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龍之所臥,萬軍不近
- 大宋:我在高梁河當車神
- 羊要吃草不吃魚
- 2497字
- 2025-06-12 08:00:00
「這個放到那邊去,對對對,就是這樣。」
正午的陽光灑在破敗的山寨上,趙光毅揮著手,站在一堆建材旁,親自指揮著光軍士兵修補寨墻,他衣袍微濕,聲音卻依舊沉穩有力。
他沒有站在高處,也不居于帳中,而是與士兵并肩,手臂上早沾滿塵土。
「來,這根樑先橫過去——小心角度!」
他彎下腰去扶起一根橫木,肩膀用力抬起,動作干脆沉穩,一旁計程車兵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
這位帶兵如風、決斷如雷的皇帝,不僅出謀劃策,竟還親手動工,毫不顧忌身份。
忽然,一道略帶猶豫的聲音從人群邊緣響起。
「……陛下?」
趙光毅停下動作,抬起頭,他轉身看見韓烈站在陽光與陰影的交界處,表情凝重,像在壓抑某種焦慮。
他擦了擦手,對身邊人淡淡道:「你們先繼續。」
然后他走向韓烈,眼神柔了幾分,「走吧,到帳里說。」
二人穿過忙碌的營地,臨時搭建的指揮帳就在寨中心,由木樁與帆布圍出一方陰涼。
韓烈立于門邊,動也不動。
「陛下……晚讀時,我應該教些什么?」
他聲音低沉,像從喉嚨擠出來似的,他從沒面對過這種需要言語、需要信念傳遞的事。
語言,對他來說比刀劍還難以駕馭。
趙光毅微微一笑,走到桌前,翻出一捲竹簡。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平靜地反問:
「你覺得百噸王如何?」
韓烈一怔,隨即幾乎不假思索地說:「威猛,霸氣。」
語氣里竟帶了一絲渴望——他自己都沒察覺。
「很好。」趙光毅將那捲竹簡遞給他,「這是《光軍律》。晚讀,你便教他們這些律條,還有——你眼中的百噸王的樣貌、精神,你的體悟與情感,也一起說出來。」
韓烈接過竹簡,雙手有些顫抖,眼中卻有一道微光從沉悶中穿透。
他咽下一口氣,那口氣熱燙得幾乎令他鼻腔發酸。
「韓將軍,朕可是很看好你的。」趙光毅拍拍他肩膀,聲音低而堅定,「今日寨修你就不用參與了,好好備課吧。」
「……是!」韓烈猛地挺直腰背,答得比自己預期中還響亮。轉身時,步伐比來時堅定許多。
趙光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輕笑了一下,聲音幾不可聞:
「這孩子啊,好是好,就是還不太信自己。」
午后陽光斜照入帳,氣溫漸漸升高,山風將帳篷邊角吹得微微翹起,簷下的塵沙被捲得打著旋。
韓烈坐在備課桌前,望著眼前一堆空白竹簡,卻像面對萬丈深淵。他雙手微微發熱,握筆的指節僵硬,早上的勞動讓他的掌心泛紅,連書寫都帶著隱痛。
忽然,目光掃過帳篷角落,一幅素描落入眼底。那是一匹模糊卻充滿力量的「獸」,龐大無比。
那是——百噸王。
他的心口一震。
那天夜里,陛下講起百噸王時的語氣,沉穩得像一首古詩,卻每一句都落在韓烈心頭——沉重、遼遠,宛如神明在耳語。
韓烈緩緩握緊筆桿,胸口某處像是被火點燃。他開始寫下:
「百噸王,生于鐵山,長于鋼林,聲音如同真龍。」
筆劃起初仍不穩,但字字如錘,逐漸有了力量。
「牠不需吃糧,卻從不喊累;不會呼痛,卻為戰士擋過無數箭雨。」
「百噸王沉眠于山腹,但只要光軍尚存,牠便未曾死去。」
筆尖已不再顫抖,竹簡上的字勢漸沉,像一把嵌入心底的劍。
寫完最后一句,他放下筆,胸膛起伏。他站起身,將竹簡高舉過頭,望向帳口那一道斜斜灑進的陽光。
「百噸王……我教得還行嗎?」
風聲低語,帳邊輕響,像是遠方鐵蹄在山間踏動。
他彷彿聽見某種沉默的回答,來自那匹沉睡的神獸。
傍晚時分,馀暉染紅山頭,營火點點,炊煙已散。
吃過晚飯后,眾人陸陸續續聚集到臨時搭建的「學院」,不過是一塊用帆布圍起的空地,中間立著幾根木樁,天花板上垂掛著搖晃的油燈。
韓烈站在講臺前,腳底微僵,手心發熱。這是他第一次站在這么多人面前講話,比沖陣還難,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胸腔里像鼓聲一樣響。
他深吸一口氣,喉嚨干澀,卻仍強自開口。
「大……大家好。」聲音微啞,前幾排的人都聽見他吞了一下口水。
他手中的竹簡略微顫動,卻還是努力維持平穩語氣:「我想先與各位講一下……光軍律的準則。」
說完,他低頭看了眼竹簡上的文字,心神才稍稍安定,語速也逐漸穩下來。
「第一,嚴禁私斗與酗酒。」
「第二,秋毫無犯。這是我們對百姓的鐵律——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第三,對軍事行動絕對服從。」
他一條條地念著,聲音從一開始的發抖逐漸變得堅實,眼神也從飄忽轉為定焦。臺下的人最初只是靜靜聽著,有些人甚至偷偷竊笑,但慢慢地,他們的目光從散漫轉為聚焦,神情逐漸嚴肅。
韓烈抬起頭,看見那些眼睛,他知道那不是嘲笑,那是一種他過去從未面對過的——信任,與期待。
他的呼吸不再急促,心中某種熱流湧上來,那是來自百噸王的回聲,來自那沉默巨獸留在他心底的重量與吶喊。
「我曾經,親眼見過百噸王。」
韓烈的聲音緩緩沉下去,如同山石落入深井,激不起回音,卻沉得讓人動彈不得。
「那是一頭沉默的王者。牠不說話,卻沒有誰敢不聽從牠的腳步聲。每當牠踏入戰場,空氣都會凝固,大地會輕顫,就像有什么比雷霆還重的東西要從天上落下來。」
他抬頭,眼神穿透營火的搖光,看向那些年輕的戰士。
「有人說牠是鐵造的,但我不信。鐵沒有那種眼神。那是一種……只有遠古神獸才有的眼神。像龍。」
「你們知道真龍嗎?不是傳說里會飛、會噴火那種。而是——在山脈底部沉睡千年的那種。你看不見牠的怒氣,因為牠不需要怒;你也聽不到牠的聲音,因為牠存在本身,就是命令。」
韓烈手掌緊握,語氣愈發低沉有力:
「我曾見牠以身擋住整片炮火,那一刻我想起了古書里的句子——『龍之所臥,萬軍不近』。」
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那是一種幾乎虔誠的光。
「光軍不是靠鐵與血活下來的,我們靠的是那條沉默的龍,替我們受盡雷火而從不哀號,替我們跪于戰場卻從不求饒。」
「如果你問我什么是軍魂——那就是百噸王的背影,在火海中緩緩離去的樣子。」
帳內一片靜默,燈火搖曳,無人出聲。只有遠處山風吹動帆布的沙沙聲,像是一種沉默的回應。
他望向那些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不再只是個臨時被點到名的講課人——他此刻,是百噸王的繼承者,是陛下所期待的那一把光。
韓烈低頭看著竹簡,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抬起頭,語氣平和卻有力地說:
「好,今晚就先到這里。明日,我再與你們講——怎樣的兵,才配走在百噸王之后。」
帳內一片寂靜,直到角落里傳來一聲掌聲,穩重、緩慢,卻如鼓音穿破夜色,是趙光毅,他坐直了身,雙掌一下一下擊響,其馀人如夢初醒,掌聲隨之而起。
【信仰點+ 51|剩馀點數:569】
【來源:光軍對百噸王之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