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周王朱橚拜師
- 大明小御醫:開局救活馬皇后
- 朱木木o
- 2828字
- 2025-07-14 19:58:08
在太子朱標和旁邊人的注視下,燕王朱棣的船影剛消失在水天相接處。
周王朱橚的烏篷船已在碼頭邊候著,船頭堆著半人高的竹筐,里面全是曬干的草藥——這是他特意從南京藥市搜羅的,要帶回開封藥圃試種。
“五弟,要好好照顧自己。”太子朱標悉心叮囑道。
太子朱標知道自己這位弟弟對王爺著實是沒有興趣,所以也就不勉強周王了。
“好的,大哥。”周王朱橚乖巧道。
“神醫,您再聞聞這個。”
朱橚從筐里翻出一把帶著絨毛的葉片,遞到王平安鼻尖,“這是我在紫金山腳下采的,有點像您說的薄荷,可味道更沖,您說能不能提煉出比蒜素還厲害的消炎水?”
王平安捏起一片葉子揉碎,清涼中帶著點辛辣的氣息漫開來。
“這叫石香薷,能治中暑,消炎怕是不及大蒜素。”
他從藥箱里取出紙筆,飛快地畫下葉片的紋路,“不過你可以試試,把它和大蒜素混合,說不定能中和蒜味,更方便攜帶。”
朱橚趕緊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湖藍色的錦袍袖口沾了點墨漬也渾然不覺。
“混合比例呢?三成還是五成?要不要加蜂蜜調和?”
他連珠炮似的問,眼睛亮得像藏了兩團火,“我在王府后院挖了個地窖,能恒溫,正好用來做提純試驗。”
王平安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忽然想起初見時的情景。
這位周王被朱元璋訓斥“不務正業”,蔫頭耷腦地站在太醫院門口,手里卻還攥著本翻爛的《本草綱目》。
最近相處下來,才發現他對草藥的癡迷,早已刻進了骨子里。
“比例得自己試,”王平安把畫好的圖譜遞給他,“先從一比一開始,記下每次的反應。要是溶液分層,就加些酒精當溶劑。”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別忘了,你是周王,地窖不能只用來煉丹,百姓的糧倉更該多照看。”
朱橚的筆頓了頓,小本本上“石香薷試驗”幾個字寫得歪歪扭扭。
“先生又說這個。”他嘟囔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頁,“我管糧倉的時候,他們總拿‘王爺哪懂這些’糊弄我。”
“可我一蹲在藥圃里,那些草藥就不會騙我——澆多少水,施多少肥,長多高,結多少籽,都清清楚楚的。”
江風卷著水汽撲過來,吹得他額前的碎發亂晃。
“神醫,您說人這輩子,是不是總得有點自己喜歡的事?”
他忽然抬頭,眼睛里蒙著層水汽,“我娘總說,我生在皇家,就該學怎么管百姓,怎么守封地。可我一看到那些卷宗上的數字,就頭疼得厲害。上次開封知府報上來的稅銀,明明比去年多了三成,可我去鄉下看,還是有農戶吃不飽飯,這到底是為什么?”
王平安想起史書里說,朱橚后來因“擅自離開封地”被貶。
但他卻在流放途中編寫出《救荒本草》,收錄了四百多種可食用野菜,救了無數百姓。
他望著眼前這個滿臉困惑的少年王爺,忽然覺得那些冰冷的文字,都活了過來。
“因為數字不會告訴你,稅銀多了三成,是因為苛捐雜稅加了五成。”
王平安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分量,“也不會告訴你,農戶把野菜當糧食,不是因為地里長不出莊稼,是因為種子被官吏換了劣質的。”
他拍了拍朱橚的肩膀,“你喜歡草藥是好事,可只有知道百姓為什么要吃草藥,才能真正懂草藥的用處。”
朱橚愣住了,手里的小本本“啪”地掉在竹筐里,壓彎了一株曬干的金銀花。
“神醫是說……”他張了張嘴,忽然抓起那株金銀花,“就像這個,能清熱解毒,可要是百姓住的屋子漏雨,天天淋雨,就算喝再多金銀花,也還會生病?”
“正是這個理。”王平安笑著點頭。
船家在船頭喊了聲“王爺,該開船了”,朱橚卻像是沒聽見。
他忽然轉身跑回船艙,再出來時,手里捧著個沉甸甸的木盒子,上面還掛著把黃銅小鎖。
“神醫,這個給您。”
他把盒子往林淵懷里塞,臉頰漲得通紅,“這是我攢的私房錢,一共五百兩,您拿去擴大藥坊吧。我知道您的大蒜素好,可好多窮人買不起,等您賺了錢,能不能……能不能給他們降價?”
王平安捏著那冰涼的銅鎖,忽然想起朱允炆塞給朱棣橘子的模樣——原來朱家的孩子,骨子里都藏著點笨拙的善意。
“錢你自己留著,”他把盒子推回去,從藥箱里取出個巴掌大的瓷瓶,“這個給你,是我新配的提純工具圖紙,用它提煉蒜素,能省一半功夫。你在開封多建幾個工坊,讓百姓來做工,既能賺錢,又能學到手藝,不比降價更實在?”
朱橚捧著瓷瓶,手指在瓶身上反復摩挲,忽然“咚”地跪在了甲板上。
船板被他跪得發響,驚飛了船頭棲息的水鳥。“先生,您收我當徒弟吧!”
他仰著臉,湖藍色的錦袍沾了船板上的潮氣,“我知道我笨,學不會大哥那樣治理天下,也學不會四叔那樣打仗,可我想學草藥,想學怎么讓百姓少生病,少挨餓。您就教教我,好不好?”
王平安嚇了一跳,忙去扶他:“王爺快起來,這可使不得!”
“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朱橚梗著脖子,眼眶紅得像兔子,“我知道我是王爺,您是臣子,可在草藥面前,咱們都是想救人的。您醫術比我高,心思比我細,就該是我師傅。將來我要是能寫出一本藥書,一定在首頁寫上‘師從王平安先生’,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本事是您教的!”
江風突然大了,吹得船帆獵獵作響,竹筐里的草藥被卷得飛起,像一群綠色的蝴蝶。
王平安望著朱橚執拗的眼神,想起這幾日相處的點滴。
他會因為提煉出第一瓶蒜素興奮得半夜睡不著,會因為分不清兩種草藥的區別急得直跺腳,會偷偷把太醫院扔掉的過期藥材撿回來,說“曬曬干說不定還能用”。
“好,我收你這個徒弟。”王平安伸出手,把他從甲板上拉起來。
朱橚頓時笑了,眼淚卻“吧嗒吧嗒”掉在錦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他忙從懷里掏出塊玉佩,雙手捧著遞過來:“師傅,這是我娘給我的護身符,您帶著,就當是拜師禮。”
那玉佩是塊暖玉,被他揣得溫熱,上面雕著朵簡單的蘭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貴物件,卻被摩挲得光滑透亮。
“拜師禮該師傅給才對。”王平安笑著把玉佩還給他,從藥箱里取出個牛皮本子,“這個給你,里面記著我這些年的行醫筆記,有怎么處理外傷,怎么辨別藥材真假,你拿去慢慢看。”
朱橚接過本子,像捧著圣旨似的,小心翼翼地翻開。
第一頁上,王平安用工整的小楷寫著:“醫人者,先醫心;醫國者,先醫民。”
他指著那行字,抬頭看向王平安,眼睛亮閃閃的:“師傅,這句話我記下了。等您到開封,我帶您去看黃河邊的灘涂,那里能種好多草藥,咱們建個大大的藥圃,讓附近的百姓都來學,好不好?”
“好。”王平安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對了,開封多鹽堿地,你可以試試種苜蓿,既能改良土壤,嫩葉還能當野菜吃,一舉兩得。”
“苜蓿?”朱橚趕緊在小本本上記下,筆尖劃破了紙頁也沒察覺,“是不是像三葉草那樣的?我好像在畫冊上見過。”
船家又在催了,朱橚一步三回頭地走上跳板,忽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用力扔給林淵:“師傅!這個給您!是我讓廚房做的芝麻糖,路上餓了吃!”
油紙包落在王平安懷里,還帶著溫熱的氣息。
他打開一看,是些歪歪扭扭的糖塊,芝麻撒得不均勻,卻透著股香甜。“到了開封給我來信!”王平安對著船頭喊。
“知道啦!”朱橚的聲音被江風卷得有些散,“師傅您可一定要來啊!我把廂房都收拾出來了,專門給您放藥書!”
大船慢慢駛離碼頭,朱橚還扒在船尾揮手,湖藍色的錦袍在晨霧中越來越小,像一朵被風吹走的蒲公英。
太子朱標和主角目送著周王朱橚離開。
送完燕王、周王,王平安也琢磨著自己的制藥大業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