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懸崖伏擊
- 暗戰(zhàn)秘諜之我是龍?zhí)?/a>
- 秐篆
- 7220字
- 2025-08-19 10:45:07
月光慘淡,潑在虎跳崖嶙峋的頁巖峭壁上,照得山石一片幽冷的青白。山風(fēng)貼著陡峭的崖壁盤旋而上,發(fā)出嗚咽般的尖嘯,卷起碎石和枯枝,打在臉上生疼。空氣里彌漫著巖石的腥氣、枯草的澀味,還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大戰(zhàn)前夜的鐵銹般的冰冷。
阿默匍匐在懸崖頂端一塊微微凸起的巖石后面,冰涼的巖石觸感透過單薄的棉衣滲進來,讓他保持著絕對的清醒。視野里,系統(tǒng)淡藍(lán)色的熱成像界面無聲地覆蓋著真實的世界,將下方蜿蜒曲折、被夜色吞噬的山道清晰地勾勒出來。幾個代表自己人的橘紅色人形輪廓,如同凝固的雕塑,無聲地伏在各自預(yù)設(shè)的隱蔽火力點內(nèi)——那是團長親自挑選的尖刀班老兵,經(jīng)驗豐富,此刻像釘子一樣楔在絕險的位置。
“柱子叔,”阿默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被風(fēng)聲淹沒,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下方熱成像里那片死寂的黑暗,“雷區(qū)確認(rèn)無誤?”
緊挨著他左側(cè),一個輪廓寬闊敦實的老兵微微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卻帶著磐石般的沉穩(wěn):“放心,小子。三道拌索,十二顆地瓜雷(邊區(qū)造地雷),埋得刁鉆,夠小鬼子喝一壺的。”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身邊那挺捷克式輕機槍冰涼的槍管,那是團里為數(shù)不多的好家伙,此刻黑洞洞的槍口,如同蟄伏的毒蛇,指向下方狹窄的山道入口。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淌,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的鋼絲。阿默的耳朵捕捉著風(fēng)掠過石縫的所有細(xì)微變化,神經(jīng)繃緊到了極限。系統(tǒng)界面右下角,一個微小的計時器在無聲跳動,那是根據(jù)情報官供述和系統(tǒng)對日軍行軍速度的推演估算出的抵達時間。數(shù)字一點點逼近零。
突然!
系統(tǒng)視野中,山道入口那片代表冰冷巖石的深藍(lán)色區(qū)域,毫無征兆地涌現(xiàn)出一片密集的、蠕動的橘紅色光點!光點移動速度極快,如同一條熾熱的毒蛇,正沿著崎嶇的山道快速向虎跳崖深處鉆來。數(shù)量遠(yuǎn)超二十人,且隊形緊湊得令人窒息,顯示出極高的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日軍特攻隊,到了!
“來了!”阿默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緊繃的沙啞,通過預(yù)先布置的細(xì)繩傳訊系統(tǒng),將警告無聲地傳遞到每個伏擊點的老兵耳中。身邊的柱子叔身體瞬間繃緊如弓,握住機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橘紅色的熱源流速度不減,迅速逼近伏擊圈的核心區(qū)域。系統(tǒng)界面自動聚焦、放大,將熱成像的細(xì)節(jié)推到阿默眼前。領(lǐng)頭的是一個格外高大、輪廓邊緣甚至隱隱泛著暗紅的人形熱源,其左眼部位,卻是一個令人心悸的、代表低溫的深藍(lán)色空洞!阿默的心臟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是那個在峽谷僥幸逃脫的獨眼龍狙擊手!他不僅沒死,竟然還是這支特攻隊的指揮官!
熱成像清晰地顯示,這獨眼龍異常警覺。他行進至山口最狹窄的“鬼見愁”隘口時,突然打出一個手勢。整條熾熱的光蛇瞬間凝固,所有橘紅人形幾乎同時矮身、散開,尋找?guī)r石遮蔽。獨眼龍自己則緊貼著一塊巨大的山巖,僅剩的右眼部位,那代表生命熱源的橘紅光芒劇烈地閃爍著,警惕地掃視著上方黑黢黢的懸崖。他顯然對上次峽谷的伏擊心有余悸,對這個能“看見”他的對手充滿了野獸般的警惕和刻骨的恨意。
“狗日的,真賊!”柱子叔啐了一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獨眼龍觀察了足有半分鐘,懸崖上依舊只有風(fēng)聲嗚咽。他似乎稍稍放松,又或許是任務(wù)時間緊迫,他猛地一揮手。停滯的熱源流再次涌動起來,特攻隊員們從藏身處鉆出,繼續(xù)沿著狹窄的山道向上攀登。然而,就在大部分隊員進入伏擊圈核心區(qū)域,幾乎要踩到第一道拌發(fā)雷的觸發(fā)線時,異變陡生!
隊伍后方,一個負(fù)責(zé)斷后、背著沉重電臺的日軍士兵,腳下突然一滑!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旁邊的巖石,身體失去平衡,沉重的電臺猛地撞在巖壁上,發(fā)出“咚”一聲并不響亮、但在死寂中卻異常清晰的悶響!
這聲音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
“敵襲!”柱子叔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開,幾乎在同時,他狠狠扣動了扳機!“噠噠噠噠——!”捷克式機槍狂暴的咆哮撕裂了夜的寧靜,長長的火舌噴吐而出,瞬間將下方山道靠近入口處的幾塊巖石打得石屑紛飛!這并非精準(zhǔn)射擊,而是致命的火力壓制和信號!
槍聲就是命令!
“轟隆——!轟隆——!轟隆——!”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狹窄的山道中猛然炸響!埋設(shè)在關(guān)鍵節(jié)點上的邊區(qū)造地雷被瞬間引爆!火光沖天而起,狂暴的氣浪裹挾著碎石、泥土和致命的破片,如同無數(shù)把看不見的死神鐮刀,狠狠地向擁擠在山道上的日軍特攻隊橫掃過去!
系統(tǒng)視野里,那原本密集、熾熱的橘紅色人形光點群,瞬間被刺眼的白光(爆炸)和代表沖擊波的劇烈震蕩波紋覆蓋!至少有七八個光點如同被掐滅的蠟燭,瞬間黯淡、消失!更多的光點則被爆炸的沖擊波狠狠撕扯、掀飛,代表人體的橘紅色輪廓劇烈扭曲、變形、翻滾,伴隨著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和肢體被撕裂的恐怖聲響!
硝煙、血腥味、泥土燒焦的糊味、硫磺的刺鼻氣息混合在一起,瞬間充斥了整個山谷,令人窒息。山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屠宰場。
“打!”阿默的吼聲帶著決絕的殺意,壓過了爆炸的余音和傷者的哀嚎。他手中的三八式步槍猛地探出巖石,“砰!”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個剛從爆炸煙塵中踉蹌爬起、試圖架設(shè)擲彈筒的日軍士兵,腦袋猛地向后一仰,熾熱的紅點瞬間熄滅。滾燙的彈殼跳出彈倉,落在冰冷的巖石上,發(fā)出清脆的“叮當(dāng)”聲。
懸崖兩側(cè),布置巧妙的高低火力點同時噴吐出致命的火舌!步槍清脆的點射聲、老套筒沉悶的轟響、花機關(guān)槍(MP18沖鋒槍)急促的連發(fā)聲,交織成一片密集的死亡之網(wǎng),居高臨下地潑灑向下方亂成一團的特攻隊。
“隱蔽!反擊!搶占制高點!”獨眼龍那嘶啞、充滿狂暴怒火的日語咆哮在爆炸和槍聲的間隙響起。他僅存的右眼在熱成像中如同燒紅的炭塊,死死地鎖定了懸崖頂阿默剛才開槍的位置。他并沒有像普通士兵那樣驚慌尋找掩體,反而在最初的混亂中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兇悍。他像一頭受傷的暴熊,猛地?fù)湎蛞粔K巨大的巖石作為掩體,同時嘶吼著下達命令。殘余的日軍士兵在他的咆哮下,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野獸,瞬間從巨大的傷亡打擊中強行凝聚起兇性,紛紛依托著山道兩側(cè)凸起的巖石、炸出的彈坑,開始向上方瘋狂還擊!
“噠噠噠噠——!”歪把子機槍特有的、如同撕油布般的刺耳掃射聲響起,子彈如同冰雹般潑灑在懸崖頂阿默他們藏身的巖石上,打得石屑迸濺,火星四射。幾顆流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擦著阿默的頭頂飛過。
“小鬼子槍法不賴!”柱子叔吼著,猛地壓下機槍槍口,一串熾熱的子彈呼嘯著撲向下方那挺剛剛開火的歪把子機槍位。子彈打在巖石上濺起一片火星,壓得那個日軍機槍手一時抬不起頭。
戰(zhàn)斗瞬間進入白熱化。懸崖上方,占據(jù)地利但人數(shù)火力處于劣勢;山道下方,日軍遭受重創(chuàng)卻兇悍異常,火力依舊兇猛。雙方隔著陡峭的懸崖和彌漫的硝煙,進行著慘烈無比的對射。子彈在狹窄的空間里瘋狂穿梭、碰撞,發(fā)出啾啾的怪叫。不斷有橘紅色的光點在阿默的視野里熄滅,那是被擊中的日軍;也不時傳來身邊戰(zhàn)友的悶哼或壓抑的痛呼——一個趴在阿默右前方的尖刀班新兵,被下方射來的子彈擊中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棉衣,他咬著牙,用沒受傷的手艱難地拉動槍栓,繼續(xù)還擊。
“手榴彈!壓制!”柱子叔怒吼,聲音在槍聲中顯得格外粗糲。
幾顆邊區(qū)造的木柄手榴彈冒著青煙,被老兵們奮力甩了下去。它們在空中劃出短暫的弧線,落入下方山道的亂石堆和日軍藏身點附近。
“轟轟轟——!”
爆炸聲接連響起,掀起更大的煙塵和碎石。慘叫聲再次傳來,日軍的火力為之一滯。但硝煙也遮擋了視線,給下方殘存的日軍提供了短暫的喘息和重新組織的機會。
“八嘎!那個支那兵!一定是他!給我找到他!撕碎他!”獨眼龍狂怒的咆哮在爆炸的間隙異常清晰,充滿了要將阿默生吞活剝的怨毒。他像一頭徹底瘋狂的野獸,根本不顧自身安危,猛地從藏身的巖石后探出半個身子,手中那支帶著瞄準(zhǔn)鏡的狙擊步槍(很可能是繳獲或配發(fā)的九七式)瘋狂地向阿默剛才出現(xiàn)的位置連續(xù)開火!“砰!砰!砰!”子彈打在巖石上,鑿出深深的彈孔,濺起的碎石打在阿默臉上生疼。
阿默猛地縮回巖石后面,心臟狂跳。系統(tǒng)的警告提示在視野邊緣瘋狂閃爍:“高頻敵意鎖定!極度危險!”那獨眼龍完全瘋了,將個人的復(fù)仇凌駕于整個任務(wù)之上!
“柱子叔!盯死那個獨眼畜生!別讓他抬頭!”阿默一邊吼著,一邊迅速向側(cè)翼翻滾,轉(zhuǎn)移射擊位置。柱子叔的機槍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一串子彈潑水般掃向獨眼龍的位置,將他死死壓制在巖石后面。
就在這時,阿默的系統(tǒng)視野里,突然捕捉到幾個橘紅色的人形光點,正借助著爆炸煙塵和混亂的掩護,極其詭異地貼著陡峭的、近乎垂直的崖壁陰影,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他們的動作異常敏捷,利用巖縫和凸起,避開主戰(zhàn)場的火力,目標(biāo)直指懸崖頂端一處相對平緩、但位置靠后、離阿默他們主陣地有段距離的緩坡!那里,正是團長之前擔(dān)憂、老鄭曾“巡查”過、認(rèn)為“天然屏障無需重兵”的一個防御薄弱點!老鄭這個內(nèi)鬼,在最后的掙扎中,果然還是留下了致命的漏洞!這隊攀巖者,顯然就是特攻隊預(yù)留的奇兵,準(zhǔn)備從側(cè)后發(fā)起致命一擊!
“后側(cè)懸崖!有鬼子在爬崖!目標(biāo)左后方緩坡!”阿默的聲音因驚怒而變了調(diào),他用盡全力嘶吼出來,同時手中的三八式毫不猶豫地指向那個方向。
“什么?!”柱子叔和附近的幾個老兵聞言大驚失色!那個位置一旦被突破,整個伏擊陣地將被攔腰斬斷,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柱子叔的機槍無法兼顧兩個方向,火力網(wǎng)瞬間出現(xiàn)了致命的缺口!
阿默的槍口噴出火焰,子彈打在巖壁上,濺起一串火星。但那幾個攀爬者極其狡猾,緊貼著難以命中的死角,速度極快!眼看最前面的一個鬼子已經(jīng)快要夠到緩坡的邊緣!
千鈞一發(fā)!
“跟我來!”柱子叔身邊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綽號“老煙槍”的老兵猛地從掩體后躍起,他手里沒有長槍,只有一支駁殼槍和兩顆手榴彈。他像一頭撲向獵物的豹子,不顧下方射來的子彈,帶著兩個同樣悍不畏死的戰(zhàn)士,沿著懸崖邊緣,向那處緩坡方向亡命般地橫向機動,試圖攔截!
“掩護!”柱子叔目眥欲裂,機槍火力全開,拼命壓制下方試圖抬頭射擊的日軍,為老煙槍他們爭取那幾秒寶貴的時間。
阿默的步槍連續(xù)開火,子彈追逐著那幾個攀爬的橘紅身影。一個鬼子被擊中,慘叫著從崖壁上摔落。但另外三個,尤其是領(lǐng)頭那個異常矯健的身影,已經(jīng)爬上了緩坡邊緣,獰笑著拔出了腰間的百式?jīng)_鋒槍!
“狗日的,去死!”老煙槍的怒吼如同虎嘯!他和兩名戰(zhàn)士幾乎同時撲到位置,手中的駁殼槍“啪啪啪”地噴吐著火舌。沖在最前面的鬼子剛舉起沖鋒槍,就被駁殼槍子彈打得渾身亂顫栽倒在地。但剩下的兩個鬼子反應(yīng)極快,就地翻滾躲避,手中的百式?jīng)_鋒槍也爆發(fā)出密集的掃射聲!
“噗噗噗!”子彈入肉的悶響傳來!老煙槍身邊一名戰(zhàn)士身體猛地一顫,胸口爆開血花,仰面倒下。另一個戰(zhàn)士也被子彈擦中胳膊,悶哼一聲。老煙槍的左腿也被子彈咬了一口,一個踉蹌,但他硬是咬著牙沒倒,駁殼槍的子彈再次潑灑出去,將一名鬼子打得翻滾出去。
最后一個爬上來的鬼子兵,臉上帶著野獸般的猙獰,手中的百式?jīng)_鋒槍再次對準(zhǔn)了受傷的老煙槍!距離太近,避無可避!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鬼子的眉心猛地爆開一團血花,沖鋒槍脫手掉落。是阿默!他在激烈的移動和對射中,抓住那電光火石的一瞬,完成了這精準(zhǔn)的一擊!鬼子的身體僵直了一下,仰面栽倒,滾下了懸崖。
老煙槍喘著粗氣,拖著流血的腿,和另一名受傷的戰(zhàn)士互相攙扶著,死死守住了這個差點被突破的缺口。下方攀爬的鬼子被這慘烈的阻擊嚇住,暫時停止了動作。
側(cè)翼的危機暫時解除,但代價慘重。老煙槍看著犧牲的戰(zhàn)友,眼中布滿血絲,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懸崖下的主戰(zhàn)場,獨眼龍目睹了奇襲失敗和最后那個攀爬隊員被阿默精準(zhǔn)爆頭的一幕。他僅存的右眼瞬間充血,狂暴的怒火徹底燒毀了他最后一絲理智。他像一頭徹底失去枷鎖的瘋獸,猛地從掩體后完全站了起來,不顧柱子叔機槍的掃射,用盡全身力氣咆哮:“八嘎牙路!殺了他!炸掉懸崖!所有人!炸藥!目標(biāo)——懸崖根基!玉碎!玉碎!”
他一邊吼,一邊竟從腰間摘下一枚威力巨大的九七式手雷,拔掉保險銷,狠狠地在鋼盔上一磕,竟然不是扔向懸崖頂,而是作勢要扔向他腳下陡峭崖壁的根部!他要用自殺式的爆炸,引發(fā)巖層崩塌,拉所有人同歸于盡!殘余的日軍特攻隊員在獨眼龍瘋狂的“玉碎”命令下,如同被注射了興奮劑的野獸,紛紛嚎叫著從藏身處沖出,有的抱著集束手榴彈,有的舉著炸藥包,悍不畏死地?fù)湎驊已赂磕切┙Y(jié)構(gòu)相對脆弱的頁巖層!他們要用身體和炸藥,炸塌這堵絕壁,讓上面的八路軍和他們一起粉身碎骨!
“阻止他們!打炸藥!”柱子叔的吼聲帶著撕裂般的驚恐!機槍槍口瘋狂下壓,子彈如同潑水般掃向那些撲向懸崖根部的亡命徒。懸崖頂?shù)膽?zhàn)士們也意識到了末日般的危機,所有火力不顧一切地向下傾瀉!
“砰!”“砰!”“砰!”阿默手中的三八式步槍打出了生平最快的射速!每一槍都帶著千鈞之力!一個抱著炸藥包的鬼子剛沖出幾步,頭部中彈,炸藥包脫手滾落。另一個舉著手榴彈的鬼子被子彈打中大腿,撲倒在地,手雷脫手滾向同伴,引起一片混亂。
然而,日軍人數(shù)雖少,但此刻已陷入徹底的瘋狂,完全是自殺式?jīng)_鋒!尤其是那個獨眼龍,他僅存的眼睛里只剩下毀滅一切的瘋狂,對打在身邊濺起火星的子彈視若無睹,高舉著那顆冒煙的手雷,嘶吼著撲向一處明顯有巨大裂縫的崖壁根基!
“柱子叔!打他!打他!”阿默厲聲嘶吼,槍口死死鎖定獨眼龍,但獨眼龍沖刺的路線極其刁鉆,利用巖石的掩護做最后的沖刺!柱子叔的機槍子彈追著他打,在巖石上鑿出一溜火星,卻始終慢了一步!
眼看獨眼龍就要沖到那處裂縫,將手雷塞進去!一旦爆炸引發(fā)連鎖崩塌,后果不堪設(shè)想!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阿默眼中寒光爆射!他沒有瞄準(zhǔn)獨眼龍的身體,而是將槍口瞬間抬高了一個極其細(xì)微的角度,系統(tǒng)賦予的精準(zhǔn)計算和肌肉記憶完美結(jié)合,扣動扳機!
“砰!”
子彈沒有飛向獨眼龍,而是精準(zhǔn)無比地?fù)糁辛怂种心穷w正在嗤嗤冒煙的手雷!
“轟——!!”
一聲遠(yuǎn)比普通手雷更猛烈的爆炸在獨眼龍手中轟然炸響!巨大的火球瞬間將他吞沒,狂暴的沖擊波將他的殘肢斷臂和周圍幾個沖上來的鬼子兵像破布娃娃一樣狠狠掀飛!灼熱的氣浪夾雜著碎石和血肉碎片,如同風(fēng)暴般席卷了懸崖根部的那片區(qū)域!爆炸的巨響在山谷中反復(fù)回蕩,震得人耳膜刺痛。
這驚天動地的一爆,不僅徹底終結(jié)了獨眼龍瘋狂的“玉碎”企圖,巨大的沖擊和震動也讓懸崖根基本就脆弱的頁巖結(jié)構(gòu)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呻吟。雖然沒有立刻崩塌,但大片大片的碎石和泥土開始簌簌滑落,形成小規(guī)模的塌方,將下方山道徹底堵塞掩埋了一大截!
殘余的日軍特攻隊本就被阿默和尖刀班的火力壓制得死傷慘重,這同歸于盡的一爆和隨之而來的塌方,更是徹底摧毀了他們最后一絲抵抗意志。爆炸的余音尚未散盡,山道中幸存的幾個橘紅色熱源光點開始慌亂地移動,有的試圖向后逃竄,有的則絕望地縮在巖石后面。
“停止射擊!”阿默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槍聲驟停,只剩下傷者的呻吟和碎石滾落的沙沙聲。硝煙和塵土在夜風(fēng)中緩緩飄散,露出下方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下面的小鬼子聽著!你們的路斷了!隊長也死了!放下武器!八路軍優(yōu)待俘虜!頑抗只有死路一條!”柱子叔用他那粗獷的嗓門,用生硬的日語夾雜著中文,向著下方死寂的山道大聲喊話。他喊一句,旁邊一個略懂日語的戰(zhàn)士跟著翻譯一句。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山道。幾秒鐘后,一塊沾滿血污的白布,顫顫巍巍地從一塊巨大的巖石后面伸了出來,無力地?fù)u晃著。緊接著,第二塊,第三塊……殘余的日軍士兵,在絕境和指揮中樞被摧毀的雙重打擊下,終于選擇了投降。
“一班下去!繳械!看押俘虜!動作快!小心詐降!”阿默果斷下令,聲音沉穩(wěn)。他依舊伏在巖石上,系統(tǒng)熱成像的視野如同最警惕的鷹隼,冰冷地掃過下方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的移動。
幾名老兵端著槍,小心翼翼地順著預(yù)先勘察好的、相對平緩的坡道下到山道中。他們警惕地踢開日軍丟棄的武器,用槍指著那些從藏身處哆哆嗦嗦走出來的日軍俘虜。俘虜們個個面無人色,眼神呆滯,身上沾滿血污和塵土,早已不復(fù)特攻隊往日的驕橫。
就在俘虜被集中,戰(zhàn)士們開始打掃戰(zhàn)場,警惕性稍有松懈之際,阿默的視野邊緣,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極其輕微的警示嗡鳴!在熱成像的深藍(lán)色背景里,靠近崖壁根部一處被塌方碎石半掩埋的、毫不起眼的狹窄巖縫深處,極其隱蔽地,一個極其微弱的、幾乎與冰冷巖石融為一體的橘紅色光點,極其緩慢地、如同冬眠的毒蛇般,蠕動了一下!
那代表生命熱源的橘紅色是如此微弱,在低溫巖石背景和彌漫的硝煙干擾下,若非系統(tǒng)對生命信號的極致敏感和持續(xù)掃描,幾乎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這不是傷員,這是一個極其擅長偽裝、屏息凝神、甚至可能用冰冷巖石刻意降低自己體表溫度、躲過了爆炸和搜查的潛伏者!
阿默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瞬間席卷全身。他猛地舉起手中的三八式步槍,槍口如同毒蛇般死死鎖定那處巖縫,聲音冰冷徹骨,穿透了下方打掃戰(zhàn)場的嘈雜:“別動!巖縫里!還有一個活的!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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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正彎腰檢查一具日軍尸體的柱子叔猛地抬頭,順著阿默槍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堆黑乎乎的亂石。其他戰(zhàn)士也瞬間緊張起來,槍口齊刷刷指向那片區(qū)域。
死寂。只有風(fēng)穿過巖縫的嗚咽。
“再不出來,開槍了!”柱子叔厲聲喝道,手中的捷克式機槍黑洞洞的槍口移了過去。
又過了幾秒,那堆覆蓋著巖縫的碎石微微動了一下。接著,一只沾滿泥污和血漬的手顫抖著伸了出來,扒開幾塊石頭。然后,一個同樣狼狽不堪的身影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爬行的姿態(tài),從狹窄的巖縫里艱難地挪了出來。他身上的土黃色軍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臉上糊滿了泥灰和干涸的血跡,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驚懼、疲憊,但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和頑固。
他顯然不是普通士兵。他雙手高舉,手中空空如也,但當(dāng)他爬出巖縫,完全暴露在眾人槍口下時,阿默的系統(tǒng)視野清晰地捕捉到,他左側(cè)大腿的褲袋位置,似乎有一個書本形狀的硬物輪廓,緊貼著他的身體,散發(fā)出微弱但持續(xù)的、代表非生命體的恒溫信號。
一個帶著秘密的俘虜。
“綁了!搜身!仔細(xì)搜!”阿默的聲音依舊冰冷,目光如同鷹隼般釘在那個俘虜身上,尤其是他左側(cè)大腿的褲袋。虎跳崖的血戰(zhàn)以全殲特攻隊告終,但阿默心中沒有絲毫輕松。這個如同毒蛇般潛伏到最后的俘虜,還有他可能攜帶的秘密,預(yù)示著上海那頭代號“鷹隼”的兇獸,其陰影遠(yuǎn)比想象中更加龐大深邃。風(fēng)卷著硝煙掠過懸崖,帶來遠(yuǎn)處戰(zhàn)場沉悶的炮聲,新的較量已然無聲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