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地下水激得溫斯頓一個激靈,四周是一片黑暗,他只能憑借記憶向深處游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湍急的暗涌不斷將他撞向礦道的巖壁,撞出一個個傷口。
呼吸的欲望讓他的肺部產生灼傷感,持續的缺氧又讓他產生幻覺。
模糊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美女醫生的診室之中,四肢被縛躺在躺椅上。
“你為什么要搞壞這臺機器?”
美女醫生神色慍怒地指了指身旁那臺儀器問道。
這臺儀器現在看上去濕漉漉的,不時還冒出幾個電火花。
溫斯頓口不能言,只能掙扎著發出辯解的含糊聲。
“夠了!我將不會再對你仁慈了!”
醫生面色猙獰地拿著手術刀走上前來,毫不留情地沖著溫斯頓的喉嚨揮了一刀。
劇痛,鮮血,以及失血帶來的眩暈。
溫斯頓拼命保持清醒,在意識中選擇退出了儀器。
...
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溫斯頓才從旅館中蘇醒過來,爆發出一陣劇烈咳嗽,捂著喉嚨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身前那臺機器嗡嗡作響,顯示器上的畫面不斷抖動。
他趕忙扯下連接裝置,讓機器停止運作。
神明先生,您沒有成功么?沒關系,至少已經看到希望了!
弗蘭克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和我說說吧,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礦洞里的房子到底是什么?
溫斯頓趕忙詢問道。
千百年前我們家族就生活在那里,那時的我們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弗里鎮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整片斯維登大陸的中心!
是么?這么說你們也是...或者說曾經是神明家族?
沒錯!只要進到房子里,我就能恢復身體,可這并不容易,你都看到了,我就是這么死的!
問句題外話,你們那位神明掌管著什么?
父神他可不像現在的神明那么弱小!他掌管這世間的一切!可也正是因為此,斐滕特那個卑鄙小人害怕他過于強悍,創造出其他的神明殺死了他!
溫斯頓心頭巨震。
原來是這么回事!新歷和舊歷交替是為了殺死格里高利家族的神明,原因僅僅是因為斐滕特的嫉妒!
他趕忙繼續問道。
那房子還在么?
當然還在,那條礦道被淹沒之后,凱爾德隆家族就派人把那里都圍了起來!
溫斯頓心中有些遲疑。
從弗蘭克的描述可以得知,這位姓格里高利的神明擁有遠超世間標準的力量,而且極度仇視其他神明。
現在整個世界都在為畸變體的存在而頭痛,如果再冒出個厭世的神明的話,后果可不堪設想。
感受到溫斯頓的猶豫,弗蘭克繼續說道。
幫幫我!我能告訴你如何從那位圣子手里奪過圣徒們的控制權!
真的?你管畸變體叫圣徒,為什么?
他們本來就叫這個名字!那幫沒見識的神明可不知道,這些擁有超凡力量的人類本來都是父神的信徒,只不過斐滕特將他們從世界上刪除了!不知什么原因,那個雜碎又讓他們再次出現了!
見兩方訴求歸于一致,溫斯頓打定主意幫助他。
可現如今儀器已經在上次創造的過程中損壞了,無法繼續通過意識完成創造。
那便只能闖進重兵把守的礦洞之中,在現實中進入宮殿!
他想著,解開了卡托的束縛。
“你什么意思?”
卡托憤怒地詢問道,但見識過厲害的他怎么看都有些色厲內荏。
“去吧,我將和你一起為弗蘭克先生的消散討回公道!”
溫斯頓沒將實情告訴他。
卡托當即將凱爾德隆家族的人毀了信仰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鎮子。
被奪了支柱產業,現如今連唯一的支柱也被人推翻,絕望的人們便只剩下了復仇,
他們聚集在一起,高舉武器沖向東面的礦廠,準備和凱爾德隆家族的人決一死戰。
“你真是這么想的?”
路上,卡托有些疑惑地問道。
“當然,可你真的想殺死他們么?”
溫斯頓望著遠處的礦洞問道。
和弗蘭克記憶中的一樣,不過周圍沒有礦工進出,只有凱爾德隆信徒們把守在那兒。
“...或許吧!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卡托猶豫了,思索半天后回答道。
“那就先別殺,等著我!”
“好吧!”
...
眾人來到礦洞前大約1英里的地方停下。
凱爾德隆家族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防線上布置了大量的拒馬和鐵絲網,并安排了精銳的銃槍隊,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人群。
嘭!嘭!嘭!
朝天鳴槍示警后,領頭的軍官走到陣前,沖著卡托高聲喊道。
“無論你相不相信!這件事都不是我們干的!這里是禁區,趕緊回去!”
卡托并沒有接話,冷哼一聲后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等再出現時,已繞到了那名軍官身后,掏出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哼!早就預料到你會這么干了!”
軍官大吼一聲,身上迸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將卡托震飛三米遠。
隨即,他大踏步走到倒地的卡托跟前,高舉雙拳重重砸下。
卡托四肢做勁憑空倒飛出去半米,堪堪躲過了這一擊。
他的雙眼再次發出紅光,企圖控制住軍官。
“沒用的!吾主的榮耀不容置疑!”
軍官卻絲毫不受影響,抬腳便踹向卡托。
在即將命中卡托的面門時,卻硬生生停住了。
佩里多不知從哪兒出現,用劍抵著他的心窩冷聲說道。
“以強欺弱在劍客這里行不通!”
守衛們因為首領被抓而放棄了抵抗,很快便被反抗的人群控制住了。
在卡托的約束下,縱使弗里鎮的鎮民們滿心怒火,卻并沒有采取什么過激的行動。
高坡之上,一名匍匐在高地上的銃槍手瞄準佩里多的頭顱,正準備扣動扳機,卻感覺后腦一疼,整個人暈了過去。
“真是的,耍帥的活兒都讓那只貓干了!”
哥白尼邪笑一聲說道。
“走吧,我們先進去!”
溫斯頓吩咐一聲,帶著哥白尼潛伏到礦洞之中。
在穿過一條如記憶中悠長的隧道之后,他們便來到了被地下水淹沒的“8-02”坑道。
令溫斯頓驚訝的是,他竟然在這里碰到了杰西卡。
“你想進去?”
杰西卡身前放著四個氧氣罐,早有預料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