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敵襲
- 大宋:我在高梁河當車神
- 羊要吃草不吃魚
- 2144字
- 2025-07-03 21:44:56
夜色未深,天際泛起一抹灰藍。遼軍后營仍陷于混亂馀波,帳篷歪斜倒伏,糧車散亂不堪,火光在夜風中忽明忽滅。
士卒們拖著疲憊的身軀,互相呼喊著清點物資與人數,神情焦慮,動作慌亂,營中一片狼借。
忽然,一陣異樣的震動從北方山谷深處傳來。
大地微微顫抖,樹葉沙沙作響,甚至連遠處營火旁晃動的火光也似乎被震得搖曳不定。
「嗚——!」一聲低沉的號角吹響,聲音如同從地底深處回盪而出,震徹云霄,帶著千軍萬馬的鐵血氣息,讓眾人一時間屏息凝神。
緊接著,戰鼓陣陣轟鳴,如潮水般洶湧,震動著山谷。
重重的馬蹄踏地聲接踵而至,像是地動山搖,震碎了夜的寧靜。
一名守夜士卒猛地轉身,眼睛瞪大,喊道:「敵襲!是宋軍——宋軍殺來了!!」
聲音激昂而急促,激起營中士氣,卻也帶來一股緊迫的慌亂。
眾將士聞言,迅速抬頭望向山谷深處,只見黑壓壓的鐵騎如浪潮般湧來,旗幟獵獵,馬蹄揚起陣陣塵土,殺機四溢,正向營地直奔而來。
火光映照下,眾人握緊武器,目光銳利,肢體緊繃,準備迎接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血戰。
一聲驚喊尚未落下,黑壓壓的鐵甲騎陣已自林間奔湧而出,旌旗獵獵,寒芒閃爍。
最前方一員老將銀盔銀甲,手執方天畫戟,眉如斧削、神色如冰,正是宋軍樞密使——曹彬!
「破營陣,毋留俘!」
他聲若雷霆,畫戟一揮,數千宋軍步騎呼嘯而下,猶如猛虎下山,撞入毫無戒備的遼軍營帳之中!
「殺!!」
喊殺聲如怒潮驟起,夾雜著火油炸裂與長槍穿透甲胄的沉悶聲音。
遼軍尚未集結成陣,便已被數股鐵流切割得七零八落。
宋軍火箭紛飛,箭雨如暴風驟雨,射穿糧車與油桶,瞬間引燃大片草料。
烈焰沖天而起,將整片營地映得如同煉獄!
「護中軍!快撤!快撤——!」
遼軍軍官騎馬狂奔,聲嘶力竭地下令,可士卒已潰不成軍。
有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絆倒在烈火中哀嚎,有的瘋狂突圍,卻被宋軍騎兵繞后攔截,一刀斬落。
一名遼將強撐著翻身上馬,正要帶親兵突圍,猛然一聲悶響,胸口已被一支重箭洞穿,從馬背重重墜地。
遠處,曹彬策馬高立,目光冷厲,從不言語,只以戟指敵陣,不急不躁,如風云運籌,席捲千軍。
初時,遼軍倉皇無備,被火勢與箭雨逼得潰散。
可隨著各部殘兵在軍候調度下回過神來,死戰之意迅速蔓延。
一名老遼將自焚毀車陣中沖出,渾身是血,揮斧怒吼,帶數百親兵從側翼猛撲宋軍弓隊,竟一舉撕開缺口,將幾個連隊生生斬斷!
另一側,數十名遼軍重甲步卒組成圓陣,在箭矢與火焰中步步死守,拖住了宋軍主力突擊時間。
最慘烈的一幕發生在中央營火場旁。
一名宋軍校尉率兵沖進火海中,試圖奪取糧車,卻未料那幾輛車內竟藏著遼軍伏兵。
火光之中數十把長槍猛然刺出,幾乎將整排宋軍士卒當場釘死,血花濺起三尺高。
隨后,遼軍主力——在耶律休哥的調度下,終于自南線疾馳而至。
鐵蹄轟鳴,如雷灌山林。
那一刻,還未從烈火與混戰中喘息的宋軍,尚未完成重整,就迎面撞上了一支數千騎的遼軍鐵騎。
「是休哥部!敵援到了!」
一名宋將大叫,聲音中帶著驚懼。
「列陣!阻他!」
曹彬猛一抬手,聲嘶力竭地下令,但話未落地,前軍已與遼騎硬撼!
——那是一場如同獸群撕咬般的戰斗。
遼軍鐵騎不避矢雨,不畏火網,低頭沖陣,戰馬與重甲兵齊出,橫掃宋軍側翼。
宋軍左陣瞬間潰散,被連人帶馬撞飛于地。塵土與鮮血飛濺,肢體斷裂的聲音與號哭混作一團。
曹彬親自率右軍穩住陣腳,幾次交鋒下來,竟與休哥陷入肉搏廝殺之中。
斬一將、退一騎,攻三陣——直到正午過后,雙方才終于逐漸脫離戰場,彼此拉開距離。
此時戰場早已成為修羅場。
整片山谷布滿斷旗、斷馬與焦土。宋軍旗幟斷裂、陣列潰散,士卒死傷過半。
雖初擊得勢,但面對遼軍主力回防的重擊,實力消耗極鉅,幾近失控。
遼軍雖奪回營地,但也非毫發無損。
后營被焚、糧草損失慘重,士卒戰死眾多,前后協同被打亂,數名將領負傷,甚至休哥自己也在亂軍中箭,臂膀血流不止。
戰后,耶律休哥坐在營前一塊焦木之上,低頭按著肩上的箭傷,喘息良久。
耶律休哥坐在營前一塊被燒焦的木樁上,半邊戰甲已裂,肩頭箭傷尚在滲血。
他右手死死按著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染紅了膝前的泥地。
風起,捲起焦土與血腥味,他望著遠方——營帳早被鐵騎踏爛,糧車翻復,軍旗倒臥于血泊之中,四周尸橫遍野,煙火尚未散盡,偶爾仍有傷兵的呻吟聲穿透火燼。
他的眼神漸漸暗下,像被千斤重物壓住,連眉峰都垂落了幾分。喉間滾動,他低聲啞然道:
「……沒抓住趙光毅就算了,還遭到這樣的突襲。」
語氣里沒有怒吼,卻像磨鈍的刀,在悶響中流血。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摘下頭盔,額間滿是灰塵與汗水,將盔甲拋到一旁,砸得地上「咚」地一聲悶響。
沉重與憤恨交織,讓他整個人彷彿一下蒼老了數歲。
另一邊的山坡后,曹彬站在一塊尚未焦黑的巖石旁,披風破裂,甲片脫落,臉上有一道刀痕從額角斜斜拉下,血早已凝結成硬痂。
他緊握著方天畫戟,指節發白,宛如要將那鋼鐵之物捏碎。
戟尖尚掛著一縷血肉模糊的布條,風一吹,飄蕩在他身側,如戰敗者無聲的控訴。
幾名軍士帶著滿身傷痕前來稟報,他卻未發一語,只低頭望著滿地的殘兵斷甲,眼中映出火光與尸影交錯的戰地,神情如鐵鑄般沉重。
有士兵小聲問:「樞密使,我們……接下來如何?」
曹彬長久未動,終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戟尾沉沉一頓,插入土中,聲音低沉如雷:
「埋人,整隊,退兵三十里。先活下來。」
風聲呼嘯而過,吹得披風掀起,掩蓋了他嘴角那道幾不可見的、猙獰的咬緊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