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曉檣不會一直輸
- 路明非,你怎么拿的楚子航模板?
- 人亦如機
- 2040字
- 2025-06-03 00:05:00
蘇曉檣抬眼就看到了二人,畢竟畫風與周遭格格不入。
“喏,這是你的。”
“謝主隆恩。”
路明非打量了一眼餐桌,兩盤一樣的飯菜,大概還提了加菜。
畢竟平常他買恐怕沒有這個量,食堂大媽總是打半勺漏半勺,盛到碗里剩半勺,當然也可能是食堂大媽見姑娘生的俊心生憐意。
“唐威,那邊男生好像替你打好飯了,你過去看看。”
蘇曉檣雙手抱胸,甩了甩頭發,有一條發絲黏在她側臉。
隔老遠有桌男生朝他們招著手,分別三兩搭著肩,湊著說些大概是八卦的話題。
感受到蘇曉檣的目光凝如實質,老唐突然能體會剛才路明非的感覺了,好像有雙手在背后推著,老唐自己就往遠處去了。
“你怎么也沒吃,飯菜都要冷了。”
“難道不是你來太晚了,我辛辛苦苦打的菜,你磨蹭半天放冷了才來。”
路明非只好舉雙手投降,在女孩充滿怨念的目光中拿起筷子炫飯,蘇曉檣甚至還給他買了西點房的奶茶。
“這不能賴我,都是老唐。他要在路上看妹子,你知道的,他就好這口,我實在走不開,這才忍痛……”
蘇曉檣的目光漸冷,殺機愈顯沉重。
他該慶幸這個年紀的女孩不會穿上高跟,不然縱使他身體素質過人也一樣得半身不遂。
“陳雯雯準備周日搞個文學社聚會。”
“聽著挺有意思,她打算搞什么?”
蘇曉檣與他聊天時總會認真的看著他,聽他講些天南海北又沒營養的爛話。
“還在籌集意見,估計之后會在文學社的大群里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這段時間在減肥,最好不是聚餐。”
路明非又確認似的看看餐盤,兩葷一素,也許事實證明并非減肥。
“沒事,我還指不定去不去,項目什么的不關我事。”
路明非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你不去?為什么不去。”
“到時候可能有事吧,現在還說不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題輪轉,沒有停歇。
這樣新鮮的劇本每日都在上映,只是故事已經臨近尾聲,哪怕沒有出現什么意外,也會隨著墻上倒計時的日歷流淌。
從百日誓師起,所有人都明白時間緊迫,只是各自緊迫的東西不同罷了。
路明非思慮再三,斟酌著開口。
“我準備出國留學了。”
話題開始的猝不及防,如果沒有早上的問話,蘇曉檣此時一定腦袋一片空白。
女孩輕點著頭,比劃著手指,張口有些語無倫次。
“怎么這么突然,我以為你要上那兩所呢,這么拼了命的卷分,給我也卷的半死。”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放出光來,“你要去斯坦福不,我爸有朋友,說不準我們還能當校友呢,到時候我一定罩你。”
路明非只是輕輕搖頭,“還沒想好呢,隨口提一句,現在還是學習更重要,想這些為時過早。”
蘇曉檣沉寂下來,半晌總算“嗯”了一聲。
兩個人沒再起什么新的話題,沉默的清空了餐盤,在叮叮當當的鐵器磕碰聲中揮手告別了。
食堂今日的口味偏重,辣椒大概是放多了,少女的眼框發紅,總有輕輕的吸鼻子聲不絕于耳。
分別時路明非也沒有回頭,但食堂側邊的玻璃倒影很清晰。
女孩的步子越邁越快、越邁越大,最后轉而狂奔,可能還得再快些,才不會讓悲傷自眼底流淌。
所幸蘇曉檣的御用活寶也留意到了,剮了路明非一眼就追了上去。
其實他已經想好去什么大學了,畢竟任務描述擺著。
路明非聯系上了校方,對方相當詫異有人能自己送上門來,但還是禮貌的和他約好了時間,盡管有點像鴻門宴。
路明非為了找這所學校也算窮盡心思,只不過這所名為卡塞爾學院的大學有些詭異,至少并不如對外公開的那么簡單。
但他只是實話實說,以他來看沒有說錯什么話。
可蘇曉檣剛才的表現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在什么時候有過相似的體驗,而他分明希望這份心情不必延伸至旁人身上。
頭有些隱隱作痛,已經是數不清第幾次了,只要想起這件事,就會突然犯病。
各處細節都絲絲縷縷刻在腦海,可他居然想不起那個女孩的名字。記憶如同被人憑空抹了一塊,相悖的違和感總是讓情緒抽離。
說來有些可悲,但他好像缺失了一些人本是與身俱來的能力。
……
等活寶爬了半天宿舍樓,半死不活的沖進寢室時,看到的是蘇曉檣抱著膝蓋蜷縮著身子坐在窗沿上。
女孩并沒有像同齡女孩失意時那樣涕泗橫流,她很安靜,只是一個人坐著。
清風吹拂,發絲掠過鬢角。
“你也看見了,在想我為什么不哭?”
“沒有,你沒事就好。”
活寶也安靜下來,壓著裙子也悄悄在旁邊坐下。
她只是有些遺憾自己沒有出現在別人的人生規劃里,事實上她也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堅強。
她不哭是因為之前哭過了,不過不是剛剛,而是在某個遙遠的下午。
……
一顆白色的液滴從冰淇淋脆筒邊滑落下來,那個栗色頭發的女孩伸著舌頭著急忙慌的試圖補救,可她的腳步卻沒停下,依然踩著馬路牙子蹦跳。
路明非蹙著眉頭跟在她身后,看她玩夠了三兩口吃掉甜筒,隨手將紙殼扔進垃圾桶,便很自然的伸著手讓他牽著。
陽光在皮膚表面跳躍,他很肯定摸上去是黏糊糊的,可他還是扶住了,從兜里掏出紙巾依次擦去指縫間冰淇淋留下的痕跡。
女孩乖乖的站定不動,歪著腦袋笑意吟吟。
蟬鳴聲囂,遮陽棚在一片燥熱中鼓動,蘇曉檣杵在原地無法動彈。桀驁不馴的頭發今日卻沒精打采的垂落,陽光興許太過火辣,刺的人眼睛生疼。
她早就知道了,在他們之間亦有她無法插足的部分,她只能從縫隙間窺聽。
分明暑氣逼人,怎么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
……
可在路明非的記憶里,這個故事是另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