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嘆了口氣,從懷里摸出個酒葫蘆,咕咚灌了一大口:“該來的總會來。”
“丫頭,你以為你的身份只是那位的女兒了嗎?”,老人輕哼一聲。
葉南纓明顯一愣,“你認識我的父親?”
“何止認識。”老人用袖子抹了把嘴,眼神飄向洞頂的石鐘乳,
“你們葉氏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我父親……真的是被害死的嗎?”葉南纓聲音發啞,
老人聞言“嗤笑”一聲,用樹枝挑起那角布片,“他是用自己的魂,補了煞魂窟的第一道封印。
“你以為你們現在兩軍對戰很是厲害了不成?”
“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老人砸吧砸吧嘴說道。
葉南纓聞言,嬌軀顫抖,緩緩蹲下身,雙手抱住膝蓋,肩膀微微顫抖。
小花見狀,掙脫李渡厄的手跑過去,把溫熱的玉佩塞進她掌心:“葉姐姐不哭,這個給你,爺爺說它能辟邪。”
葉南纓握著那塊帶著小花體溫的玉佩,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獵神者究竟是什么?”,李渡厄再也忍不住詢問。
“獵神者啊……”老人咂了咂嘴,眼神沉了下來,“就是些想把殘神煉化成兵器的瘋子。當年護神盟沒少和他們死磕,你師父我這條腿,就是被他們打斷的。”
李渡厄心頭一震:“那他們現在……”
“早就不是當年的散兵游勇了。”老人指了指洞口,“剛才那石獸,就是他們用邪術喚醒的,想逼殘神現身。現在殘神歸了位,他們很快就會摸到這兒來。”
話音未落,洞口的符文突然劇烈閃爍,發出“滋滋”的脆響,像是要碎裂開來。洞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陰冷的笑聲:“找到你們了……藏得可真深啊。”
“來了!”老人猛地站起來,酒葫蘆往腰間一塞,“李渡厄,帶著她們往洞底走,那里有密道!”
“那你呢?”李渡厄握緊長刀,血紅色的刀身在黑暗里泛著冷光。
“我這把老骨頭,總得為當年的債還點什么。”老人咧嘴一笑,露出豁牙,突然從懷里掏出個黃紙符,往自己額頭上一貼,“記住,到了蓉城以西的青城山,去找個叫‘忘塵子’的老道,提我名號,他會幫你們。”
“師父!”李渡厄脫口而出。
老人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哈哈大笑:“乖徒弟,快走!等為師收拾了這些雜碎,就去找你們喝酒!”
他轉身沖向洞口,黃紙符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原本佝僂的身軀竟挺拔了幾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柄桃木劍,劍身上刻滿了朱砂符文。
“獵神閣的小崽子們,來陪老道玩玩!”
洞外傳來凄厲的慘叫和符紙燃燒的噼啪聲。李渡厄咬了咬牙,彎腰抱起小花,又伸手拉住葉南纓:“走!”
葉南纓看著老人沖向火光的背影,眼淚掉得更兇,卻沒再猶豫,任由李渡厄拽著往洞底跑。
洞底比想象中寬敞,盡頭果然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入口被藤蔓遮掩著,藤蔓上開著淡紫色的小花,散發著養神草的清香,顯然是孫勝特意種下的標記。
“抓緊我。”李渡厄叮囑一聲,率先鉆進窄道。通道又陡又滑,只能匍匐前進,頭頂不斷有水滴落下,砸在背上冰涼刺骨。
小花趴在李渡厄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問:“那個爺爺會沒事嗎?”
李渡厄喉嚨發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會的,他很厲害。”
“我們走!”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于透出光亮。李渡厄加快速度,猛地鉆出通道,滾落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外面竟是片隱蔽的山谷,溪水潺潺,桃花開得正盛,與洞內的陰森仿佛兩個世界。
葉南纓抱著小花爬出來時,腿一軟差點摔倒,被李渡厄扶住。
“這里是……”她抬頭望去,遠處的青城山輪廓在云霧中若隱若現。
“師父說的地方。”李渡厄看著手里的血飼刀,刀身的紅光比剛才黯淡了些,像是感應到了老人的危機,“我們得盡快上山。”
小花突然指著溪邊的一塊青石:“李大哥,你看!”
青石上刻著幾行字,是用刀尖劃的,字跡蒼勁有力:
“殘神歸位,飼神者承其力,守棺人護其后。
香包分二,一護稚童,一鎮煞魂。
葉女持布,當守盟約,護得飼神者周全,方不負祖輩血誓。
孫勝絕筆”
葉南纓看著那行“葉女持布”,身體晃了晃,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她深吸一口氣,擦干眼淚,抬頭看向李渡厄,眼神里多了份從未有過的堅定:“走吧,去青城山。”
李渡厄點頭,目光落在遠處云霧繚繞的青山上。他摸了摸腰間的長刀,又看了看小花手里的玉佩,指尖的金絲線輕輕顫動著。
青城山大概在蓉城附近,所以幾人很容易到達。
三人沿著溪邊的小徑往青城山走去,陽光穿過桃林灑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小花哼起了孫爺爺教的童謠,葉南纓的腳步漸漸輕快,李渡厄握著長刀的手,也穩了許多。
只是沒人看見,他袖口的金絲線,正悄悄纏上了葉南纓的手腕,像一道無形的守護,將三人緊緊連在一起。
李渡厄時刻保持著自己最大的清醒,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的自己,會被抓回去。
這一切的東西,都被打斷了,
李渡厄原本的打算是去槐城那里當兵,但是現在看來,這當兵可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可以當。
“呼。”,李渡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盡管現在自己的腦袋有些眩暈,李渡厄還是強忍者疲勞,
“走吧。”,李渡厄牽起孫小花的手,向著他師父說的方向走去。
師傅說了,讓自己去找忘塵子,那就說明,忘塵子一定有辦法。
現在關于自己的一切,李渡厄只感覺到了無比的頭疼。
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屬實讓李渡厄吃不消。
他內心只好祈禱麻煩事情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