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再次啟動。靈體林也發現自己可以“快進”與“倒帶”,卻無法改變任何一幀。他像操作一部老舊的錄像機,用指尖撥動無形的旋鈕,把日歷翻回高三最后一個周五。
周五傍晚,少年背著書包,站在便利店門口。女孩從冰柜里拿出兩罐汽水,鋁罐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少年伸手去接,指尖在罐身留下一圈濕痕。靈體懸在兩人頭頂,看見少年喉結滾動,那句“今晚一起去看電影吧”在舌尖打轉,卻最終咽回喉嚨,化成一聲含糊的“謝謝”。女孩笑了笑,轉身走向公交站。少年站在原地,目光像被釘在她背影上,直到公交車尾燈消失在街角。靈體想推他一把,手掌卻穿過少年的肩胛骨,只帶起一陣風。風把少年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卻吹不動他半步。
靈體退后,懸在路燈頂端,俯瞰整條街。街道像一條被反復播放的膠片,每一幀都一模一樣:便利店的燈箱閃爍、公交車的尾氣、女孩馬尾的弧度、少年攥緊的汽水瓶。唯一不同的是,每一次循環,少年的肩膀都會更垮一點,像被時間一點點壓彎的弓。靈體胸口那道裂口也隨之擴大,裂縫里滲出越來越多的透明血珠,血珠懸在空中,排列成一行細小的日期:6.15,6.16,6.17……每一滴代表一次錯過,每一滴都在提醒他:遺憾無法被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