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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熟人約等于敵人

  • 半生四季
  • 一顆出圈祖瑪
  • 5410字
  • 2025-06-07 20:27:13

過年前的兩天,市場里的大小老板都開始跟自己的客戶互相送禮。其實,并沒有好東西,只是為了表示合作還有連接,即便客戶想要停止合作,也會三思后行。

八月十五,胖子并沒有將送給客戶的禮品分發給彭婉競等三人,過年給客戶的禮品,就彭婉競自己上班,也就只給了彭婉競,偷偷摸摸,就差囑咐彭婉競不要說漏嘴。

不過是一箱最8罐的罐裝啤酒,一箱醬油醋禮盒。

彭婉競再三推脫,胖子還以為她客套,非要塞她車上。事實上,她既不喝啤酒,也不吃普通的醬油醋。查看配料表之后,她更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這兩箱東西。

是應該給婆家拿過去,不是好東西,也算是有東西伴手。但想到丁羅山,從來不出生活費,過年過節不僅不去她娘家,更一毛錢的東西沒有拿過,一個電話沒有打過。

都是父母,憑什么他以為女婿可以什么都不干,兒媳婦就要干?

所以,彭婉競回去從來不拿東西,還要從婆家拿面粉和花生油。

只是,在一個沒辦法大施拳腳報仇雪恨的兒媳婦位置上,她還是沒辦法比過丁羅山。因為丁羅山離的遠,根本不用與丈母娘等人見面,他多惡是不會說三道四。兒媳婦不行,第一年生孩子,奶粉錢都要省著用,丁媽過生日,丁羅山不買東西,一群婆婆姨卻將彭婉競擠房間,東一嘴,西一最不愿意,非逼著她必須買東西。

所以,彭婉競更是一毛錢的東西也不愿意,除非像現在這樣,實在不知道把啤酒和調料怎么處理,便會拿回去。

年初一回去,胖子給的年貨也就成了她的伴手禮。

每年,他們都有不高興的事。上一年,不高興彭婉競不給丁羅山洗衣服刷鞋。丁媽說一遍,丁爸更是生氣的把臉漲通紅,點名說,叫彭婉競給他洗!她為什么不洗?

今年他們不高興帶回家一只公雞,要殺殺不了,關在廁所,惱怒地說怕拜年的人看見丟人。

一只公雞而已,能比他兒子丁羅山找各種雞還丟人?

彭婉競想脫口而出,想想沒有敢說。

過完年初一,彭婉競就回城了,把大公雞也一并帶了回去。一個人在樓上,隨便吃點什么,追追韓劇,一想到再也不用刷一堆盤子碗,還要聽他們聲音,她覺得簡直是在天堂!十多年中,唯一一年最高興的年。

小時候年初一下午就開始擔心開學,開始打工后,年初一晚上就開始害怕開工,結婚后,大年三十她已經感到窒息。唯獨今年過年,有買手機的錢,有買飯和衣服的錢,有還能繼續掙錢并且很多時間的事情要做,啊,她終于稍微擺脫了一下困難感覺;好像真的不再怕活著。

年后初八,高云登的店上工,曹帥龍開通外賣,肉量大增,也來了。

不同的是,曹帥龍要求說,:“比去年的大上一半,至少至少不能少于一半兒。”比劃著,發型剪的很酷,染了灰色,說,:“再不變大串兒店要干黃。”

“但是,這么大串兒還賣一塊錢你能賺嗎?”彭婉競又舉起一串,遞過去讓他看。

“就這么大。”曹帥龍滿意的說,:“這個不賺那個賺,都想賺,全都賣弄不動。你得給我弄凍肉,除了脆骨,最好脆骨也用凍肉,鮮肉虧太多。旁邊的賣五毛一串兒,也這么大,耗子肉嗎日特媽。”

胖子說,:“進口凍肉吧,都不知道啥時候的東西。”

“給我弄便宜肉,越便宜越好。”

“我給你問問,一般不好弄。這份竹簽不好找,整個市場就兩家,質量不太好,一股霉味兒。”

“一烤就聞不見了。”

正說,一根竹簽毛出三個尖兒,劈的跟花似的。

彭婉競一身冷汗,嚇的一激靈。

“慢點慢點,別攮手。”曹帥龍說,:“大個子的也有嘛,就一個工人了?明天還多,她不行吧。”

“有的是,穿不完就叫了。”胖子說,已經掏出手機。

半個小時后,張花喜來了,穿的很漂亮。但是,她不友好。

“哇,老張穿的真好看,”彭婉競隨口一說。

張花喜莫名不喜歡了,爆粗口,:“腦子有病,正常穿個衣裳也能說三道四。”

“靠,你腦子有病,夸你都不行。”

“不行,趕緊干活兒。”

“穿大的,不能穿小,剛剛老板才來說過。”彭婉競不準備再跟她開玩笑。

“又穿大串兒了。”她說著已經開始猛穿,雖然幾個月沒有干活兒,手還是很急。

“你廠里沒活兒?”

“打算辭了,沒有好活兒,掙不到錢老板還扣錢。以后跟你們穿串吧。”

“你可想好了。”

“一個破活兒,還想好。”

“最近你跟崔招錢打過電話?”

“打,前天還打,回家了,上火,一嘴燎泡。”

“她回家兩天的時候我問過,后來沒有敢再問。她娘好了?”

“昏迷不醒唄。她自己也一堆毛病,跑回來歇歇。”

“她說她弟媳婦不好,天天找事兒。是被她氣的?”

“你一個小孩家,她跟你說這些東西干啥,連我她都不說。”

“不知道。你還有婆婆?”

“有,公公婆婆都有。”

“對你好?”

“啥是好不好。誰也別麻煩誰,不吵架不拌嘴就算好,還想啥好,喂嘴里算好。”

“老張你真精,啥也不說。”

“我日泥馬,我精。我是不管閑事,不多嘴吧。你看這切的,三快大肉整45克。”

“她啥時候來?”

“她說想歇歇,應該不會馬上來。”

彭婉競覺得奇怪,自己的娘在床上昏迷不醒,她還有空回家?

當天晚上,張花喜發來語音:“小彭,結賬了沒有?”

“沒有。”

“高云登家的肉是不是一毛五?”

“對,一毛五,你自己算出來,發過去,他看見就給你了。”

“好好,我催一催?”

“好。不過,今年跟去年不太一樣,胖子不太愿意當天就發錢,你不急就明天再催。”

“沒事兒,我催一催吧,當天結賬該干啥干啥,不然總是想著。”

再好不過,有人催賬遠比讓她來催要好。只是,似乎不順利,不一會兒張花喜又發消息來,:“他沒有回復啊,一直不回。”

“等等吧,說不定在睡覺。”

晚上十點鐘,張花喜再次發來語音,語氣已經變了,很陰沉,怪聲怪氣,:“胖胖沒有給你發消息?”

“發啥?”

“你工資發沒發?”

“沒發,你發了?”

“他沒有給你打電話?”

“咋了?出啥事了?”

“折回可扣不少錢去。”

婉競嚇一跳,尤其容易被扣錢的事惹毛。但她已經看見自己的工資,還沒有點擊領取,并沒有被克扣。

“為啥扣錢?”

“說是穿的不好,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不好法,反正可是扣了。”

“我不知道我要扣多少,你扣多少?”

“他不扣你的錢,他只扣我的錢。”

這句話語氣更不好,像扎人又瞧不上還生氣不已。

“我轉給你五塊,一起干的活兒,一起扣錢吧。我跟胖子說說。”婉競說完把錢轉過去,同時準備給胖八零發消息。

“別問!你千萬別問!”張花喜很著急的說,:“我不用你轉,你啥也別問。你一句我一句,中間說不清。扣就扣了,還得等他安排活兒,也不能跟他翻臉。下次穿好點兒行了,就是我穿的不好。”

“哦。”彭婉競沒有多說,五塊錢已經轉過去,后悔手太快,又擔心張花喜見錢眼開。

“趕緊出來,樓下在吵架。”

彭婉競從洗手間走出去的時候,丁芫瑞說,隨即把耳朵貼在寫字臺上。

“啪”,很清脆的一巴掌,從丁芫瑞后腦勺傳出來。

彭婉競已經看見,他在偷玩手機,橫著屏幕,玩的太投入,以至于彭婉競沖完廁所走出來,他并未及時發現。眼看事情敗露,也就表演起來。

“再動一下,你試試。”彭婉競將他的手機扔沙發上,又看一眼轉賬。

第二天只有五斤肉,婉競一個人的活兒。她站在門口數竹簽兒,想問問關于扣錢的事又怕連累自己,反倒是再被扣走。也就沒有吱聲。

張花喜還沒有將五塊錢收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將近過期的時候才收。

胖子吃飯回來,戴著手套,問:“老張沒有給你說啥?”

“嗯?說啥?”婉競裝傻,生怕他接下來說扣錢的事兒。

胖子笑說,:“扣她十八塊錢,不高興了,一直說跟你一起干的活兒,要扣連你也得一起扣,絕對不能只扣她自己。打好幾個電話,氣的不行不行的。”

彭婉競也突然明白張花喜為什么那么著急不讓再問胖子,原來是心虛。

“哦~這個。她昨天陰陽怪氣說被扣錢,我說一起干的活兒,我給她拿五塊出來,她現在還沒有收。但是一直囑咐不叫我跟你說,原來她說了。”

“她非說不是她穿的。我說,你自己的箱子,還拿錯了簽子。彭婉競自己穿了一個冬天沒有出過這樣的問你,你第一天來干就有問題,不是你是誰;最后說,扣就扣吧,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啊,想起來了。”彭婉競說,:“她中間說,三塊肉穿了一串兒,45克!”

“一串半串倒沒問題,可是太多!高云登的小伙計從頭到尾在一個箱子里翻工翻了兩個多小時,翻出一百八十多串兒。人家又補給小伙計二十塊錢!不扣她扣誰,她快但是穿的不好,光特么急著掙錢去了,胡干。”

彭婉競笑笑,又掏出手機看一眼,錢還是沒有被收。一開始擔心她收,現在她反倒希望她收。只要她收,馬上揭露她,叫她好好難堪難堪。

“她說崔招錢回來了,那意思好像希望她們兩個一起干。”胖子說,:“我問問。”

“哈!”彭婉競更氣了,:“她可說辭職了,以后要留下來穿。”

“呵呵,老伙計也不容易,想多掙個還穿不好。”胖子說,將肉切好。

“那你還扣她錢。”彭婉競心里說,并且懷疑錢是胖子扣的,高云登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當晚,同一時間,五塊錢原路退回。彭婉競將張花喜刪除,熟人也只做搭腔而不友好的人。她可以自愿平攤,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咬著平攤,是不愿意的。

再次一起穿肉,婉競跟張花喜已經沒什么客套,還特意說了一句,:“我已經知道了,胖子主動跟我說了,扣錢就是你的肉有問題。”

“有去吧,反正是扣完了,我也不差十塊八塊。上面的幾串可是你放的,你忘了,你說自己箱子裝不下。”張花喜也并沒有因為她的五塊錢甘心,出乎意料的表示著惡意。

“有二百串嗎?胖子說你的箱子從頭翻到底翻出將近二百串兒,你一共穿幾串兒?刨去二百你還有串兒?”彭婉競馬上回嗆,盯著她。

“別說了別說了,扣都扣了。中午吃啥,我看今天中午走不了。”張花喜在試圖轉移話題,低下頭找竹簽兒。

“我跟崔招錢一起吃的飯,你不一定能吃。”彭婉競說,懶意意的。

“啥飯?”

“一個餅。”

“怎么吃不了,我也能吃,誰也不是千金大小姐。”

兩個人一中午沒有說上幾句話,中午也并沒有吃東西,一口氣干到一點半,穿完所有的肉才停下。

胖子讓把曹帥龍的肉串送店里,十塊錢,彭婉競吃下獨食。

好幾包肉串,因為一端是尖,發怒的刺猬一般,裝塑料袋子里瞬間呲出來。非常不好裝。彭婉競一包一包將小袋子集中在大袋子里,再往電動車上裝。

“連曹帥龍的串兒你也送?”

“對。”

“多少錢?”

“十塊。”

“這可不好拿,枝枝叉叉一大堆怎么拿;我給你捎上點兒?正好順路。”

“不用,你該下班下班去吧。”

“我給你捎走點兒你不好拿嗎。”

“不用,你走吧,快走。”

“不要你的錢。”

“不,走吧,走,我可以!”彭婉競堅決不讓,除了要這十塊錢,也要讓張花喜知道她彭婉競也不是個什么好人。

彭婉競是被動的人,她氣性大,又怕麻煩,總是一邊反擊一邊向內喊累。

崔招錢過完正月十五來上班。早上,彭婉競放好車子抬頭看見她,非常熱情跑過去,大聲說,:“你終于回來了!”

崔招錢沒有抬頭,淡淡的說,:“你真能咋呼。”

“切,”彭婉競又后悔,這種不要太多熱情給別人的警告,初中就一再警告自己,三十多居然還沒有起到作用。她感到冷漠,悶悶地將包放好,拉出紙箱。

張花喜最后一個到,跟崔招錢說,:“你來挺早。”

崔招錢一樣淡淡的說,:“吃完飯沒事兒就來唄。”

“誰家,幾斤。”

“沒多少,三四十斤兒。”胖子說,:“崔姨是不是瘦了。”

“吃不好睡不好,累的我直接暈倒廁所里。怎么能不瘦。”崔招錢嘆口氣,跟胖子說,倒是另外的態度。

彭婉競插話,:“她認識人不?”

“不認識,不會說不會動,往鼻子里打流食。一個不來,一個走不開,回去一個多月,全是我自己;燥死人。”

還好,她也說話的。彭婉競試探過后,略放心一些,并不知道在擔心什么。

胖子問,:“你還要回家?”

“不回了。前幾天一直踩縫紉機,干點兒喜歡的換換心情,彭婉競去不去踩,缺人。”

“我不會,叫張花喜去。”

“我也不會,手不行,腰也不行。”

“你叛變。”胖子聽不下去。

“有活兒就在這兒,沒活兒就去那兒。”崔招錢放好竹簽,準備好自己的板凳和筐子,穿戴好圍裙,開始切肉。

三個人幫忙,一堆肉很快切完。倒上網桌,開始穿高云登的肉。因為工價漲了,沒有一個人抱怨,曹帥龍的肉都要先靠靠后。

崔招錢來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是正中位置上,張花喜便沒有了位置。她最開始坐在偏旁,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崔招錢坐回自己位置上后,張花喜卻坐彭在婉競的位置上。

彭婉競掂板凳走來時,張花喜已經坐好,并開始穿肉。:“讓讓,這是我的地方。”

“寫著你的名還是賣給你了,你的地方。”張花喜說,不動彈。

“我一直坐在這就是我的。”彭婉競放下板凳,將張花喜拉一邊,毫不客氣。

胖子哈哈大笑,崔招錢已經快馬加鞭干起來。張花喜面對面壞不過彭婉競,罵著從地上爬起來,坐會她原來的位置上去。

也許還是氣不過,總想找機會暗戳戳。原本相安無事,她們說話,彭婉競只聽。差不多穿到中午,張花喜抓住報仇機會。

由于胖子切的太大,克數限制,需要小肉塊。但是,自己拿剪刀將大肉剪開費時,所以她們能扒到就不動大肉。

彭婉競扒不到,拿剪刀將一塊大肉,剪成小肉,剛掉下去一塊,張花喜麻利地伸手拿走了。動作快的出乎意料,像海邊搶東西的流氓海鷗。

彭婉競大吃一驚,脫口而出,“我操,干嘛拿我的肉。”

“操什么操,操你全家?張嘴閉嘴靠,你跟你爹媽也操操操?”

崔招錢正悶不做聲猛穿,聽見后也吃驚地掃去一眼。

彭婉競懵了,皺眉頭盯著張花喜半天,跟她罵的話,畢竟歲數大,不跟她罵,這是當面搶東西罵人,她極其厭惡地說,:“你有病吧?我罵你了嗎你對我臉罵?腦子有毛病!你莫名其妙。我要跟你對罵嗎!”

“給給給,還給你。”張花喜也慌了,轉移原因,將婉競發火引向搶肉的事情上去,扒拉一塊肉扔過去。

“別別別。”崔招錢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有再出聲。

“你就是有病!”彭婉競馬上要打架,瞪著她半天不動。

張花喜不吱聲。

從這天起,她再也沒來過。胖子并不知道,但是沒有叫過她。崔招錢沒有說過,也沒有讓叫她。就這樣,她莫名其妙地就走了。

只是,完全不解氣,彭婉競一想到她的行為,還感到強烈的后悔,后悔沒有當時沖她胸口懟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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