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劉牢之
- 晉末高門
- 一眼云煙
- 2314字
- 2025-06-29 00:01:59
次日!
謝重看著筆下的白紙,幾次三番都想在上面寫幾個字,可又舍不得。
畢竟斷了貨源,今后白紙會越來越少,用用就沒了,最終還是把白紙收了起來,拿出一張正版左伯紙,揮毫書寫。
可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其實建康士人不是沒琢磨過白紙的制法,可是王愔之把所有的匠人全部帶走,完全沒有頭緒,甚至王家的莊子被一批批的人進去翻找過,仍是一無所獲。
“哎~~”
謝重嘆了口氣,把筆丟去一邊,不寫了。
甚至心里還有些埋怨。
你都走了,為何不把方子留下呢?
而且家中的小兒喜食白糖,如今白糖也要省著吃了。
思來想去,都怪劉牢之!
于是拿起筆,在黃紙上重重寫下:劉賊,該殺!
“父親!”
這時,長子謝絢匆匆進來道:“有玉奴的消息了。”
“哦?”
謝重抬眸看去。
好歹王愔之是他女婿,女兒又不肯與之和離,心里還是有些惦記的。
謝絢道:“司馬休之大敗,被亂軍踐踏而亡,昨晚,潰軍帶著司馬休之的尸體回了姑孰,一早消息就傳回建康……”
從姑孰到建康,有七八十里,可見昨晚就有飛騎來報。
謝重默默聽完,許久,才道:“相王應無力再去征討玉奴了,若抽調兵力去攻,怕是西府難保。”
謝絢喜道:“如此說來,妹妹與妹婿可謂苦盡甘來?”
“玉奴是有本事的人吶!”
謝重長吁了口氣。
謝絢問道:“父親可知妹婿要去何處?”
謝重沉吟道:“想必是去投奔陽羨禇爽了。”
謝絢奇道:“為何不去山陰投奔姑母(謝道韞),有姑母照拂,相王父子也不敢肆意妄為。”
謝重尋思良久,搖搖頭道:“卻是不知了,或許玉奴另有考量。”
“父親,近來有人向兒打聽,家中可有白糧白紙了,愿加倍購買……”
謝絢正小心翼翼地說著,謝重已揮手打斷:“告訴他們,沒了,家里先屯一屯,待得京口實在擠不出貨來,加價十倍售賣!”
謝絢暗道了聲服,果然姜是老的辣,就得要老頭子這樣不要臉,才能置得萬貫家財啊!
……
兩日后!
京口!
“父親!”
劉敬宣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何事?”
劉牢之略抬頭,一左一右,各伴著桓玄送他的兩個美人兒。
還別說,當晚一試,就把他迷住了。
別看他統御數萬大軍,在生活享受上,與桓玄這類紈绔子弟差的太遠,以前有王恭壓頭上,他也不敢大規模蓄養樂妓。
甚至在某一天晚上,他問出了前趙主劉曜問羊獻容的名言:吾何如桓家小兒?
二女極為不齒,暗道你一個糟老頭子如何與桓郎相比,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把劉牢之夸的如朵花一樣。
什么老當益壯,寶刀不老,奴從來沒有這樣舒服過,不要錢的溢美之辭蜂涌而出。
劉牢之大悅,一發過后,又服了香藥,把二女狠狠蹂躪了整晚。
劉敬宣遲疑著看了眼那兩個美人兒。
“下去!”
劉牢之揮了揮手。
“諾!”
二女優雅的起身,其中一個還給劉敬宣渡了個媚眼,才轉身而去。
劉敬宣道:“司馬休之死了!”
“司馬休之乃廢物焉?”
劉牢之拍案而起。
這真真把他驚住了!
西府兵再不堪打,也是以豫東流民為主,青袞徐流民主要是流向北府,豫州流民多涌向壽春、合肥,乃至于江州一線。
在他印象中,豫州兵還是很兇狠的,即便操演不足,可王愔之帶的什么兵,自家部曲,從京口偷偷采買的北方流民。
合計也就百來人,他不相信王愔之能在短短數月之內操演出一支強軍。
更何況,士家子懂什么兵法,兵法兵書都攢在他們這類兵頭手里呢。
譬如謝車騎(謝玄),看似名氣大,可是淝水之戰中,謝車騎到底起了幾分作用,就很值得商酌。
“父親,司馬休之初來乍到,不立營壘揮師強攻,不克,遂征發左近豪強部曲僮客為先登,致嘩變,司馬休之被亂軍踐踏而死……”
劉敬宣將從建康傳來的消息和盤托出。
“如此也說的過去,那小兒運道不錯!”
劉牢之輕捻著斑白的胡須,緩緩點頭。
劉敬軒又道:“父親,兒觀那王愔之,或是去往義興投靠禇爽,禇爽昏聵耳軟,萬一收留了王愔之,就不太好辦了,何不輕騎疾進,將王愔之堵在路上,全力剿殺?”
“這……”
劉牢之為難道:“王孝伯已死,為父若是揪著那小兒不放,只怕朝中物議非非,況且王孝伯坐鎮北府八載有余,也提撥了些人手。
前次為父奉朝廷尊令戩亂,北府已有浮言,不得不慎而為之吶!”
“此事不難!”
劉敬軒湊上,輕聲道:“兒愿領一千輕騎,只帶十日干糧奔赴義興,打著西府旗號便是!”
“哦?”
劉牢之霍然起身,負手在廳內來回走動,面色從猶豫,漸漸地變為了狠厲。
是的,王恭雖因相王父子而死,但罪魅禍首是他,一俟王愔之起了勢,第一個饒不過的,就是他劉牢之。
再有北府各路將領態度不明。
如孫無終,從頭到尾未曾參與,并以年老,病痛纏身為由,不受新職。
這擺明了不愿與他扯上關系。
還有田洛、諸葛侃、劉軌諸將,對他陽奉陰違,真正表態支持他的,也就何謙、高衡等少數將領。
根源在于,大家都是謝玄招募的江北流民帥,誰也不比誰更高貴,憑什么你劉牢之壓在我們頭上?
況且劉牢之還曾大敗于慕容垂之手,這無疑是戎馬生涯中一個抹不去的黑點。
只要這些三心二意的將領中,有一個顧念王孝伯舊情,投奔王愔之,對于他都是心腹大患。
王恭治軍,鎮之以寬,在北府軍中還是有些支持力量,而清冼北府軍,幾近于不可能,除非不懼引發內戰。
那么,解決王愔之就成了可行選項。
“好!”
劉牢之深吸了口氣道:“我給你三日時間,挑撿些可靠人手,再叫何無忌與你一道去。
不過,為防那小兒已經提早到了陽羨,為父先遣人送一封密信給禇爽,讓他設宴擒殺王愔之。
此人膽小懦弱,料來不敢不從,至不濟,也要將王愔之趕出陽羨,此番功成之后,你就去淮南當太守罷。”
劉敬軒拱手道:“父親大可放心,兒必攜王愔之頭顱回來,只是……謝月鏡如何處置,難道送還謝氏?”
“不必!”
劉牢之揮手道:“汝可自取,給為父把郗氏帶來就可以了!”
“諾!”
劉敬軒大喜。
謝月鏡的美貌名動建康,可更加吸引人的還是身份,陳郡謝氏嫡女,謝道韞侄女,王恭兒媳,王愔之妻子!
平時這般女子,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一想到如此高貴的美嬌娘將在自己的胯下輾轉反側,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