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璃的辦公室比想象中簡樸，唯一顯眼的是墻上懸掛的三把軍刀。女將軍背對著門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挺拔的輪廓。

“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她沒有轉身。

林默站得筆直：“因為今天的訓練事故？“

“事故？“姜紅璃輕笑一聲，“那根本不是事故。“

她突然轉身，銳利的目光讓林默不自覺地繃緊身體：“南宮燕是故意的。她想測試你的神經承受能力。“

“什么？“

“坐下吧。“姜紅璃指了指面前的椅子，“你知道為什么玄甲駕駛員幾乎都是女性嗎？“

林默搖頭。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

“因為玄甲的操作系統源自一種特殊生物科技。“姜紅璃從抽屜取出一個金屬盒，“我們稱之為'女媧細胞'。“

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塊散發著微光的紫色晶體。

“二十年前，在昆侖山脈地下遺跡發現了這種物質。它能與人類神經產生共鳴，但只對特定基因序列有反應——巧合的是，這種序列在女性體內更活躍。“

林默盯著那塊晶體，莫名感到一陣吸引力。

“直到你的出現。“姜紅璃合上盒子，“你的基因序列與女媧細胞的契合度前所未有，甚至超過了白夜保持的記錄。“

“白夜？“

“她是上一任特殊案例。“姜紅璃的表情變得復雜，“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明天開始，你要接受特殊訓練。“

她遞給林默一個數據板：“這是楚靈為你設計的訓練計劃。另外，陳曦會負責你的格斗課程，蘇雨晴監控你的身體狀況。“

“那南宮燕和白夜呢？“林默脫口而出。

姜紅璃似笑非笑：“南宮燕會繼續'測試'你的極限。至于白夜...“她頓了頓，“當她覺得你準備好了，自然會參與你的訓練。“

離開院長辦公室已是深夜。林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腦海中回放著今天的種種——南宮燕的記憶碎片，蘇雨晴近在咫尺的臉，白夜出現在醫務室時微妙的表情...

“喂。“

樹叢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將他拽入陰影。林默剛要反抗，就聞到熟悉的火藥味——南宮燕。

紅發少女將他按在樹干上，月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聽著，“她壓低聲音，“不管你在神經連接中看到了什么，都給我忘掉。“

林默能感覺到她抵在自己胸口的手在微微發抖：“我不會說出去的。“

“還、還有！“南宮燕的臉越來越近，“不許你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她的呼吸噴在林默臉上，帶著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林默這才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些發紅，似乎哭過。

“我沒有同情你。“林默認真地說，“我敬佩你。“

南宮燕愣住了。

“我看到了你獨自訓練到深夜的樣子，看到了你為了達到父親的標準付出的努力。“林默輕聲道，“那很了不起。“

南宮燕的手慢慢松開，月光下她的表情變得復雜。就在氣氛微妙之際，一道手電光照了過來——

“誰在那里？“是巡邏的保安。

南宮燕反應極快，一把拉住林默的手：“跑！“

兩人在校園小道上狂奔，直到確認甩掉保安才停下。南宮燕松開手，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

“沒想到...你跑得...還挺快。“

林默也大口喘氣：“經常...被狗追...練出來的...“

南宮燕突然大笑起來，這是林默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笑的樣子。月光下，她眼角的淚痣顯得格外生動。

“明天見，菜鳥。“笑夠了的南宮燕轉身要走，又停下補充道，“還有...對不起...為了今天的事。“

林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胸口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回到宿舍，林默發現門縫下塞著一張紙條：

「明早5點，地下機庫。——T」

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無疑是楚靈的手筆。林默嘆了口氣，看來睡懶覺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次日凌晨四點五十，林默打著哈欠來到地下機庫。出乎意料的是，楚靈已經在那里了，正站在“麒麟“前操作全息鍵盤。

“提前十分鐘，合格。“技術少女頭也不回地說，“過來看這個。“

林默湊過去，看到屏幕上顯示著“麒麟“的三維結構圖，核心部位有一個閃爍的紅點。

“這是什么？“

“問題。“楚靈推了推眼鏡，“你的玄甲核心溫度比正常值高3.2%，神經延遲卻低了15%。這不符合物理定律。“

林默一頭霧水：“所以？“

“所以，“楚靈突然轉身，幾乎貼到他面前，“我要給你做個全身掃描。“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機庫中閃著詭異的光，讓林默想起發現新玩具的貓。

掃描儀像棺材一樣立在一旁，林默硬著頭皮站進去。楚靈在外面敲打鍵盤，透過玻璃他能看到她專注的側臉——與平時冷漠的樣子不同，此刻的技術少女眼中閃爍著純粹的熱情。

“有趣...“楚靈盯著數據喃喃自語，“你的松果體異常活躍，神經傳導速度是常人的1.7倍...“

“這好嗎？“

“理論上講，“楚靈突然貼近玻璃，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你可能會在戰斗中看到'幻象'。“

林默想起測試時看到的那些畫面：“那些不是幻象...是記憶，對嗎？“

楚靈的眼睛微微睜大：“你果然看到了什么。“她退后幾步，“出來吧，數據收集夠了。“

從掃描儀出來，林默發現楚靈的態度微妙地變了。她不再保持那種科學家的冷漠，而是時不時偷瞄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難題。

“給。“她突然遞過來一個小裝置，“神經穩定器，我自己設計的。能減少連接時的信息逆流。“

林默接過那個小巧的金屬片：“謝謝...為什么幫我？“

楚靈背對著他收拾設備：“數據顯示，85%的玄甲事故源于神經連接不穩定。我只是在降低實驗變量。“

但林默分明看到她的耳根紅了。

晨練結束后，林默匆匆趕往食堂。剛進門就聽到一陣騷動——南宮燕和陳曦正在中央空地上對峙，周圍圍了一圈學生。

“怎么回事？“林默擠到前排問道。

蘇雨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陳曦說南宮今早心神不寧，南宮說她多管閑事...然后就...“

場中央，南宮燕一個漂亮的回旋踢被陳曦輕松格擋。

“你退步了。“陳曦冷靜評價，“注意力不集中。“

“閉嘴！“南宮燕又是一記直拳，“我才沒有想那個菜鳥！“

全場突然安靜。南宮燕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臉瞬間漲得通紅。

陳曦挑眉：“我都沒提是誰。“

圍觀的學生爆發出一陣起哄聲。南宮燕惱羞成怒，轉身就要離開，卻在人群中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林默。

時間仿佛凝固了。下一秒，紅發少女以比戰斗時更快的速度沖出食堂。

“不去追嗎？“蘇雨晴輕聲問。

林默苦笑：“現在去只會讓她更尷尬吧...“

“明智的選擇。“陳曦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不過...“她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既然你來了，陪我練練。“

不等林默回應，格斗少女已經把他拖向了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