿傷（未傷及動脈），失血8.7%（臨界值15%），肌肉疲勞度91%，建議立即休息】

【戰場實時分析：殲敵數873人（含日軍第114師團第3大隊主力），繳獲三八式步槍421支、九二式重機槍7挺、手榴彈1236枚，我方傷亡217人】

【歷史事件匹配：1943年日軍冀中“五一大掃蕩”戰術特征，相似度92%，差異點：本次敵軍投入裝甲車輛數量減少37%】

突然，界面邊緣跳出刺眼的紅色警告，數據流像被狂風打亂的紙頁般劇烈抖動：

【警告：檢測到戰略級加密通訊信號，來源：日軍前線指揮部，加密等級：甲種（師團級）】

【日軍通訊密碼破譯需求觸發——需消耗戰略資源：金條×3（當前庫存：112）】

【是否確認破譯？倒計時：10秒】

阿默指尖在虛擬確認鍵上一頓——這3根金條是根據地半個月的醫療物資采購款，昨天后勤處長還紅著眼眶跟他說“傷員的磺胺快見底了”。但他瞥見“戰略級”三個字時，毫不猶豫地按下確認鍵。界面上的金條數字跳至109，緊接著響起高頻蜂鳴，破譯進度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充：17%…49%…83%…

【破譯完成：日軍“櫻花計劃”核心情報已解鎖】

【情報摘要1：當前山谷攻堅戰為佯攻，日軍第114師團主力（約3200人）攜帶迫擊炮、山炮等重武器，正沿狼牙山北麓秘密機動】

【情報摘要2：真實目標——我方深山兵工廠（坐標：北緯38°17′，東經115°23′），行動時間：明日拂曉前】

【情報摘要3：日軍配屬第6飛行戰隊（9架九七式轟炸機），將在主力抵達后實施空中打擊，摧毀兵工廠核心車間】

【歷史記錄深度匹配：1943年5月，日軍曾以相同“聲東擊西”戰術，摧毀冀中軍區第3兵工廠，造成287名技術人員犧牲】

阿默猛地睜開眼，左臂傷口被動作牽扯，劇痛像燒紅的鐵絲扎進肉里，他踉蹌著扶住樹干才沒摔倒。掃過戰場，三排長正舉著日軍佐官的指揮刀耍花樣，幾個新兵圍著繳獲的望遠鏡爭搶，沒人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大勝，沒人知道真正的殺招還在后面。

“小趙！”他扯著嗓子喊，聲音因失血有些發飄。通訊員小趙剛把一捆日軍電話線扛到馬背上，聽見喊聲轉頭跑過來，軍帽上還沾著草屑：“阿默同志，您找我？”

“團長在哪？”阿默抓住他的胳膊，指節因用力泛白。

“在臨時指揮部呢，”小趙笑著抹了把汗，“剛跟營長們說要給軍區發捷報，還說要給您記大功——您這次預判日軍主攻方向，可幫咱們少傷亡不少人！”

“別管捷報了，帶我去見他，馬上！”阿默拽著小趙就走，每走一步都感覺左腿灌了鉛，“有緊急情況，晚了兵工廠就沒了！”

小趙見他眼神發狠，不敢再笑，連忙架著他往指揮部走。半地下掩體的入口用松枝偽裝著，掀開草簾時，正好聽見二營長的大嗓門：“…軍區要是批了嘉獎令，咱們得先給阿默同志弄塊‘神算子’的牌匾掛著！”

阿默推門而入，掩體里的煤油燈晃了晃，火苗將幾人的影子投在土墻上映得巨大。團長正彎腰對著地圖畫圈，鉛筆尖在“日軍撤退路線”上頓了頓，抬頭看見他時臉上露出笑：“說曹操曹操到，我們正說要給你請功——”

“團長！日軍是佯攻！”阿默打斷他，搶步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戳在兵工廠的位置，“他們的主力根本沒在山谷里，現在正往兵工廠挪呢，明天拂曉就到！”

掩體里瞬間靜下來，只有煤油燈芯偶爾爆裂的“噼啪”聲。二營長先反應過來，把手里的搪瓷缸往桌上一放：“阿默同志，你是不是太累了？咱們剛清點完，光日軍尸體就抬出去800多具，這要是佯攻，他們得派多少人當誘餌？”

“正因為投入的人多，才是佯攻！”阿默急得額角冒冷汗，系統界面還在閃著兵工廠的三維模型，車間、倉庫、防空洞的位置清晰可見，“日軍就是要讓咱們覺得這是主力決戰，把注意力都拉到前線，好趁虛摸實打兵工廠！”

團長皺著眉直起身，指節敲了敲地圖上兵工廠周邊的山脈：“兵工廠藏在三道山梁后面，進出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去年還加修了防空洞，日軍怎么可能找到？”

“要么是空中偵察，要么是有內鬼！”阿默的聲音不自覺拔高，“系統…我截到的日軍通訊里說，他們已經確認兵工廠的具體位置，還調了轟炸機，就等明天天亮炸車間！”

三營長從旁邊湊過來，手指在兵工廠位置畫了個圈：“就算他們知道地方也沒用，那地方易守難攻，咱們還留了一個排駐守，真打起來撐到援軍到沒問題——”

“他們不打地面戰！”阿默猛地拍了下地圖，油紙繪制的地圖被拍得發顫，“他們要炸！九架轟炸機，兵工廠的防空只有兩挺重機槍，根本攔不住！”

掩體里陷入死寂，遠處傳來戰士們唱著《松花江上》的聲音，調子有些跑卻格外響亮，和掩體內的壓抑形成鮮明對比。團長踱到掩體門口，掀開草簾望了眼遠處的戰場，夕陽正把山尖染成血紅色。他轉過身時，臉色比剛才沉了幾分：“你有幾成把握？”

“八成！”阿默迎上他的目光，傷口的疼痛讓他說話有些喘，但眼神沒半分猶豫，“1943年冀中掃蕩，日軍就是這么干的——先派主力佯攻，把咱們的兵力調走，再用轟炸機炸兵工廠，最后派小股部隊收拾殘局，那次咱們損失了3個兵工廠！”

一營長從旁邊拉過一把木椅：“團長，這太冒險了。戰士們打了一天，現在個個累得能躺著就睡，要是現在調兵去兵工廠，萬一判斷錯了，不僅白折騰，還得讓兄弟們遭罪——”

“要是判斷對了呢？”團長打斷他，聲音陡然提高，“兵工廠里有300多個技術工人，還有剛運來的炮彈毛坯，要是被日軍炸了，咱們下半年的彈藥補給就斷了！”他走到阿默面前，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掌心的老繭蹭得阿默生疼：“你確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步錯就是滿盤輸。”

阿默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團長已經兩天沒合眼了，眼下的青黑重得像涂了墨。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以性命擔保，要是錯了，您拿我軍法處置！”

團長盯著他看了足足半分鐘，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搪瓷缸里的水濺出來灑在地圖上：“好！就信你這一次！傳令兵！”

門外的年輕戰士應聲跑進來，立正站好時槍托在地上磕出清脆的響：“到！”

“立即給兵工廠發報，用緊急密碼：啟動一級轉移預案！能拆的設備全拆，能運的原材料全運，實在帶不走的，要么藏起來，要么就地銷毀，絕對不能給日軍留一點有用的東西！”團長語速極快，手指在地圖上點了兩點，“一營抽一個連，三營抽一個連，馬上集合，跟我去兵工廠協助轉移！二營留下打掃戰場，順便警戒，要是發現日軍小股部隊，先攔著，別硬拼！”

“是！”傳令兵敬了個禮，轉身往外跑，軍靴踩在掩體的土路上發出急促的聲響。

命令傳下去后，整個根據地像被按下了啟動鍵。原本躺在地上休息的戰士們紛紛爬起來，有的揉著眼睛找武器，有的幫著后勤兵搬彈藥箱；騾馬的嘶鳴聲、推車的轱轆聲、干部們的吆喝聲混在一起，剛才還透著疲憊的營地瞬間熱鬧起來。阿默剛想跟著部隊走，卻被團長拽住：“你傷還沒好，留在這里休息——”

“不行！”阿默掙開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兵工廠周邊的小路只有我熟，哪有坑、哪有岔路，我都知道，要是換別人帶路，說不定會繞遠，耽誤時間！”他晃了晃左臂，“這點傷不礙事，裹緊點就行。”

團長看著他執拗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頭，讓衛生員給他重新包扎傷口。衛生員用碘酒消毒時，阿默疼得直咧嘴，卻死死盯著衛生員手里的繃帶：“再纏緊點，別一會兒跑起來掉了。”

夜幕降臨時，轉移隊伍出發了。阿默走在最前面，手里舉著一盞蒙著藍布的馬燈，燈光只能照亮身前兩步遠的路。系統界面在他視野里亮著，實時更新著路線信息：

【當前路線：狼牙山北麓小道，全程12.7公里，預計行進時間4小時15分鐘】

【風險預警：前方500米（坐標：北緯38°19′，東經115°21′）檢測到日軍偵察兵活動（人數：3-5人，攜帶武器：三八式步槍、望遠鏡）】

【規避方案：向左繞行至二道溝，路程增加0.8公里，耗時增加23分鐘，規避成功率97%】

阿默連忙停下腳步，示意后面的隊伍原地待命。他湊到帶隊的張連長耳邊，壓低聲音說：“前面有日軍偵察兵，大概三五個人，咱們得繞路，從二道溝走。”

張連長皺了皺眉：“二道溝？那地方全是碎石坡，推車不好走——”

“總比撞上偵察兵強！”阿默拉著他往旁邊的山坡指了指，“要是被他們發現，不僅咱們走不了，還得把日軍主力引過來，兵工廠就完了！”

張連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行，聽你的！讓戰士們把馬燈都滅了，跟著你走，注意腳下！”

隊伍熄滅馬燈，借著月光往二道溝走。碎石坡上的石頭硌得腳生疼，負責推小車的戰士們咬著牙，盡量不讓車上的設備發出聲響。走到一半時，阿默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手電筒的光亮，他連忙示意大家蹲下。借著月光，能看見三個穿著日軍軍裝的人正沿著小道走，手里的手電筒晃來晃去，嘴里還說著聽不懂的日語。

“還好繞路了，”張連長趴在阿默旁邊，壓低聲音說，“要是直接走大路，肯定撞上了。”

阿默點點頭，等日軍偵察兵走遠了，才示意隊伍繼續前進。這一路走得格外艱難，有個新兵不小心踩空，差點連人帶車摔下山坡，幸好旁邊的老兵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阿默走在最前面，傷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好幾次差點摔倒，都被身后的戰士扶住。他咬著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必須盡快趕到兵工廠，不能讓日軍得逞。

凌晨一點多，隊伍終于抵達兵工廠。遠遠望去，兵工廠的車間里燈火通明，人影攢動，顯然已經接到了轉移命令。阿默松了口氣，剛想往前走，卻被迎面跑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連忙道歉，抬頭看見阿默時，卻愣了一下，“你是…阿默同志？”

阿默認出他是兵工廠的技術員小李，之前去根據地送彈藥時見過。他點點頭：“廠長呢？我們是來協助轉移的。”

“廠長在車間里呢！”小李拉著他往里面走，“接到命令后，大家就開始拆設備了，現在大部分精密車床都拆完了，就是重型沖壓機太大，拆不動，也運不走——”

走進主車間，阿默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幾十名工人圍著設備忙碌，有的用扳手拆卸螺絲，有的用麻繩捆扎零件，還有的在往小車上搬零件箱。廠長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工程師，正站在一臺重型沖壓機旁邊，手里拿著圖紙，眉頭皺得緊緊的。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看見阿默時，連忙走過來：“阿默同志，你們可來了！”

“廠長，情況怎么樣？”阿默問道。

“精密設備拆得差不多了，像車床、銑床這些，都能運走，”廠長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的重型沖壓機，“就是這個大家伙，重好幾噸，拆不動，也沒那么大的車運，只能留在這了——”

“能拆多少拆多少！”阿默打斷他，“先把核心零件拆下來，比如齒輪、軸承這些，就算機身留著，日軍拿回去也用不了！”他走到車間的角落，指著一堆木箱說，“還有原材料，尤其是制造炮彈的無縫鋼管和炸藥，必須全部運走，不能給日軍留一點！”

廠長點點頭：“我已經讓工人們先搬原材料了，就是人手不夠，有些箱子太重，得好幾個人抬——”

“我們帶來了兩個連的戰士，”張連長走過來說，“讓戰士們幫忙搬，盡快裝完車，早點走！”

就在這時，阿默突然想到什么，他拉住廠長的胳膊：“廠長，咱們得制造點假象，讓日軍以為兵工廠還在正常運行。”

廠長愣了一下：“假象？怎么弄？”

“日軍肯定會派偵察機來偵察，要是看見兵工廠沒動靜，說不定會提前發動攻擊，”阿默解釋道，“咱們可以留下幾盞燈，再安排幾個人在車間里走動，制造加班的假象。還可以在空地上點幾堆篝火，讓偵察機以為咱們還在正常生產。”

廠長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我讓老周他們幾個留下，負責制造假象，等咱們走遠了，他們再跟上來。”他轉身喊來一個穿著工裝的老工人，“老周，你帶幾個人留下，按阿默同志說的辦，注意安全，等大部隊走了半小時后，你們再撤！”

“放心吧廠長！”老周拍了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接下來的時間里，戰士們和工人們一起忙碌起來。有的搬設備，有的裝原材料，有的整理圖紙。阿默穿梭在車間里，一會兒幫著抬零件箱，一會兒給戰士們指路線，傷口的疼痛早已被他拋到腦后。凌晨三點多，最后一輛小車裝滿了設備和原材料，阿默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重要物資，才示意隊伍準備出發。

“廠長，都裝完了嗎？”阿默問道。

廠長點點頭，眼里滿是不舍：“都裝完了，就是可惜了那些沒拆完的設備——”

“只要人在，以后還能再建！”阿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先撤，等打跑了日軍，再回來建更好的兵工廠！”

隊伍出發前，阿默特意去看了留下制造假象的老周等人。老周正和幾個工人在空地上點篝火，火光映著他們的臉，顯得格外堅定。“阿默同志，你們放心走吧，我們會注意安全的！”老周說。

阿默點點頭：“小心點，要是發現不對勁，就趕緊撤，別硬撐！”

隊伍離開兵工廠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阿默走在最后面，回頭望了眼兵工廠的方向，車間里的燈火還亮著，篝火在空地上跳動，看起來就像平時加班的樣子。他松了口氣，剛想加快腳步，系統界面突然跳出警告：

【緊急預警：檢測到日軍偵察機活動（機型：九八式偵察機），距離兵工廠15公里，正以320公里/小時的速度接近】

【建議：立即隱蔽！偵察機預計5分鐘后抵達兵工廠上空】

阿默心里一緊，連忙喊住前面的隊伍：“快！找地方隱蔽！日軍偵察機來了！”

隊伍里的人聽到喊聲，連忙推著小車往旁邊的樹林里躲。阿默拉著廠長鉆進一棵大樹后面，剛藏好，就聽見遠處傳來飛機的引擎聲。他抬頭望去，一架日軍偵察機正從天邊飛來，朝著兵工廠的方向飛去。

偵察機在兵工廠上空盤旋了兩圈，阿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偵察機發現異常。但好在老周他們做得足夠逼真，偵察機盤旋了一會兒，就朝著日軍主力的方向飛去了。

“好險！”廠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要是再晚幾分鐘，咱們就被發現了！”

阿默點點頭，示意隊伍繼續前進：“得加快速度了，日軍轟炸機說不定很快就會來。”

隊伍加快腳步，沿著小道往根據地的備用據點走。阿默走在最后，不時回頭觀察身后的動靜，系統界面上的“安全距離”提示始終緊繃著。走了約莫半個鐘頭，他突然瞥見遠處天際閃過幾道黑影——不是偵察機的單機輪廓，而是成編隊的轟炸機群。

“來了！”阿默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停下腳步，朝著兵工廠方向望去，盡管隔著幾座山梁，仍能隱約聽見沉悶的爆炸聲，像遠處滾過的驚雷。緊接著，黑煙從山坳里升起，在黎明的微光中連成一片灰黑色的云。

“應該是轟炸機開始轟炸了...”張連長湊過來，聲音里帶著后怕，“幸好咱們撤得及時，不然現在...”

阿默沒接話，只是盯著那片黑煙。系統界面自動彈出兵工廠的實時掃描結果：【兵工廠區域已遭受轟炸，建筑損毀率78%，未檢測到我方人員活動信號（假象布置人員已撤離），日軍地面部隊正逐步靠近】。他懸著的心終于落下——至少，人和核心設備都安全了。

隊伍走了近兩個小時，終于抵達備用據點。這是一處隱蔽在山洞里的臨時駐地，之前是用來存放糧食的，現在正好用來安置兵工廠的設備和人員。戰士們和工人們七手八腳地把設備搬進山洞，廠長則忙著清點人數，確認沒有遺漏。

“阿默同志，多虧了你啊！”廠長找到阿默時，眼眶通紅，手里還攥著那張被燒了一角的迫擊炮設計圖——昨晚緊急轉移時，他硬是把這張圖塞在懷里帶了出來，“要是沒你的預警，我們這三百多號人和這些設備，就全沒了！”

阿默笑了笑，剛想說話，卻突然眼前一黑，差點栽倒。旁邊的衛生員連忙扶住他，解開他的繃帶一看，傷口又滲出血來，紗布已經被染紅了大半。“你這傷口得重新處理，再這么拖下去，會感染的！”衛生員皺著眉，拉著他往臨時醫療點走。

剛處理完傷口，就有人來報，說團長回來了。阿默連忙起身，跟著來人往山洞外走。團長正站在山坡上，手里拿著望遠鏡，望著兵工廠方向。聽見腳步聲，他轉過身，臉上露出疲憊卻欣慰的笑容：“都安頓好了？”

“嗯，設備和人員都安全，”阿默點點頭，“就是有些重型設備沒來得及拆，被日軍炸了...”

“能把核心設備和人帶出來，就已經是大勝了！”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里滿是贊許，“剛才收到偵察兵的消息，日軍轟炸機炸完兵工廠后，地面部隊進去搜查，結果什么都沒找到，那帶隊的日軍軍官氣得直罵人呢！”

阿默忍不住笑了，連日的疲憊仿佛在這一刻消散了不少。他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黎明的陽光已經穿透云層，灑在山坡上，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金色。

就在這時，系統界面突然再次亮起，紅色的警告框格外刺眼：

【緊急預警：檢測到日軍特種部隊活動信號（人數：約20人，裝備：無聲沖鋒槍、手雷、匕首），正沿根據地外圍小道移動，目標疑似——根據地指揮部】

【風險等級：極高！預計1小時后抵達指揮部外圍】

【建議：立即上報，并加強指揮部周邊警戒，設置伏擊點位】

阿默的笑容瞬間凝固，他連忙拉住團長：“團長，有緊急情況！日軍特種部隊來了，目標可能是指揮部！”

團長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特種部隊？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剛才收到偵察兵的消息，”阿默急中生智，沿用之前的說法，“他們說發現一小股日軍，裝備精良，行蹤隱蔽，正往指揮部方向去，估計一個小時后就到！”

團長沒有多疑，立即掏出腰間的信號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紅色的信號彈在天空中炸開，這是根據地的緊急警戒信號。“傳令下去！指揮部周邊立即加強警戒，一營抽調兩個排，在指揮部外圍的山口設置伏擊點，務必攔住這股日軍！”團長的聲音格外堅定，“阿默，你跟我去指揮部，詳細說說你知道的情況！”

阿默點點頭，跟著團長往指揮部走。路上，他在心里盤算著——日軍特種部隊裝備精良，擅長近戰，硬拼肯定不行，得用伏擊的方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系統界面上已經標出了日軍可能經過的路線，還有幾個適合設伏的點位，他得趕緊把這些信息告訴團長。

走到指揮部門口，阿默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遠處的山坡。陽光正好，微風拂過草地，一切看起來都那么平靜，但他知道，一場新的戰斗即將打響。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腰間的手槍——不管接下來會遇到什么，他都會和戰友們一起，守護好這片根據地，守護好身邊的人。

“走吧，”團長拍了拍他的后背，“咱們得趕緊制定作戰計劃，不能讓日軍得逞！”

阿默應了一聲，跟著團長走進指揮部。掩體內，作戰地圖已經鋪開，幾位營長正圍著地圖討論，看到團長和阿默進來，都停下了說話。阿默走到地圖前，手指指向日軍可能經過的山口：“團長，我建議在這兒、這兒和這兒設置伏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