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心里默默記下計白的名字。

計白對幾人點了點頭，道：“既然答應(yīng)了那個計白，我便會保住你們的性命。”

“不過——”

計白話鋒一轉(zhuǎn)，臉上嚴肅道：“凡事都有代價，等你們成功逃離后，必須四處宣揚那位齊國計白的美名，每遇見一個進士便要宣傳一番，知道了嗎？”

幾人一頭霧水，雖然不理解眼前這位考官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對方既然并未對他們出手，他們也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這個條件。

見狀，計白強行壓住翹起的嘴角。

計劃終于要開啟第一步了啊。

與此同時，老太太狐疑的看向計白，甚至還使勁嗅了嗅：“你培育出了文心？你身上可沒有一點文心的味道。”

計白背過身，開啟防干擾模式，有意不讓那幾個進士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陰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本就鮮紅的臉此時更是被憋紅了幾分。

他咬牙切齒道：“我的文心被那個計白偷了。”

老太太瞬間鄙夷地看著他。

怪不得這人要來她的地盤搗亂，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結(jié)果居然是個連文心都守不住的廢物。

呸，真是守衛(wèi)者里的恥辱。

老太太的腰桿再次高傲地挺直了。

不過她突然意識到面前這人話語里的矛盾之處。

她瞇起眼睛，懷疑道：“你這個廢……費了這么多心血的文心被那個計白奪走了，為什么還要幫他揚名？”

計白在心里早就找好了理由。

面對這些小國進士，他可以站在考官的角度聲稱計白對自己有恩，但站在同為考官的同行角度，他要是還敢這么說，簡直就跟得了失心瘋沒什么區(qū)別。

他抿了抿唇，語氣極度自信：“你讀過兵書嗎？知道什么叫兵不厭詐嗎？”

老太太：“……”

同為守衛(wèi)，憑什么你就敢背著大伙讀這么多書？

“我這招就叫捧殺。”

計白闡述著自己的策略，道：“我這招就叫捧殺，先讓這個計白在書山中揚名，屆時自然有許多人會關(guān)注到他。進了書山的人哪有不想得到文心的，等他們知道計白得了文心，自然會對他趕盡殺絕。”

老太太疑惑道：“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們，那個名為計白的人得了文心？這樣那些人豈不是更會追殺他以便奪取文心嗎？”

“人皆有私心。”

計白斜了一眼，看向這幾名小國進士，再看向面前這位老太太，“如果你的文心順利培育出來，是選擇自己私吞，還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呢？”

老太太：“……”

她用沉默來回答這個問題。

廢話，她又不傻，不自己偷偷藏起來，難道等著別人來搶嗎？

“何況，”計白語氣幽深，“書山開啟才第一天，我的文心就被偷了，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大家豈不認為我是個廢物？”

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老太太看向計白的目光十分鄙夷。

.

雖然面前這位紅臉考官說了會幫他們，但是以公孫陽為首的幾名小國進士，依然恐懼自己的命運。

在這書山中一步一個陷阱，沒人敢付出生命的賭注，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別人的手中，何況對方跟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陣營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忐忑自己會被安排做什么的時候。

眼前人開始奴役他們了。

兩個時辰后，傀儡林邊緣地帶，唯一的水池邊。

說是水池，其實是后天挖的一個大土坑，這也是老太太顯得無聊時的產(chǎn)物。

由于書山土地構(gòu)造十分特殊，里面存儲著一些雨后降下來的雨水，以及大片大片鮮紅的石頭。

水池的水位不高，只能淹沒到一名成年男子的大腿位置，只不過味道十分腥臭，像極了動物尸體腐爛后里下來的味道。

幾人被安排的工作十分簡單，但也非常消耗體力。

他們需要從水池里掏出偌大的石塊，然后一點一點打磨成碎石，再將碎石喂給樹苗，加快它成長的速度。

這個地址和方法是老太太提供的。

計白和老太太兩人在一旁做起了監(jiān)工。

他心中雖然有了些猜測，但還是故作無知的問道：“這些紅色的石塊果然有用，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老太太擺了擺手，隨意道：“我在這看守了這么多年，每屆書山開啟，我這都要死不少人，為了圖個省事，我便把這些尸體都挖了個坑堆在了這里。”

原來是亂葬崗啊。計白在心里評價道。

“然后這些尸體就在這里變成了紅色石塊。”老太太評價道，“而且天冷了這些石塊還會發(fā)熱，方便泡個溫泉什么的。”

計白悄然拉遠了自己跟老太太之間的距離，同時有些憐憫地看向這幾位辛苦賣力的進士，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們真相好了。

幾人從白天干到了傍晚，又從傍晚干到了黑夜。

他們還沒有獲得文心，身體素質(zhì)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讀書人，繁重的體力勞作讓他們早就累的搖搖欲墜，可求生本能卻讓他們不敢停下。

中途，計白也曾經(jīng)提議過可以讓他們適當(dāng)?shù)膭谝萁Y(jié)合。

換來的卻是老太太不耐煩的拒絕：“都讓他們?nèi)ネ谕亮耍€想要休息，總不能什么好事都占了吧？”

計白沒有立馬反駁，他居然覺得對方的話有一絲道理。

只是，這話聽起來為什么那么熟悉呢……

夜深人靜時，他們終于得到了休息。

幾名進士雖然在書山中孤立無援還被陷害，但平日里也是各自國家中的天之驕子，他們此刻已經(jīng)被累的氣喘吁吁，不過與此也同樣得到了收獲，樹苗長得更高了。

可是……

進士看著距離他們遠遠的計白和老太太，這兩人似乎進入了關(guān)機模式是的，此時正遠遠地在大樹旁休息。

那名進士強忍身上的酸痛，繞過公孫陽，對另外一名進士壓低聲音道：“你說，文心只有一顆，就算真的澆灌出來的，會有我們的機會嗎？”

那名進士沉默了。

是啊，文心只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