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遜是什么樣的人？

他是能看得住煤礦，賣得了玉石券，敢火中救堂哥的人。

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愛慕虛榮，但到底還是個能力卓絕的人。

在關鍵時候，還能抓住機會。

……

到了渭源城，先跟王韶客氣了兩日，又把渭源城中的官員見了一遍后，高啟遜便是干活了。

“王經略，還請按照官家之意，讓我領上一營兵馬。”這日，高啟遜在新軍軍營中找到了王韶。

“哦！高判官，我正好想邀你過來，跟你商量一下此事。”

趙頊已經提前給王韶打了招呼。

“多謝王經略。”高啟遜拱手抱拳。

“高判官，我這有禁軍和新軍，另外廂軍也有，不知你是哪個？”

“廂軍無力，不行！”高啟遜首先就否定了廂軍。

王韶也點了點頭。

“新軍——”說到這里，他凝視了王韶兩息，然后繼續道，“太過銳利，也不適合我。”

“哦——那王判官就是選擇禁軍了？”王韶輕輕笑道。

“對！還煩請王經略調一營禁軍給我。”

“王判官真的想好了？”

“想好的，怎么，王經略這里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

王韶很爽快地答應了，他也看高啟遜越來越順眼。

新軍是他的寶貝，這人知道不奪人所愛，是個知進退之人。

剛才他還擔心高啟遜尋要新軍，若是如此，他也不好拒絕。

官家給他的旨意，其實就是給他一營新軍，但現在高啟遜自己要禁軍，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另外，王經略可能不知，我這事情有時可能一營兵馬也不足夠。”

“若是遇到了難題，還請王經略派兵相助。”

“高判官，以后若是有問題，盡且跟我說。”王韶保證道。

“多謝經略。”

“客氣了！”

“嗯……”說到這里，高啟遜沉吟著，似乎還有要求。

“高判官，還有什么困難嗎？”

“不瞞王經略，其實小可還想借一些廂軍相助。”

“廂軍？沒問題！”王韶不多想，直接答應了。

廂軍，要多少有多少，不夠朝廷那里還有很多。

“要多少？”

高啟遜盯著王韶，伸出了右掌，三個指頭豎起。

“三百人？”王韶笑問。

“三個營，不知可否？”高啟遜目光炯炯地盯著王韶。

剛才他讓了一步，其實主要是要更多的人。

“三個營……”王韶略驚。

雖然他對廂軍不以為意，但高啟遜要這個數量，王韶覺得有些好奇。

“不知王判官要這么多廂軍，是有何用？”

“西北之地廣闊，我這收地之事，就是需要許多人手。”

“那行吧，就給高判官三個營。”王韶決定先給高啟遜，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怕。

“多謝王經略。”

……

王韶帶著高啟遜，先是來到禁軍軍營。

“高判官，你自己來選吧。”

“王經略，還是你給我推薦一個營吧。”高啟遜沒有自己做主。

“讓我推薦？”

“嗯！”高啟遜點了點頭，“我對禁軍也不熟悉，還是有勞王經略了。”

“那……也行。”王韶點頭，心道高啟遜懂事。

“不知高判官有什么要求？”

“只要聽令，能打仗就行。”高啟遜隨意說道。

“那高判官放心，禁軍諸營都能滿足你的要求。”

“你看，這營怎樣。”王韶指了指校場上一群正在訓練的士卒。

“指揮使是黃非，前些日子，剛跟著我一起在通峽寨大破西夏人。”

“沒問題。”高啟遜掃了這群士兵一圈，覺得士氣可以，訓練有素，當即就同意了。

“那好！”

王韶當即將指揮使黃非找了過來。

“參見王經略。”見到王韶召見自己，黃非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黃非，這是高判官，受官家之命，來西疆辦件大事。”

“拜見王判官。”黃非拱手抱拳向高啟遜拜道。

“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請王經略明言。”

“王判官來西疆，是有大事，也要有人相助，以后，你就帶著你的五百弟兄，跟著王判官。”

“什么……”黃非有些不敢相信，“王經略，我……”

“不要胡思亂想，這是官家的重任，是好事！”

“放心，這是好事！”高啟遜也很誠懇地拍了拍黃非的肩膀。

若干年后，黃非再回想起來他和高啟遜第一次見面的這天，才認識到，這是改變自己命運的一天。

……

找定了五百禁軍之后，王韶帶著高啟遜又去找廂軍。

廂軍分散各處。

高啟遜認真挑選了三個看起來還比較年輕力壯的營。

“王經略，這五營廂軍，我需要統一安置。”

“行！我給你安排一個營地，把這三營人都放過去。”王韶思考了一下，點頭同意。

“好！多謝。”

“不過，三營廂軍，還請高判官謹慎，莫要生了大風波。”

“這幾個月，可將那一營禁軍調去，以震諸兵。”

王韶了解到，高啟遜并沒有帶過兵，現在突然帶三個營的廂軍，恐怕有力未逮。

廂軍之中，很多都是老油條，可不好管理。

“好！”

高啟遜沒有拒絕王韶的好意。

……

五日后。

在王韶的幫助下，三營廂軍進駐新營地，又有一營禁軍鎮壓其中。

高啟遜也帶著一眾來自汴京的幫手，還有王韶配給自己的官吏，也在營地旁邊，找了幾座大院子，落了下來。

“黃指揮使，以后我的身家性命，可就要靠你了。”小酒桌上，高啟遜舉著酒杯向黃非說道。

“高判官，這是我應該之事。”黃非也舉起酒杯，略有醉意地說道。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上司，是這么隨和之人。

看起來不像東京城的公子哥。

“黃指揮，我這是受官家之命而來，此事之后，定能再上一層樓。”高啟遜好像喝醉了，什么話都跟黃非說。

“若是哥哥我以后升上去了，就帶上你！”

“哈哈，高判官，你這，是誑我吧！”黃非不敢相信。

“誑你做甚！”

“來，喝酒！”

“你跟著我干，我保準不虧待你！”

“看到我帶來的那些人沒有，跟著我，我就給他們安排了好差遣。”

“你跟著我，我必不虧待！”

“高哥哥仗義！”黃非喜上眉頭。

“那如此，小弟就多謝高哥哥了。”黃非端起酒向高啟遜敬了一杯。

“以后小弟任憑高哥哥驅遣！”

黃非又倒了兩杯，皆是一飲而盡。

這突然離開了禁軍大營，他原以為是前途斷絕，沒想到是另有福緣！

喜哉！

“好！”高啟遜起身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