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陽光明媚。

天氣漸涼、但也是神清氣爽的一天。

魏子書稍微活動活動，給母親買早餐，留了封條子，便趕往周米可那兒。

昨天回來的晚，沒去打擾謝昶。

輕車熟路的來到周米可家。

前幾次送她回家都是夜里，四合院里的人早睡了，這次大白天，院里人都朝著他看過來。

“誰呀?！遍T沒開，周米可站在房門口問道。

“我?！?

刷，房門打開，周米可一把將魏子書拉了進去。

砰，關門。

“...”

“世風日下！”

“原以為租給一個小姑娘，挺不錯，結果...哎！院子不干凈了！”

“早說了，這個房間空下來，給大家一起放放雜物，多好，你也不少這幾十塊錢?！?

“聽你這話就來氣，租出去，起碼房東有錢賺，幾十塊錢你覺得少，你掏啊?！?

“一群老古董，長舌婦?！?

最后院里一個紅發臟辮姑娘開口，大家又各忙各的去了。

屋內，非常干凈整潔。

除了床、柜子，還有一桌子和木沙發。

周米可穿著睡衣讓魏子書坐，她自己則拉上簾子。

說是睡衣，就是外面一層灰布，里面塞上棉花一縫，街邊彈棉花那兒十塊錢一套。

“你怎么今天有空過來？”

“還記得那個導演嗎？”

雖然簾子攔著，看不見里面，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映照出周米可的身形，正在換衣服。

魏子書撇過頭去，剛好被換好衣服的周米可看見，會心一笑。

“記得，你劇本弄好了？準備去拍戲？和我來告別？”

說完了拍了拍魏子書：“換好了，別扭著腦袋了，拉你進來是怕你被外面那群人煩，都是老頭老太太，之前一朋友來找我，我那會不在家，這群人給問的，我朋友再也不敢來我這兒了。”

魏子書舒口氣：“邊走邊說？先把早餐吃了?！?

“路上吃吧。”

有一段時間沒來過八達嶺。

再來這里面貌有些變化，氣溫低了，出來晃悠的人少了，反而賣貨的人變多了。

看來生意維持不了多久。

魏子書盤算著，是不是干脆早點散工，讓大家休息休息，但先解決周米可的事。

“劇本完工幾天了，給你弄了一個面試的機會?！?

“真帶我去劇組?。俊敝苊卓珊苁浅泽@，她有演戲經驗，早兩歲還想著一飛沖天，時間教會了她，沒那么簡單：“是哪個角色？王麗、小葉、女警察、劉總太太還是露臉？和你說好，露臉我就不去了，好歹我也演過女配?！?

她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單純就是不想因為她的原因，讓導演、魏子書都為難，畢竟魏子書也只是新人。

“王麗、小葉，試鏡角色，二選一?！蔽鹤訒宦牼椭溃苊卓烧J真看了他的書。

“真的？你沒簽啥霸王條款吧？馮導這么好說話？”

“他就一句話，機會平等，公事公辦，不過對你的外形條件很好看，你好好琢磨琢磨角色，兩天時間?！?

“那肯定，我花容月貌的?！?

“之前你還問我漂不漂亮！”

“哈哈哈，從別人請我拍掛歷那天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好看了?！?

——好！好看！沒辦法反駁。

到了攤位，就謝昶一人守著。

“子書！靠！你終于來了！”謝昶一連開始訴苦，天寒地凍、收入下降、天天守著一畝三分地，哪兒也不能去。

魏子書立馬聽出他的意思，不是苦，就是覺著伙計們跟著干，不賺錢了。

“行了，和他們打個招呼，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好嘞！”

中午回了一趟四合院，在家吃了個飯。

謝昶將錢拿來，魏子書回到房里，細細數了一遍。

算上之前拿的稿費，馮曉剛和投資商談下來三萬八的改編費，一共十一萬八。

將美刀留著，等過完年，這筆錢大約能換成十五萬五。

不過還得將陶瓷里面一部分拿出來交給謝昶，一共五萬三。

人他管、事他做，而且早說好了，這錢應得的。

他自己只有頭一周多，跟著去晃悠了一下，也沒賣貨。

“要不，你在我家里呆著？剛好有最原版的劇本，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注釋?！?

將錢分好、收好，魏子書想了想，問到周米可。

“行，你們辦事，我就不跟著了?！?

“對了，你拍掛歷，怎么算錢的？”

“三十、五十一張照片?！敝苊卓呻S口答道，見魏子書應該是有事，又想了想：“嗯，燕京這邊我也拍過兩次，也就是五十一張，一般都給我拍十二張，沒啥其他的?！?

“晚上想吃啥？”

周米可還在說著，謝昶看不下去了，拉著魏子書就走。

倆人先去了一趟銀行。

一些零散的錢，要存起來，也有一萬多。

“這錢看你想法，你愿意留著，你就開個卡，存起來，剩下的過年以后給你，你如果想投資，那就跟我一起，新活還是一起干，但利潤我得要七成。”

排隊的間隙，魏子書坐在椅子上和謝昶商量著。

這會銀行大，排隊的椅子也多，窗口也多，都是拿著存折存錢取錢的人。

甭管是五十一百，還是一萬兩萬，都在柜臺取。

不是沒有自助取款，只是大家一時間面對新型的儀器，都不太會用，而且取款機顯示的還是英文，只有更新了的網點，才是中文。

“七成？”

謝昶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觀念里，好兄弟不應該是五五開？

事實上，大多數人剛剛做生意，都是平均分配。

“嗯，親兄弟明算賬，你出五成錢，但是只占三成，并且一樣，事你做，人你管，但路子我來處理?！蔽鹤訒肓讼?，同時把利害關系說清楚：“是賺是賠，我不敢打包票，百分之九十幾率能成，要是賠，那這兩個月賺的錢，包括一直到過年賺的，都可能賠掉?！?

“賠錢不怕，最近我看了書，做生意就是有風險的，但得看利潤多少?！敝x昶不關心這個：“但你得和我說說，為啥我出五分三，你自己剛剛說的，親兄弟明算賬?！?

“那你認真聽著，有疑問現在問清楚?！?

魏子書點點頭，朋友做生意這事，有好有壞，但十對兄弟，九對最后都因為錢的問題散貨，甚至老死不相往來。

“人脈和眼光，事我是謀劃的，錢我可以自己出，我帶你做，因為你是我朋友，拿之前攤位鬧事那會來說，別人求我，威脅我，事情鬧起來，我也不會帶他。

有一句話，賺錢的事，別人不會無緣無故告訴你的。

再就是人脈，接下來我們做的事，需要花一些不是賬上的錢去處理一些事，按說這錢，可以從我們一起的賬上走。

但現在只是開始，到了后面，數額大了，容易鬧矛盾，干脆我直接攬下來，如果你有想法，這個事可以交給你，那我們就六四開?！?

聽完后，謝昶突然笑了起來，還洋洋得意，猛地一拍魏子書肩膀。

“嘿，和我最近看的書差不多，講股份制的?！?

“...”魏子書：“你特么是知道還問我？”

“我就是驗證一下對不對，不對，我還可以糾正你！”

下一位！聽著叫他了，魏子書起身去存錢。

“那我把錢存一起，你自己平時每筆錢記個賬，別光靠我。”

沒有叫號服務，但是超過一萬塊的存款，就會有特殊窗口和人工引導。

忙完之后，倆人又立即出發。

早幾天，魏子書已經打聽清楚，燕京附近有兩家小型私人印刷廠。

一家在廊坊、一家在FS區。

自然選擇更近的FS區，但也有三四十公里路。

“這回可以告訴我，接下來做啥生意了吧？”

倆人搭乘大巴車，買票上車的那種。

一個賣票員，手里夾著發票，坐在上車的左手邊。

最有意思的是，大家都愛坐在司機旁邊的發動機上面，因為暖和。

這種大巴，冬天都不興關窗戶，車上味道重。

“掛歷、臺歷、海報、畫冊這些?！?

魏子書也許久沒坐過大巴，將手伸了出去。

——嗯...C速。

“那玩意是老貴了，以前買過一張陳百強，花了我十塊！應該是挺賺錢，但具體咋做呢？”謝昶一聽，感覺有戲。

做了一回生意，雖然只是擺攤，但二回做，大概流程心里有一點大致方向。

“這個等機會，先摸清楚成本，這一家合適最好，不合適的話，你可能還要去周邊跑一跑?！?

“明白，你說什么我做什么?！?

燕京這邊具體成本魏子書不清楚，他在羊城就是靠這個做起來的，兩地相差肯定不會太離譜。

最重要的是印刷量，這是決定成本的重要因素。

一百份、一千份、一萬份的成本截然不同，差距還非常大。

老的印刷廠還在使用傳統工藝與現代設備相結合的方式，但新的印刷廠，肯定是配備了覆膜機、燙金機等設備。

這也是為什么他需要找私人印刷廠的原因。

說白了，許多老企業都是上面給訂單。

這行也不算是高新技術行業，不太在乎設備、改進這些。

但私人印刷廠，為了拿到市場訂單，或者和出版社等等合作，必然講究保質保量，同時在成本上，也是有談判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