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厄幾人沿著小溪的方向緩緩走去。
“李大哥,你的刀會變小呀?”小花戳了戳刀鞘上的紋路,觸感溫潤,不像能劈砍的利器。
李渡厄低頭看了眼,指尖輕輕摩挲刀,“他算是我的寵物吧。”
葉南纓走在一旁,最終還是把自己口袋里的,“葉”字布片拿了出來。
然后欲言又止,看見前面二人沒反應,又放了回去。
“哥哥,你說爺爺會不會看到小花了呢。”,孫小花揉了揉腦袋。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爺爺了。”
“嗯。”李渡厄摸了摸她的頭,“一直都在。”
正說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孩童的哭喊聲。三人對視一眼,李渡厄將小花護在身后,葉南纓則握緊了腰間的短匕,那是她從軍營帶出來的防身武器。
“喂,你們幾個,看見過這個人嗎?”,為首兇神惡煞的士兵說道。
李渡厄的手瞬間按在頸間的血刀上,冷聲反問:“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因為那士兵手上拿的正是他師父的畫像。
“你說?瘋老頭?”漢子嗤笑一聲,“倒是遇到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不過已經被我們剁成肉泥了。”
“你說謊!”小花突然喊道,眼眶通紅,“爺爺說過,好人不會欺負小孩!”
漢子被個小丫頭呵斥,頓時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打下去。
就在這時,李渡厄頸間的血刀突然暴漲,化作三尺長刀,帶著破空之聲劈向漢子的手腕。
“鐺”的一聲脆響,長刀竟被一枚令牌擋住。為首的漢子臉色驟然一遍,
“你是誰!”
“我是你大爺!”,李渡厄怒罵一聲,
其余人見狀,紛紛拔刀圍了上來。葉南纓立刻將小花和被擄的男孩護在身后,從懷中摸出幾枚銀針,這是她從軍中醫官那里學的防身術,此刻卻只能勉強拖延時間。
李渡厄瞳孔驟縮,腰間的金絲線猛地竄出,纏住黑影的同時,血刀橫掃,紅光與黑影碰撞,發出刺耳的尖嘯。他忽然想起老人在煞魂窟說的話:“飼神者的力,不在劈砍,在‘引’。”
心念一動,他不再硬拼,而是操控金絲線纏住周圍的桃樹,借力騰空而起,血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紅光如網般落下,將幾名敵人罩在其中。“葉南纓,帶他們走!”
葉南纓咬了咬牙,拉起兩個孩子就往密林深處跑。
李渡厄趁機翻身落地,長刀直指為首的漢子:“你們的首領是誰?”
漢子被他的氣勢震懾,卻依舊嘴硬:“呵呵,等你來找我們。!”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鐘鳴,山林間飄起淡淡的白霧,霧氣中隱約有鶴鳴之聲。
為首的漢子罵了句“晦氣”,竟不顧同伴,轉身就跑:“撤!”
其余人見狀,也紛紛逃竄,眨眼間便消失在密林里。
李渡厄握著刀,警惕地看著四周,直到白霧漸散,一個穿著青布道袍的中年道士從林中走出,手里握著柄拂塵,腰間掛著塊刻著“塵”字的玉佩。
“小道忘塵子,奉家師之命,在此等候三位。”道士稽首行禮,目光落在李渡厄手中的血刀上,眼神微動,“閣下便是李渡厄施主吧?”
李渡厄一愣:“你就是忘塵子?我師父……”
“令師無礙。”忘塵子微微一笑,“他在煞魂窟外拖住了獵神閣的主力,讓小道來接諸位上山。”他看向不遠處的綠色棺材,“孫勝前輩的棺槨,也該歸位了。”
葉南纓帶著兩個孩子從密林里走出來,見獵神者已退,才松了口氣。“道長認識我爺爺?”
忘塵子點頭:“葉老前輩曾與家師共守青城山,是護神盟的支柱。”他看向小花手里的玉佩,嘆了口氣,“孫勝前輩用半魂護殘神,半魂護孫女,這份情義,世間罕有。”
李渡厄收刀入鞘,金絲線輕輕卷起綠色棺材:“我們現在就上山?”
“正是。”忘塵子轉身引路,“獵神閣的勢力已遍布這片大地,青城山是最后一處屏障。
一行人跟著忘塵子往深山走去,越往上走,霧氣越濃,隱約能看見山巔有座古樸的道觀,檐角的銅鈴在風中輕響。
小花突然指著道觀前的石階:“那里有個老爺爺!”
李渡厄抬頭望去,只見石階盡頭坐著個熟悉的身影,正捧著個酒葫蘆喝酒,不是那瘋癲老人是誰?
“師父!”他脫口而出,快步沖了上去。
老人見了他,嘿嘿一笑,把酒葫蘆扔過來:“小子,沒給為師丟人。”
李渡厄接過葫蘆,眼眶有些發熱:“您不是...?”
“那點小嘍啰,還奈何不了老道。”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忘塵子,“你這小徒孫,倒比你師父機靈。”
忘塵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師叔又取笑小道了。”
葉南纓牽著小花走上前,看著老人空蕩蕩的右腿,那里此刻竟用一根桃木杖支撐著,杖身刻滿了符文。
她忽然明白,老人在煞魂窟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多謝前輩。”她深深鞠躬。
老人擺擺手,視線落在小花身上,眼神柔和下來:“孫老哥,你托付的事,老道辦到了。”
小花似懂非懂,把玉佩遞到他面前:“爺爺說,這個能辟邪。”
老人摸了摸她的頭,又看了看李渡厄和葉南纓,忽然正色道:“獵神閣的堂主,是當年背叛護神盟的叛徒,也是殺了孫勝老哥的真兇。”
李渡厄和葉南纓同時一震。
“他叫什么?”李渡厄的聲音帶著寒意。
老人拿起酒葫蘆,猛灌一口,一字一句道:“秦無殤。”
話音剛落,山巔的道觀突然鐘聲大作,云霧翻騰,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巨獸即將蘇醒。忘塵子臉色微變:“師父的陣法動了,怕是獵神閣的大部隊來了。”
李渡厄握緊了腰間的血刀,指尖的金絲線與綠色棺材的綠光同時亮起。葉南纓將小花護在身后,短匕已握在手中。
老人拄著桃木杖站起來,雖然瘸了一條腿,氣勢卻比之前更盛:“怕什么?”
“一條爛命就是干!”
陽光穿透云霧,照在青城山巔,道觀的匾額在金光中愈發清晰上書三個大字:
“護神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