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的磨合比陳衛國想象的更順利。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他們又進行了兩次小規模的“演練”。

陳衛國每次只提供少量的野兔和野雞，但要求卻越來越高。傻柱的處理時間被壓縮得越來越短，而許大茂的交易路線則被設計得越來越復雜，接觸的“小客戶”也越來越多。

許大茂的“白手套”角色扮演得爐火純青。他對外宣稱自己那個鄉下表弟走了狗屎運，在山里發現了一個野兔窩，隔三差五就能掏幾只出來換點零花錢。這個說法合情合理，既解釋了貨源的持續性，又不會顯得過分扎眼。

而傻柱，則徹底沉浸在“搞錢”的快感中。每次深夜開工，他都干勁十足。拿到那一份份實實在在的酬勞時，他甚至覺得，跟許大茂那個孫子待在同一個院子里，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

最關鍵的是，陳衛國建立的分配機制，公平且高效。

傻柱拿的是固定的“加工費”，多勞多得，旱澇保收。許大茂拿的是“銷售提成”，賣得越好，拿得越多。而陳衛國，則掌控著最核心的“貨源”和最終的大部分利潤。

這個模式，讓三個人各司其職，又相互制衡。

這天晚上，又一次交易完成后，陳衛國將兩人留了下來。

福祥胡同的小院里，氣氛和第一次截然不同。許大茂和傻柱雖然還是不怎么說話，但彼此之間已經沒有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敵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基于共同利益的默契。

“小打小鬧，到此為止。”陳衛國開門見山。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們的機器已經磨合好了，接下來，該讓它干點正事了。”

許大茂和傻柱的精神同時一振，他們知道，正戲要來了。

“許大茂，你這半個月，跑了九個‘小客戶’，辛苦了。”陳衛國看著他，“現在，我要你從這九個人里，篩選出三個最可靠、嘴巴最嚴、出手也最大方的人。然后，去告訴他們，我那個‘鄉下表弟’要回鄉下一趟，下次再來，可能會帶點‘大家伙’，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嘗嘗鮮。”

“大家伙？”許大茂的眼睛亮了，他壓低了聲音，“衛國哥，是……是野豬？”

“沒錯。”陳衛國點了點頭。

許大茂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一只野豬的價值，可比幾十只兔子加起來都高！

“傻柱，”陳衛國又轉向傻柱，“下次開工，可能就是一整頭豬。你有把握，在天亮之前，把它從里到外，收拾得干干凈凈，連骨頭帶肉，全部分割好嗎？”

傻柱挺起了胸膛，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衛國兄弟，你這是瞧不起你柱子哥了。別說一頭豬，就是一頭牛，只要你把它囫圇個兒地拉到我面前，天亮之前，我保準讓它變成一堆堆碼得整整齊齊的肉塊！”

“好！”陳衛國要的就是這份自信。

他從正房里，拿出了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形物體。

當著兩人的面，他解開了油布。

許大茂和傻柱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把弩。一把他們從未見過的、結構精巧、通體泛著鋼鐵冷光的復合弩。它的弓臂短而有力，上面纏繞著復雜的滑輪和鋼弦，充滿了致命的機械美感。

這東西，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

“這……這是……”許大茂結結巴巴地問。

“這是我們吃飯的家伙。”陳衛國輕輕撫摸著弩身，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情人，“有了它，山里那些‘大家伙’，才真正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

他將復合弩重新包好，站起身，望向北方那片沉沉的夜色。

“許大茂，給你三天時間，去把消息放出去，把需求摸清楚。傻柱，你把你的刀，再磨快一點。”

“三天后，日落時分，我去山里。”

陳衛國的語氣平靜而淡然，卻讓許大茂和傻柱同時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狩獵。

這將是他們這個地下王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御駕親征”。他們將不再是倒賣零敲碎打的“小販”，而是即將成為瓜分一頭巨獸血肉的“分封諸侯”。

京郊的山林，在寂靜的夜里，仿佛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召喚。

那片沉睡的獵場，即將迎來它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