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糧液基本上鋪好了渠道,每日的銷售量已經達到100瓶左右。
等到剛上架的渠道發力,許建業估計,短期內的銷量可以達到200瓶左右。
對于數萬人口的南坪縣城來說,這樣的戰績,已經算得上極好了。
眼下,還是淡季,等到了旺季之后,每日的量會變得更多。
200瓶許建業能賺多少錢?
按照之前計算的凈利潤,一瓶許建業凈賺9分錢,也就是說,許建業一天的凈收入14元。
當然,這里刨除了所有的人工,以及運費的錢。
1毛錢的人工,基本上是家里三個人一起灌裝的,就算加上這1毛錢的利潤,一天也就只有34元的凈收入。
從9月開始,到了酒水的旺季,許建業估計,一天的出貨量在500瓶左右,那時候,就不能自家人灌裝,得請村里人幫忙。
這里面的人工費,就省不了。
而且,周圍幾個小鎮的網點已經談好,每日送貨最遠有三十里路,運費這塊也省不下來。
那時候的凈利潤,就是一瓶7分,一天的凈收入,大概有35元。
這樣算,9月開始到12月,滿打滿算,許建業可以掙個三千塊。
當然,許建業是預付了第一批的貨錢,到時候手上的現金,估計有個六七千塊,可這些錢不能動,要投入進去繼續滾起來。
也就是說,到了年底,許建業的凈收入,最多也就在5000元左右,這和一萬元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想要掙得更多,許建業還需要調制一款利潤產品。
一瓶能賺到一元以上的產品!
入夜。
不少守在電視機旁的人發現,村子又停電了。
今晚的西游記是看不了了,咒罵了幾句,搬出竹床,挨家挨戶在門口乘起了涼。
小孩光著腳丫,在村子里亂竄,追逐著一閃一閃的螢火蟲。
村里的狗,跟著小主人到處亂跑,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
許建業家的酒廠格外安靜。
母親和小妹,坐在小板凳上,就著昏黃的煤油燈,開始小心翼翼灌裝著晴川糧液。
許建業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把煤油燈的燈芯往上旋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蓋上了燈罩。
他周圍的酒壇里,裝的都是易燃的白酒,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
沒辦法,現在生意不錯,明天還要送貨,得加班加點灌裝產品。
停了電,沒有電風扇的助力,酒廠內十分的悶熱。
三人的衣衫全部汗濕,許建業坐在桌子上,拿起本子開始計算了起來。
眼下,他準備設計自家酒廠的第二款白酒,他先得算清楚,這其中的利潤和稅率。
第一款白酒,是為了讓廠子盤活,第二款白酒,是要把廠子的品牌給打出去。
對于這瓶酒的定位,許建業的要求是,低于名優白酒,高于南坪大曲。
沒辦法,自家酒廠開了有七年時間,底蘊單薄,雖然都在赤水河畔,可別的酒廠壇儲的老原酒,最老的估摸都三十多年歷史。
而且,在濃香型白酒這個領域內,老窖池作用很大。
有的酒廠,其最老的窖池,可以追溯到明代。
這種數百年的窖池中,其菌群積累,可不是自家能比的。
這樣的窖池,產好酒的概率更高,而且質量要更好,雖然產量少,可拿來當調味酒足夠。
畢竟,這樣的窖池,人家酒廠一共也沒多少口,一個窖池一年的產量是2000斤,也就是一噸,明代窖池能有多少?一年才多少的產量。
而以這些窖池命名的產品,一年能賣多少瓶?
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這些酒不可能全部都是明代窖池釀造出來的,大頭的基酒,還是普通窖池產的好酒。
而明代窖池產的酒,更多是儲藏起來,用作調味而已。
當然,也有全部以明代窖池所產基酒為主的產品,只是這種都是定制款,不會在市面上流通。
許建業家里沒這個條件,縱使他再怎么經驗豐富,也不可能以七年壇儲老酒,比得過人家三十年老酒的味道。
當然,許建業可以用七年儲藏的酒為基酒,來調制一款好酒,但,這樣的產量不高,一共也出不了多少瓶。
他要做的,是用家里這些原料,調制出一款口感中庸,雖然比不得頂級名優白酒,但是也差不了太多,而且比南坪大曲口感更好的酒。
而且,還要以自家原料為基礎,最大限度,灌裝出更多的成品酒。
許建業家里有一瓶82年的南坪大曲,他以這瓶口感為基礎,進行對比。
南坪大曲是父親的作品,口感特色繼承了川酒的風格,入口‘爆’,入喉順,回味悠久。
其中,光是在香氣這塊,就分為幾個層次,窖香濃郁、曲香馥郁、糧香清甜。
不得不說,父親能把香味和口感做到這種層次,可以說功力深厚。
可對于許建業來說,達到這樣的水平并不難,難的是,如何在能出最多瓶酒的基礎上,用家里7年的調味酒,調制出一款打敗這個產品的酒。
再度確定了南坪大曲的特點后,許建業給自家的第二款酒,確定了風格。
入口順,入喉凈,各味協調,恰到好處。
沒有高年份的調味酒,許建業能做的,就是揚長避短,從‘入口’入手,將入口順作為優點。
畢竟,89年降度降價大戰開始,連五糧液也會出一款38度的產品,到時候‘健康飲酒’的概念,會被提出來。
所以,許建業要趁著這個東風,先調制出一款42度的白酒。
口糧酒要滿足老酒鬼的需求,也就是足夠的‘爆’‘醇厚’,度數不能太低,至少是52度。
而晴川大曲,更多的定位是聚會,商業應酬,所以度數定在42度,強調入口順、低度健康的理念。
當然,其中更重要的原因,42度比52度低了很多,可以加入更多的水,能讓家里的存貨,勾調出更多的產品。
確定好目標,許建業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右腳的扭傷,在涂了藥的情況下,已經好轉,他緩緩挪著腳,開始從一個個酒壇中打出樣品,開始勾調起來。
一旁正在小心翼翼貼標的許梅見狀,低聲道:“媽,你說哥啥時候學的調酒啊?”
劉桂花拿著酒吊,沉默片刻,這才回道:“你爸留下來那么多的調酒筆記,你五哥可沒少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