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猖兵血咒,受命得法
- 仙蠶
- 藍犁老魔
- 2426字
- 2025-05-31 17:45:37
三僧三道圍至李清河近前。
“見過幾位法官,見過三位大師父。”李清河拱手:“小子如今腿腳發麻,起身不得,還請恕無禮之罪。”
蒼發老道走上前來,樹皮似的枯瘦面上升起一抹慈和笑容:“小居士不必多心,老道賈空山,忝為秦王廟廟主。這三位是借宿我廟的法師,有大本事。我聽劣徒言及小居士毒傷不輕,不知可方便叫我等一觀?老道雖無幾分能為,有三位法師在此,或許卻能替你解厄。”
“若能消祛毒力,自是感激不盡!”李清河‘驚喜’一聲,轉又將傷腿挪出,遲疑道:“只是小子所中蛇毒頗為厲害,才不多久,便已腫脹成如今模樣,十分嚴重。小子乃是左近討活的鄉民,知道厲害,只怕……”
“小居士莫慌,容我等看過傷勢再說。”老廟主寬慰一句,定睛細瞧李清河腿上傷勢,果然厲害。
他見識勝過弟子,更知這般毒傷,雖不是這山野之中最厲害的那等絕命毒蟲所至,也不好治。
瞥了眼身側三名僧客,心下暗暗振神。
只道自家弟子實在做得好事。
眼下有了這由頭,三僧若能顯露幾分本事,自己也可驗驗三僧手段,方便討教修行。
老廟主看向三名僧客:“三位法師,此傷非是凡俗手段能治,單怕還得看幾位手段,不知三位能否施救?佛門自古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小居士著實可憐,若有法施救,還望三位不吝手段才好。”
三僧面面相覷,倒不見面皮有何波動。
其中一僧上前一步,朝李清河傷腿按來:“容我看過再說……”
不片刻。
僧客站起身來,輕咳一聲。
果如柳赤鱗預料,搖了搖頭:“這毒力不知什么毒蟲所致,我師兄弟三人,也并未攜帶療傷辟毒的藥物,單怕消解不得。”
老廟主在內,三名住廟道人都見皺眉。
老廟主語含不甘,問道:“法師方外手段,竟也救治不得?”
僧客解釋道:“毒蟲之毒,乃是生靈自有,雖然害人,到底并非邪禍。便是仙家手段,也克辟不得,唯有醫家藥毒之道能解。”
“不過小施主也不必擔心,你身上毒力,瞧著已有時辰,只落得這般傷患,想來不至害命,或許損傷軀體,到底能慢慢消解。你在廟中將養兩日,有了幾分氣力,再自下山去,求個大夫處理一番,當無大礙。”
“眼下時辰,我三人還有功課,便不多陪了。”
言罷,三僧自顧離去。
三名住廟道人相視一眼,臉色都不好看。
老廟主瞥了李清河一眼,冷言吩咐弟子:“法師既說并無大礙,想必小施主傷患也不打緊,我先回去休息,你二人幫著安置一二。”
焦面道人在內,兩名香火道人著眼師父離去背影,一時無語。
回頭再看李清河,也不真做什么安排。
“居士既無大礙,便在此安歇吧,有師父許諾,居士留待廟中將養兩日,再下山也可。”
隨口一句,兩人便又自顧井亭吃酒去了。
“……”
李清河搖了搖頭,也不在意幾人離去。
他看向自家胸口,低聲只問:“真人,您方才所言傳法一事,不知?”
柳赤鱗腦袋鉆將出來,灼灼蛇瞳注視三僧離去方向片刻。
方才回轉頭來,怪笑一聲:“嘿!爺爺金口玉言,又豈會糊弄于你?”
李清河道不解道:“真人不是說,世間諸法,肉體凡胎,無有法力,便煉不得么?如今怎又可修?”
柳赤鱗不快道:“你管這些作甚?”
“你小子早前一心求法,而今有了妙道,又問這問那做什么?爺爺既說有法,那便是有法,你只需老實聽命,哪里有你叫你多嘴了?”
李清河心下無言,但性命為人所掌,又有欲求,倒不好多說什么。
柳赤鱗匆匆又道:“我這法術,雖非正經傳承,也是難得手段,你且仔細聽好!”
李清河精神一提,老妖雖不客氣,好歹真有法門傳下。
如今終是可入手幾分仙家手段,他難免也有幾分激動。
柳赤鱗介紹起法術相關:“我這手段,號作‘猖兵血咒’,出自道門‘兵馬法’,也算一脈奇術。”
“此法是神道根底演化而來,以精血為引,擺壇做法,便能借天地異力,化得掌心猖兵印一道。血印一生,便可以之印制法符,取用仙家玄通。”
“那三頭骷髏妖鬼,祭煉手段粗糙,禁制殘缺。雖說操馭之人,也算有些法力,也抵不過猖兵符的取奪。”
“待你法符施下,奪來骷髏妖操馭之權,輕易便可借著這幾頭妖兵之力,拿下這廟中三個賊道,問來我之寶器。”
“算來此間神廟,那幾個賊道倒是侍奉得當,外頭秦王神像,倒有幾分香火,便是天地異力之一,正可助你煉就玄通手段,也算因緣際會了。”
“一會兒我先教你一段口訣,你自牢牢記下。我再傳你個粗陋擺壇的科儀,你這兩日聽我安排,收拾些材料,準備妥當,即可借來此間神像之力,演造法符玄通!”
猖兵血咒、兵馬法、借力神像……
李清河眸中異彩漣漣。
若說此前聽聞仙道諸境玄妙,只覺天地玄奇顯露一角。
如今聞來這般修行手段相關,便是更覺真切了。
他心知柳赤鱗脾性不耐,也不多問,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心頭躁動,正色道:“還請真人傳我法訣!”
見李清河不多廢話,柳赤鱗十分滿意,開口便道:“你且細聽訣門!”
“猖兵猛吏,烜赫威靈。持戈仗劍,生殺無精。忿怒兇惡,猖獗狂獰。斬頭滴血,食鬼吞精……聞吾呼召,受我馭臨……”
…
李清河受命得法,又得住廟道人準許,安住下來。
兩日斗轉,除卻焦面道人每日送些吃食,便再無人搭理。
柳赤鱗靈覺非常,借助廟中,只將三道三僧來往細處盡皆看在眼中。
廟里倒是安寧,不曾因李清河到訪,有多少變化。
只是老廟主實在謹慎,半點也不漏寶器藏蹤,老妖不見自家寶貝所在,則是愈發不耐。
他功體不存,只余靈覺,無有法力,自家寶器都感應不得。尤其探得幾個僧妖,也是為了自家寶貝而來,更是心焦。
這日李清河依照柳赤鱗吩咐,兩日耗費,終是從廟中偷攢了些擺壇的材料。
老妖也再按耐不住。
急忙忙吩咐李清河一聲,便叫他在廟中幾人不注意的功夫,尋了僻靜處,擺布起法壇來。
“那幾個僧妖也是奉了它等主人之命,為我寶器而來,這兩日因廟中那老賊道明里暗里逐客,瞧著隱要動手。你小子速速煉符,莫再耽誤,倘使因你之故,再有時辰空耗,我少不得便要用那廟中三個賊道了!”
兩日探究,柳赤鱗也已知廟里三道心慕仙家,唬弄不難。
錯非已經在李清河身上下了功夫,又不想再生枝節,不定早已害去李清河,另做打算了。
李清河心中一凜,他這兩日沒少聽老妖念叨相關,也清楚其中道理。
忙自應喏:“真人恕罪,小子這便施法!”
柳赤鱗冷哼一聲,并未答話。
李清河不敢含糊,當即依著老妖所教科儀,擺布起法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