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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 探

  • 符篆天工
  • 秐篆
  • 6278字
  • 2025-06-05 12:52:44

冰冷沉重的青銅巨門在身后無聲地關閉,隔絕了地宮外可能存在的追兵,也隔絕了最后一絲微弱的光線。幽深的地宮內,死寂如同凝固的墨汁,唯有林逸手中寒潭玉符散發的溫潤白光,如同黑暗中的孤島,照亮方寸之地。

他背靠著冰冷的青銅門板,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內腑的隱痛。巨大的震撼如同無形的重錘,反復敲擊著他的靈魂。壁畫之上,那手持玉符、封印萬獸的上古符師……那悲憫而威嚴的面容……竟與記憶中母親溫婉的容顏**完美重合**!

母親……是上古符師?!這枚寒潭玉符,是她的法器?那掙脫鎖鏈的獸影,是被她封印的存在?幽瞑裂谷的天外隕鐵,又與她有何關聯?無數疑問如同沸騰的巖漿,在腦海中瘋狂翻涌,幾乎要將他吞噬。

玉符的光芒,如同母親溫柔的目光,撫慰著他混亂的心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F在不是沉溺于震撼的時候!三長老隨時可能追來,或者……那盤踞在宗族深處的獸影,已經感應到了這里的異動!

他舉起玉符,白光掃過空曠的地宮。四壁和穹頂的壁畫巨大而斑駁,描繪著母親(上古符師)封印各種強大妖獸的場景,筆觸蒼勁,氣勢磅礴,充滿了古老的神性。然而,林逸的目光并未過多停留,他循著玉符愈發清晰的脈動指引,向著地宮深處走去。

地宮深處,并非棺槨或祭壇,而是一座巨大的、由整塊黑色奇石雕琢而成的平臺。平臺之上,空空如也,唯有一個臉盆大小、深不見底的圓形凹槽。凹槽邊緣,刻滿了與寒潭鎖鏈同源的、充滿蠻荒氣息的扭曲紋路。

玉符的脈動,正是源自這個凹槽!

林逸走近平臺,俯身查看。凹槽內部光滑如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玉符在他手中劇烈地嗡鳴、發燙,仿佛遇到了失散多年的故友。他心中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這凹槽,莫非是安放玉符的基座?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將玉符放入凹槽時——

轟?。。?!

整個地宮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比之前在藏書閣引發的震動更加猛烈、更加狂暴!穹頂的壁畫簌簌落下大片的碎石和塵土,四周石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股令人心悸的、充滿暴戾與毀滅氣息的恐怖威壓,如同蘇醒的洪荒巨獸,從地底更深處轟然爆發!

“吼——?。?!”

一聲沉悶到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咆哮,穿透了厚重的巖石,直接轟擊在靈魂深處!林逸只覺得眼前一黑,氣血翻涌,差點跪倒在地!

是它!是那個掙脫了寒潭鎖鏈的恐怖存在!它被地宮的開啟……或者說,被玉符的氣息徹底驚醒了!而且,它就在這祖墳地宮的下方!這平臺凹槽,恐怕不僅僅是基座,更是……**某種封印的核心樞紐**!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一波強過一波!林逸毫不懷疑,一旦那東西徹底掙脫束縛,整個林氏宗族,乃至云州城,都將化為齏粉!

此地不可久留!必須立刻離開,并找到加固封印或徹底消滅它的方法!幽瞑裂谷的天外隕鐵,是唯一的希望!

他不再猶豫,轉身朝著青銅巨門的方向亡命狂奔!玉符的光芒在劇烈搖晃的地宮中瘋狂搖曳,映照著不斷墜落的碎石和扭曲的壁畫。身后,那令人靈魂戰栗的咆哮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狂暴!仿佛有無數只無形的巨爪,正瘋狂地撕扯著地宮底部的封?。?

轟!一塊巨大的石板從穹頂砸落,險之又險地擦著林逸的后背砸在地上,碎石飛濺!

他沖到青銅巨門前,用盡全力去推!然而,巨門紋絲不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外面鎖死,或者被內部的劇烈震動卡住了機括!

“該死!”林逸心中大急!他猛地將玉符按向巨門上一處看似普通的云紋浮雕!

嗡!

玉符白光一閃,與云紋產生共鳴。巨門內部傳來一陣齒輪轉動的沉悶聲響,沉重的門扇終于緩緩向內開啟了一道縫隙!

林逸如同游魚般鉆出縫隙,頭也不回地沿著來時的裂縫陡坡向上攀爬!身后,地宮深處那毀滅性的咆哮和震動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攝!

……

當他終于從祖墳區域的裂縫中狼狽爬出,重新呼吸到地面帶著焦糊味的空氣時,已是月上中天。整個林氏宗族在夜色中死寂一片,白日的重建喧囂早已停止,只有巡邏護衛的火把在遠處晃動,顯得異常警惕。

他不敢回自己那被監視的小院,更不敢靠近藏書閣和祖祠。略一思索,他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朝著宗族外圍、相對偏僻的藏書閣附近一處堆放雜物的舊院落潛去。那里存放著一些廢棄的家具和歷年積累的、價值不高的書畫摹本,是絕佳的藏身之所。

推開布滿灰塵的舊庫房門,一股陳腐的紙張和木頭氣味撲面而來。他找到一處相對干凈的角落,靠墻坐下,劇烈地喘息著,平復翻涌的氣血和驚魂未定的心神。懷中玉符的溫熱和那三塊人皮地圖碎片的存在,是唯一的安慰。

必須盡快解讀地圖,找到幽瞑裂谷的準確位置和進入方法!他取出地圖碎片,借著玉符微光,再次仔細拼合、研究。地形、星象、坐標……信息龐雜而艱深。特別是那份更古老的星圖殘片,缺失的核心部分雖然被他冒險補全在灰燼之上,顯化了路徑,但具體的空間坐標和隕鐵特性依舊晦澀。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極其輕微的、如同夜貓踩過瓦片的聲響!不止一處!正從不同方向,朝著這處舊院落包抄而來!

追兵!而且不止一個!速度極快,落地無聲,顯然是高手!是三長老的爪牙?還是嫡兄派來的死士?或是那獸影控制的傀儡?

林逸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收起地圖碎片,目光如電般掃過雜亂的庫房。逃?來不及了!腳步聲已經在院外!戰?以他重傷未愈的狀態,面對復數的高手,無異于以卵擊石!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角落一個半開的木箱里——里面堆放著幾卷被蟲蛀鼠咬、早已廢棄的《清明上河圖》摹本。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瞬間在腦海中成型!

他如同獵豹般撲到木箱前,抓起其中一幅相對完整的摹本,迅速攤開在積滿灰塵的地面上!又取出了那支松煙墨狼毫筆!

這一次,他沒有蘸取尋常墨汁,而是咬破舌尖,將一口蘊含著微弱靈力的精血噴在筆尖之上!精血迅速與松煙墨融合,形成一種粘稠、散發著獨特靈性波動的暗紅色墨液!

筆尖飽蘸血墨!林逸的眼神變得無比專注,甚至帶著一絲瘋狂!他回憶著地宮中母親封印萬獸的壁畫符意,回憶著《天工符典》殘頁中關于空間扭曲的只言片語,更將前世對古畫構圖和立體迷宮的理解發揮到極致!

筆走龍蛇,快如閃電!飽蘸血墨的筆尖,并非在描繪汴梁的繁華盛景,而是在摹本上那些看似雜亂的市井線條、橋梁輪廓、屋舍結構之間,以血墨為引,強行勾勒、疊加一個極其復雜、充滿空間錯亂感的動態符陣——**迷宮符陣**!

每一筆落下,都暗合著天上星辰的軌跡!筆尖的血墨仿佛擁有生命,沿著畫中汴河的流向、虹橋的弧度、街市的脈絡飛速流淌、交織!他并非繪制新的圖案,而是以畫為基,以墨為媒,將整幅《清明上河圖》的平面場景,強行扭曲、拓展成一個蘊含空間陷阱的立體迷宮!踏入畫中之人,視覺、聽覺、方向感將被徹底扭曲,如同墜入無盡回廊!

當最后一筆,點向畫卷中心虹橋拱頂的瞬間!

嗡——?。?!

整幅《清明上河圖》摹本猛地亮起一層微弱的暗紅色光暈!畫卷仿佛活了過來,畫中的汴河水開始無聲流淌,市井人物似乎微微晃動,一股無形的空間漣漪以畫卷為中心蕩漾開來!

與此同時!

砰!砰!砰!

舊庫房的門窗在同一時間被數道黑影狠狠撞開!三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裹挾著冰冷的殺意,瞬間突入!他們身著夜行衣,臉覆黑巾,只露出一雙雙毫無感情、閃爍著野獸般兇光的眼睛!手中淬毒的短刃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寒芒!

三人如同配合精密的殺戮機器,沒有任何廢話,呈品字形直撲林逸所在的角落!速度之快,帶起道道殘影!

林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就在三名殺手踏入庫房、目光鎖定他、腳步即將踏過地上那幅展開的《清明上河圖》摹本的瞬間!

他猛地將手中飽蘸血墨的狼毫筆,如同擲矛般狠狠插向畫卷中心!

噗!

筆尖深深沒入紙中!

轟——?。?!

那幅散發著暗紅光芒的《清明上河圖》摹本,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畫中景象瞬間扭曲、拉伸、旋轉!汴河的流水化作粘稠的泥沼,虹橋的拱洞變成吞噬光線的黑洞,繁華的街市扭曲成無數條交錯縱橫、永無盡頭的死胡同!

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吸力瞬間籠罩了踏入畫卷范圍的三名殺手!

“呃?!”

“怎么回事?!”

“幻陣?!”

三名殺手驚駭欲絕的呼喊聲戛然而止!他們的身影如同被投入了狂暴的漩渦,在扭曲的紅光中劇烈地晃動、模糊、拉長!如同三張被揉皺的紙片,瞬間被吸入了那幅看似尋常的畫卷之中!畫面上,隱約可見三個微小、扭曲、正在瘋狂掙扎的人影,被卷入汴河奔涌的“水流”深處,消失不見!

整個庫房瞬間重歸死寂,只余下那幅《清明上河圖》摹本靜靜地躺在地上,散發著殘留的暗紅微光和淡淡的血腥氣。畫紙表面,幾道被強力撕裂的痕跡清晰可見,正是那三名殺手掙扎的證明,但很快又被流動的血墨符陣自行修復、掩蓋。

林逸臉色慘白,額頭上布滿冷汗,剛才強行繪制迷宮符陣,再次牽動了內傷,精神力的消耗更是巨大。他強撐著走到畫卷旁,拔出那支狼毫筆。筆尖的暗紅血墨已經耗盡。

就在他準備收起這幅詭異的畫卷時,異變再生!

那幅《清明上河圖》摹本突然無風自動,劇烈地卷動起來!如同一條蘇醒的蟒蛇,瞬間將自己卷成了一個畫軸!

而在畫卷卷起的瞬間,露出了夾在畫紙與背襯之間的一張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符紙!符紙上,用暗金色的特殊顏料繪制著一個極其復雜的微型符陣,此刻正散發著微弱卻清晰的金色光芒!

追蹤符!而且是激活狀態!

林逸瞬間明白過來!這迷宮符陣不僅困敵,更在敵人被吸入的瞬間,在他們身上種下了無形的追蹤印記!這張夾層中的追蹤符,此刻正在顯化印記的去向!

他立刻抓起那張透明的追蹤符!只見符紙上,那暗金色的微型符陣中心,一點極其耀眼的金芒正在緩緩移動,其軌跡……赫然指向宗族核心區域——**二叔林震海所居住的“聽濤軒”方向**!最終,金芒停在了聽濤軒書房的位置!

二叔?!林震海?!

林逸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位在家族中一向低調、掌管庶務、看似與世無爭的二叔,竟然是幕后指使?是他在操控這些殺手?他才是三長老和那獸影背后的真正主謀?還是……他本身也被侵蝕了?

巨大的危機感和揭開真相的迫切感同時涌上心頭!必須立刻去聽濤軒書房!

他不再猶豫,將卷起的《清明上河圖》摹本和追蹤符貼身藏好,如同幽靈般沖出舊庫房,朝著聽濤軒的方向潛行而去!

聽濤軒位于宗族核心區域邊緣,環境清幽。林逸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和對護衛巡邏規律的掌握,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波崗哨,潛入了聽濤軒的后院。

書房位于聽濤軒主樓的二樓。林逸如同壁虎般攀上廊柱,無聲無息地翻上二樓回廊。書房窗戶緊閉,里面一片漆黑。

他小心翼翼地捅破窗紙,向內望去。借著微弱的月光,可見書房內陳設雅致,書架上擺滿了書籍。而在靠墻的一個巨大書架旁,一塊地磚明顯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暗格!就在那里!

林逸的心跳加速。他正欲尋找進入之法,一個冰冷、低沉、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身后響起,如同貼著耳朵的低語:

“原來,你才是那把鑰匙……”

林逸渾身汗毛瞬間炸起!猛地轉身!

只見二叔林震海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回廊的陰影中!他身著常服,負手而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如同盯住獵物的毒蛇!他身上沒有三長老那種狂暴的邪氣,卻透著一股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陰冷與算計!

被發現了!林逸心中警鈴大作!他瞬間判斷出,二叔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

“二叔說笑了,弟子只是……”林逸強作鎮定,聲音帶著惶恐,身體卻如同繃緊的弓弦,隨時準備爆發。

“只是什么?”林震海向前一步,無形的壓力如同山岳般籠罩下來,“只是碰巧毀了我精心培育的‘影衛’?還是碰巧找到了這里?”他的目光掃過林逸懷中微微凸起的位置,仿佛能看透他藏著的畫卷和追蹤符。“把你從地宮里帶出來的東西,交出來??丛谘}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林逸知道,任何辯解都是徒勞!他眼中寒光一閃,就在林震海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驚慌失措”地后退一步,腳下“一個趔趄”,手臂“不小心”撞翻了回廊欄桿旁一個裝飾用的朱砂陶瓶!

嘩啦——!

暗紅色的朱砂粉末瞬間潑灑而出!如同粘稠的血雨,淋了林震海半身!

“小畜生!”林震海顯然沒料到林逸如此“毛手毛腳”,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腥紅的粉末,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和嫌惡!他下意識地揮手去撣身上的朱砂。

就是現在!

林逸那只握著狼毫筆的手,借著撞翻瓶子的動作,早已蓄勢待發!他袖中滑落一支特制的“敗筆”(筆管中空,填滿了用松煙墨混合了劇毒陰蝕粉和熒光磁粉調制的“蝕骨散”原液),筆尖精準無比地點向潑灑在地、正順著地磚縫隙向下滲透的朱砂粉末!

噗!

粘稠的黑色毒液瞬間注入朱砂流中!朱砂的陽剛之氣與“蝕骨散”的陰毒劇烈反應,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刺鼻的黃煙!混合著毒液的朱砂流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沿著地磚縫隙瘋狂地向樓下、向聽濤軒的地基深處滲透而去!

“吱吱吱——!?。 ?

幾乎在同一時間!書房內、樓板下、甚至院墻的陰影中,瞬間傳來無數細小而凄厲痛苦的慘嘶!如同無數老鼠被投入了油鍋!十幾只潛伏在暗處、依靠陰氣維系的、更加隱蔽的精英傀儡蟲,瞬間被這爆發的、專門針對蟲類甲殼和陰氣的“蝕骨散”毒力侵蝕!蟲體瘋狂抽搐、冒煙、融化!如同被無形的強酸腐蝕!

林震海撣朱砂的動作猛地一僵!他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愕!顯然沒料到林逸還有這種詭異手段,更沒料到自己的底牌之一(潛藏的傀儡蟲衛)竟被瞬間破去!

趁此良機!林逸如同離弦之箭,身體猛地撞向書房緊閉的窗戶!

咔嚓!嘩啦!

木質的窗欞被他用盡全力撞碎!他的身體帶著碎木屑滾入漆黑的書房!

他毫不停頓,目標明確,直撲那個地磚被移動過的墻角!手指不顧疼痛,在書架底部瘋狂摸索!果然,一個冰冷的金屬拉環被他摳住!

用力一拉!

轟??!

一塊厚重的青石板被拉開,露出下方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洞口!一股陳舊紙張和淡淡墨香混合著地底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逸毫不猶豫,縱身躍入洞口!

“找死!”身后傳來林震海冰冷刺骨的怒喝和急速逼近的破風聲!

林逸的身體在狹窄的通道中急速下墜,心臟狂跳。落地后,他立刻翻滾起身,玉符的光芒亮起。

眼前是一個不算太大、卻堆滿了各種古籍和卷宗的地下暗室。而暗室中央的檀木案上,赫然平鋪著半幅非絲非帛、散發著蒼茫氣息的畫卷——**《山河社稷圖》的另一半殘卷**!與他懷中的半幅,正好能拼成完整的神圖!

更讓林逸瞳孔驟縮的是——那殘卷斷裂的邊緣,用于修補連接的幾處細微筆跡,其筆鋒的轉折、墨色的濃淡、乃至那股獨特的靈韻……竟與他記憶中,母親那支貼身玉簪簪尖勾勒花紋時的筆觸……**分毫不差,完全吻合**!

是母親的手筆!她修補過這半幅《山河社稷圖》?!

就在這時!

他懷中貼身珍藏的那支母親遺留的溫潤玉簪,毫無征兆地變得滾燙起來!簪體微微震動,散發出柔和的白光!

林逸心中劇震!他幾乎是本能地,一把扯下發髻上束發的木簪,將母親的玉簪插入發間!

嗡——?。。?

玉簪爆發出強烈的白光!與案上那半幅《山河社稷圖》殘卷驟然產生共鳴!殘卷上,母親修補的筆跡瞬間亮起!一股磅礴的空間之力在暗室中激蕩!

林逸福至心靈!他猛地抓起案上那支不知何人留下的狼毫筆(筆尖竟也殘留著松煙墨),飽蘸濃墨!手腕急轉,飽蘸墨汁的筆尖,并非落在畫卷上,而是如同掃描般,懸空沿著那半幅《山河社稷圖》的山川脈絡飛速移動!

筆尖的松煙墨汁在磅礴的空間之力牽引下,并未滴落,反而在空氣中拖曳出一道道凝而不散的墨痕!墨痕交織,如同在繪制一個無形的坐標!

當筆尖移動到殘卷核心一處代表巨大深淵的標記(正是幽瞑裂谷)時,他發間的玉簪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與光芒!

嗤——!!!

筆尖的松煙墨與玉簪的白光瞬間交融!在殘卷上方,憑空凝聚、顯化出一個極其復雜、由純粹光墨構成的立體符陣——**傳送陣**!陣圖的核心坐標光點瘋狂閃爍,最終穩定下來,指向一個林逸無比熟悉的位置——

**寒潭底部,那斷裂的青銅鎖鏈所在之處!**

“原來……最終的答案……在那里……”林逸看著那光墨交織的傳送坐標,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而就在這時,暗室入口處,林震海那如同九幽寒風般的身影,裹挾著冰冷的殺意,緩緩降臨。

“把玉簪和地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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