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立班底
- 晉末高門
- 一眼云煙
- 2199字
- 2025-06-06 15:33:21
“胡楊家的幺女去年及笄啦,俺阿父去他家提親,那老貨居然要十匹布,五匹絹與一百斤谷子做聘,娘的,俺家哪里能拿的出來!”
說著說著,王七便是不憤地咒罵。
“誒?要不請郎君去提一提?有郎君出面,還怕那老貨不從?”
王六出了個餿主意。
偏王七把渴望的目光投來。
王愔之臉一沉!
自己要是為這種事情出面,掉價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會給人留下欺男霸女的印象,與太原王氏的門風不符。
憑心而論,東晉一朝,是平民百姓最慘的時代,不僅賦稅奇高,兵役徭役還頻繁,往往一場戰爭,就要召集大量的民夫支援前線。
不包吃住,自帶干糧。
很多人為了逃避徭役,不惜把自己的腿打斷。
可朝廷不慣著,你家出不了人,就從村子里的別人家拉,結果常常導致整村整村的逃亡。
不過各家士族對自家的部曲和佃客還是相當寬和的,不會往死里壓榨。
王愔之冷笑道:“沒見過世面,那胡家幺娘能漂亮到哪里去,我問你們,敢不敢去娶北國的那些公主郡主為妻?”
“這……”
幾人面面相覷,確實不敢啊。
王愔之不齒道:“想都不敢想么?”
王七囁囁嚅嚅道:“想自是敢想,誰不想抱著美人兒睡覺啊,莊上的娘子,黑瘦枯黃,抱著還嫌恪手,有啥意思?
可是光想有什么用,仆們別說娶了,怕是見都見不著那些貴女。”
“未必!”
王愔之陰惻惻一笑。
“哦?”
一雙雙目光投了過來。
王愔之淡淡道:“建功立業,有功業在身,還怕娶不到那些公主郡主?”
一雙雙目光中,現出了迷惘之色。
“噢!”
王七猛一拍大腿,怪叫道:“仆愿跟隨郎君建功立業!”
“仆愿跟隨郎君建功立業!”
眾人回過神來,趕忙表態。
王愔之雙手負后,站定不動。
“仆拜見郎君!”
眾人又紛紛以大禮參拜。
以前王愔之雖是主家,卻從未受過大禮參拜,如今拜下去,就相當于確定了主從身份。
“好!”
王愔之點頭道:“建功立業可非信口雌黃,得把腦袋別褲腰帶上,拿命去搏,你們可敢?”
“有何不敢?”
“人死鳥朝天,算個球!”
“咱們今后就跟著郎君,誰敢有貳心,俺趙大非得擰斷他的脖子不可!”
一聲聲嚷嚷,唯恐落于人后,甚至有人面紅脖子粗的摞起了袖子。
“先別把話說的太滿,明日你們再問問,凡愿意跟著我,不用再種田,天天管肉吃,郎主如今在京口急需人手,所以我為父分憂,從家里再選撥一批部曲出來,不過暫時不用弄的人盡皆知,私下里問問就可以。”
王愔之沉聲道。
“那……田怎么辦?”
一名叫周誠的年青人問道。
“這玩意兒不比種田掙錢?”
王愔之一指白糖。
實則他是想連莊子都賣掉,這三十頃地暫時保不住,不如換成現錢,不過此事急不來,還得說服了郗氏才行。
站在王愔之面前的有六人,分別是王六王七、周誠、李虎、李二與趙大。
“噢,那是!”
六人想著天天能吃肉,眼睛亮了。
“王六你來,和我過兩手!”
王愔之脫去外袍,下場站定。
“這……”
王六撓了撓后腦殼,遲疑道:“仆若傷著郎君就不好了。”
“誰傷著誰還是沒準兒的事,真傷著我,我不怪你!”
王愔之勾了勾食指。
“那……得罪了!”
王六也是個猛人,說干就干,狠狠一拳向王愔之的心口打去。
頓時,有勁風撲面,王愔之卻是不急不忙,左腿后撤,右臂斜著切上,一撥再一攔,砰的一聲,將拳勢化開。
他練的內家拳,不是古典拳法,經過了現代改良,剔除了大量的冗余繁復動作,發力運勁符合人體工程學的要點。
而王六的拳法,沒有名稱,大體類似于現代軍體拳的雛形,拳拳生風,直來直往,適合戰陣搏殺。
起初王六收著打,但是王愔之并非他想象中的弱雞,漸漸地,越放越開。
王愔之則是空有架子,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與王六對打,也是獲益菲淺,拳法得了磨練,拳勢越發純熟。
一時之間,倒也斗的旗鼓相當。
“郎君壯勇!”
圍觀的五人看呆了。
本來他們以為,王愔之這種地道的世家子弟,能騎馬射箭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誰能料到拳腳功夫竟也不差。
王六在太原王氏的部曲中,身手相當了得,這也是王愔之找到對練的原因。
沒一會子,王愔之出了一身透汗,頗覺酣暢淋漓。
隨著兩只拳頭再次交擊,二人有默契的各退一步,算是不分上下。
不過王愔之清楚,王六還是讓著自己的,畢竟身份上的鴻溝,讓他不敢下死手。
心中存有敬畏,也是好事。
隨即就讓他們散了。
……
次日一早,紙張被撈了出來,放陽光下曬干,雖然比不得現代的大白紙,卻也很白。
王愔之非常滿意。
這都是小錢錢啊!
王六王七等人又帶過來二十來名青壯年,湊足三十人。
王愔之承認,自己低估了不干農活與天天有肉吃的殺傷力。
本來王家莊園規模不大,人不算多,這一下,幾乎所有的青壯年都過來了。
牛伯便是抱怨道:“郎君把人領走,莊里的地誰來種啊,若是一年到頭沒有產出,郎主怪罪下來,又該如何是好?”
王愔之狠狠一眼瞥了過去!
前世他是博主,不僅在鏡頭前要和人懟線,線下的對罵也不少,練就了一身裝腔作勢的本領。
牛伯被這一瞪,頓時噤若寒蟬,低下腦袋,束手束腳!
要知道,王愔之年齡再幼,也是太原王氏的郎君,如今老郎主遠在京口領軍,郎君也成了親,打理家業天經地義。
而他,只是太原王氏的一個老仆,能拿出來的,只是一張老臉。
‘嗯!“
王愔之暗暗點頭,便道:“父親那里,自有我去說,僅僅是售賣紙張與白糖的收入,就足以養活全莊老小,牛伯不由擔心。
眼下還得請牛伯把莊子里的老弱婦人集中起來,分派活計。”
“哎~~”
牛伯重重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實則暗松了口氣。
其實牛伯的意思不難猜,是怕自己把人弄走,架空了他,于是借王恭的名頭壓自己。
當然,王愔之不會把事做絕,讓牛伯組織老弱婦人從事生產,等于還了一部分權力給他。
牛伯能力是有的,不然也做不到莊頭管事,王愔之也需要倚仗他管理婦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