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遺址的月光在玉璧上凝成液態,裴昭的甲骨文右眼突然失明——瞳孔里的《河圖洛書》卦象正被玉琮的輝光吞噬。他踩碎祭壇上的陶罐,裂紋中滲出混著翡翠碎屑的墨汁,那腥甜氣息竟與婦好墓中的處女血同源。
“這些玉器在呼吸。“向導瑤姬的骨笛突然炸裂,笛管里鉆出三百條玉蠶,每條的環狀紋路都刻著徐福東渡的星圖。當她試圖用斷笛挑起玉琮時,琮體的神人獸面紋突然凸起,獠牙咬住她的手腕:“戌時三刻...血池要醒了...“
祭壇下的地脈突然震動。十二枚玉璧騰空而起,在空中拼出渾天儀的虛影——儀器中央懸浮的正是三星堆青銅神樹缺失的太陽輪,輪面鑲嵌的翡翠耳墜碎片正滲出甲骨文病毒。
裴昭的冰晶血突然玉石化。右臂的甲骨文經絡迸出青光,將撲來的玉蠶釘在半空。當蠶身觸及青光時,竟蛻變成微型玉琮,琮孔中射出瑪雅血祭的影像:徐福正在庫庫爾坎金字塔頂,用玉蠶絲縫合羽蛇神的脊椎。
“這才是萬國歸墟的血管!“瑤姬突然撕開麻布裙,露出滿腿的良渚刻符——那些神秘符號遇血顯形,竟是埃及圣書體與甲骨文的雜交文字。她的脊椎骨節突然暴長,化作玉蠶絲纏住裴昭的脖頸:“用你的血...喂飽血池...“
祭壇轟然塌陷。地底涌出的不是巖漿,而是粘稠如膠的《千里江山圖》墨汁。裴昭的甲骨筆刺入墨池,筆尖觸及的剎那,五十具穿新石器時代麻衣的尸骸浮出——他們的天靈蓋都被鑿出玉琮形狀的孔洞,孔中游動著佛郎機火槍的撞針。
玉琮突然共振。琮體的神人獸面紋脫落,在空中拼成徐福的臉龐:“歡迎來到畫魂宗的子宮...“
血池中的墨汁突然沸騰,凝成三千顆文明胚胎:
-埃及的圣甲蟲背上刻著良渚刻符
-瑪雅的歷法輪鑲嵌三星堆青銅片
-希臘的橄欖枝嫁接《山海經》異獸的利爪
瑤姬的玉蠶絲突然暴走。絲線刺入血池,將胚胎串聯成《坤輿萬國全圖》的脈絡。裴昭的冰晶右眼突然恢復視覺——瞳孔里映出的不是現實,而是血池深處的真相:初代宗主的活體大腦正在玉琮中央搏動,腦溝回中流淌著混有甲骨文的尼羅河水。
“這才是噬日的代價!“徐福的虛影從腦溝回中升起。他手中的玉鉞竟是婦好墓的復制品,鉞面的饕餮紋張開巨口,將瑤姬的半截身軀吞入《出師表》的文字漩渦。
裴昭的甲骨筆突然進化。筆鋒蘸取血池墨汁,在空中繪出良渚巫祝的祭祀場景——那些頭戴羽冠的祭司正在剜心,心臟放入玉琮的瞬間,琮孔中竟爬出西班牙征服者的幽靈。
“破陣要斷其根!“薛挽星的殘魂突然從血池躍出。她的玉鉞劈開初代宗主的大腦,腦漿噴濺的剎那,五十個文明胚胎同時慘叫:
-埃及木乃伊的裹尸布化作《寒林雪景圖》
-瑪雅祭司的頭骨迸出甲骨文圣甲蟲
-希臘神殿的立柱上纏繞青銅蠶絲
血池突然凝固。瑤姬的殘軀從徐福虛影中跌落,手中緊握的玉蠶繭突然孵化——繭中爬出的竟是完好無損的薛挽星本體,她的脊椎骨節閃爍著良渚神徽的輝光。
玉琮在轟鳴中崩解。初代宗主的大腦突然液化,滲入血池形成新的《河圖洛書》卦象。薛挽星本體的瞳孔突然睜開——左眼是三星堆的青銅縱目,右眼是殷墟的甲骨文刻辭。
“這才是真正的畫魂術...“她的玉鉞指向血池底部。
裴昭的冰晶血突然沸騰,甲骨文經絡脫離軀體,在空中拼成渾天儀的青銅骨架。當骨架觸及血池時,池底浮出半枚玉琮——琮體內封存著一滴黑色血液,那正是畫魂病毒的原始毒株。
徐福的狂笑突然響徹地宮:“喝下它!你就是新的...“
薛挽星突然奪過毒株,仰頭吞入咽喉。她的肌膚瞬間玉石化,背后展開十二對玉蠶絲構成的羽翼——每片羽翼都刻著不同文明的末日預言。
良渚遺址開始坍塌。瑤姬的殘魂突然附體玉琮,琮孔中射出混著翡翠碎屑的光束:“快走!血池要...“
薛挽星的玉石化軀體突然爆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凝成《萬國歸墟圖》的終章——圖中所有文明的首都正在被青銅蠶絲縫合,而針尖正是裴昭的甲骨筆。
當最后一筆落下時,血池突然干涸。地底浮出刻滿良渚神徽的青銅棺槨,棺蓋縫隙滲出安陽公主的鸞鳳血。裴昭的右眼徹底玉石化,瞳孔里刻著終章坐標:紅山文化龍形玉深處的時空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