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下城區
- 穿越1618:我在神羅當皇帝
- DL.鴻毅
- 2062字
- 2025-07-14 21:43:09
斐迪南從馬蒂亞斯的寢室出來后,向在外面候著的雅各布招了招手,將他叫了過來。
守在一旁的侍衛長見斐迪南出來,立刻上前引路。
“殿下,您的寢室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距離不遠,從馬蒂亞斯的寢室到那里,也就是十幾步路,加上上一層樓梯。
他們最終停在了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門上,雕刻著一個哈布斯堡家族的雙頭鷹徽記。
這里是霍夫堡宮的核心區域,王室成員的休息區。
侍衛長躬身,將門推開。
“殿下,陛下為您準備的寢殿。”
房間里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一位貴族感到窒息。
墻壁上,懸掛著佛蘭德斯工匠織造的金絲掛毯,描繪著哈布斯堡先祖征戰的史詩。
紅色的天鵝絨軟墊堆在每一張座椅上,鍍金的燭臺也高高聳立。
屋頂是一面巨大的壁畫——畫中,圣徒與天使環繞著君王,神權與王權在此交錯,宣告著居住者與生俱來的正統。
可以說是極盡奢華之氣。
他的視線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在一個掛毯與墻壁的接縫處停頓了片刻。
那里有一個偽裝在繁復的壁紙花紋之下,幾乎無法被發覺的,一個隱蔽的隔窗。
而在那隔窗背后,可能就是一雙隨時在監視的眼睛。
不過,斐迪南并不打算揭穿。
馬蒂亞斯的信任,終究是有限度的。兄弟之間的和睦,在帝王家也不會如表面看起來的那樣。
斐迪南也知道,不管是歷史上還是現在,馬蒂亞斯選擇支持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沒有其他人可以選了。
因此,與其和皇帝徹底撕破臉,他倒不如利用這個隔窗,將計就計。
斐迪南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解開領口的扣子,隨后朝身后的侍從揮了揮手。
“把那張寫字桌搬到掛毯下面。”
侍從們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搬動著沉重的橡木桌。
不過,那桌子的高度,剛好讓寫字臺和隔窗的高度只差兩三厘米,幾乎保持在了一個平面上,讓里面的人可以大概看清楚座位上人的一切動作。
在侍從搬桌子的同時,斐迪南走到窗前,推開了房間里那扇嵌有玻璃圓片的木窗。晚風隨即灌了進來,吹散了房間里那股令人沉悶的香氣。
他望著窗外維也納的萬家燈火,看了將近一分鐘后,吐出來幾個字:
“雅各布,我們去外面轉轉吧。”
很快,夜幕降臨,斐迪南穿上了之前馬車上穿的簡陋常服,雅各布也換上了仆從的粗布衣衫。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走進了維也納的下城區。
白日里屬于貴族馬車的寬闊街道,此刻卻變成了另一番景象。
空氣里混雜著劣質麥酒的酸味和未經處理的垃圾散發出來的臭味,待不到一秒便會讓人感到反胃。
斐迪南看向四周。
在他左手邊,昏暗的油燈下,一個面包師正在揉著面團。只不過,那面粉是灰色的,里面還摻雜著肉眼可見的雜物。不僅如此,他還在不斷往里摻水,好讓面團看起來更大一些。
光是看到制作方法,斐迪南便已經失去了所有食欲。
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瘦弱的婦人正把一碗看起來已經有些發酸的羊奶,喂給懷里哭鬧的孩子。孩子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哭得更兇了。
在他右手邊的墻角,一個破鞋匠正借著月光,費力地修補著一雙貴族扔掉的舊靴子。那靴子的皮料上乘,只是鞋跟磨損得厲害,穿著有些硌腳罷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正用粗糙的麻線一針一線地縫補著那雙破鞋,或許是在給自己準備一份生意禮物。
在他身旁,幾個赤著腳的孩子在滿是污水的溝渠邊追逐打鬧,他們的笑聲尖銳而短暫,頗有一番苦中作樂的模樣。
在不遠處的城門口,兩個喝得醉醺醺的稅吏正粗暴地攔截一輛晚歸的農夫的馬車。
“道路稅!拿出來!”一個稅吏邊說著,用木棍敲打著馬車的木板。
“大人,這是我今天進城剛把帶來的菜賣出去,錢都都已經被征過一次了。”農夫的聲音帶著哭腔。
“少廢話!這是出城的稅!”稅吏根本不聽解釋,伸手就去搶奪農夫腰間的錢袋。
農夫想要反抗,卻被另一個稅吏一腳踹倒在地。錢袋被扯開,幾枚可憐的銅板散落一地。
斐迪南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雅各布想上前,被他用一個手勢制止了。
這種事情,哪怕他們現在上去,也只是能幫那名農夫省下來一些“稅款而已”,得不償失。
相反的,他甚至需要他們做這些事——這些臨時收取的所謂“稅款”,都會成為斐迪南以后改革的理由。
于是,他們繼續往前走。
在一條小巷的盡頭,他們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打鐵聲。
一個年邁的鐵匠,漢斯,正揮舞著錘子,試圖將幾件斷裂的農具重新鍛造成一把犁。
不過,他的工具銹跡斑斑,爐火也燒得有氣無力,顯然是煤礦的質量不好。
他看到他們穿著普通,剛才又似乎想上去幫忙,便忍不住跟他們開口抱怨了起來:
“你們也看到了吧?現在,城外的人想進出維也納,都得被敲骨吸髓,那群人恨不得給你吸干了才肯放你出城。”
“他們說是為了防備北邊的敵人,”老人渾濁的眼睛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上城區,“但我估計,他們的酒窖里裝滿了酒,錢倉里躺滿了錢,卻沒有一分錢真正用在了抗擊敵人上。”
斐迪南沒有和他一起抱怨,也沒有反駁,只是默默聽著,不時點點頭,肯定他的說法。
“老先生,你木炭的質量似乎有點差啊。”雅各布開口道。
鐵匠停下動作,用黑漆漆的手背擦了一把汗,苦笑了一下。
“現在市面上,好一點木炭的價格比鐵都貴。我這點錢,只夠買這些潮濕的劣質炭。”
他舉起手中那把勉強成型的犁頭。
“就這破玩意,還得花掉我三天的時間,做好了估計也賣不出幾個錢。”
“那些大人們寧愿花大價錢從外面買,也不愿意讓我們在本地買到廉價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