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半，周陽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家門。

冰涼的自來水拍在臉上，讓他混沌的思緒稍微清醒了些。

他抹了把臉，掏出手機點開“東方財富”APP，屏幕上那幾道刺眼的綠色曲線像刀子般扎進心里，半年前被套牢的股票，至今仍在谷底徘徊。

“狗莊家，就知道收割散戶！”周陽狠狠啐了一口。

十萬本金如今只剩三千，這個數(shù)字讓他的胃部一陣絞痛。原本指望能回本，結(jié)果越陷越深。

直到上周，其中一家公司因股價跌破底線被強制退市，周陽這才如夢初醒，咬牙割肉拋掉了另一只虧損80%的股票。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他清空了所有持倉。當看到【螞蟻科技】的走勢圖時，周陽瞳孔微微收縮，幾乎沒有猶豫，他點下全倉買入的按鈕。

“二十萬，全押上了......”

周陽盯著交易成功的提示，喉結(jié)上下滾動。

這是他能拿出的全部家當——前些年在大城市打拼攢下的四十萬，加上之前跑外賣的血汗錢，要不是三年前父母那場大病花掉十多萬......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沙發(fā)上，周陽癱軟地陷進靠墊里。恍惚間，他夢見自己化作一只飛鳥，在凜冽的寒風中展翅翱翔。

直到刺耳的鬧鈴聲撕碎這場美夢，才驚覺后背早已被汗浸透。

“喂！誰??？”

周陽拿起手機，迷迷糊糊的問道。

聽筒里傳來一陣清泉般的女聲：“您好，請問是'不洗臉的花臉貓'先生嗎？”

那聲音帶著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軟糯，尾音微微上揚，像片羽毛輕輕掃過耳廓。

周陽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是......是我。”

“抱歉這個時間打擾您。”女聲溫溫柔柔地解釋，“您預(yù)定的洗衣機，原定下午取貨，但您沒有來......”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滿，“您要是不需要的話，我賣給別人了哦！”

周陽瞥見墻上的掛鐘——15:37。他抓了抓睡成鳥窩的頭發(fā)，“該死，沒想到我睡了這么久，請等我一會兒，馬上到?！?

掛掉電話時，他聞到自己袖口殘留的煙味，突然有點后悔起了這么個網(wǎng)名。

周陽來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皺巴巴的T恤，“確實有點太邋遢了。”

他胡亂捋了捋翹起的頭發(fā)，還是感覺不滿意，索性擰開噴灑，洗了個冷水澡。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周陽來到了一個叫做“博源府邸”的小區(qū)門口。

他按照約好的地點上了樓，穿過一個貼著古典花紋墻紙的長長走廊，敲響了1602室房門。

門開時，一股幽香撲面而來，混合著酒精和某種昂貴的香水味。

一個年約35歲左右的女人倚在門框上，真絲睡袍的腰帶松松垮垮地系著，領(lǐng)口處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她的卷發(fā)慵懶地垂在鎖骨處，發(fā)尾還帶著微微的濕氣，像是剛沐浴完。

“比我想象的年輕?！?

女人紅唇輕啟，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

周陽感覺口干舌燥，“靠！滬上阿姨??！這長得也太...太有韻味了吧！”

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滑向她裸露的腳踝——纖細白皙，涂著暗紅色的指甲油，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顧曼?！彼晕医榻B道，示意周陽進門。

紅色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陽的心尖上。

周陽跟在顧曼的身后，一眼瞥去，發(fā)現(xiàn)好幾瓶紅酒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屋子里彌漫著濃郁的酒氣，客廳寬敞得令人窒息。

周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墻上——那里本該掛著結(jié)婚照的位置，現(xiàn)在是一幅充滿張力的抽象畫，扭曲的紅色線條像火焰般燃燒。

“洗衣機在洗衣房?！鳖櫬崎_一扇磨砂玻璃門。

那臺德國進口的洗衣機上貼著全新的標簽，旁邊衣籃里堆著黑色的絲襪和紅色帶花邊紋的內(nèi)衣。

周陽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血脈噴涌，“你......的？”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對呀！喜歡嗎？”

顧曼笑了笑，挑逗似的拿起幾條絲襪，指尖在布料上輕輕摩挲，“前天買的，總共穿了一兩次，要不，送你幾條？”

“?。窟@么直接嗎？”

周陽吃了一驚，“滬上阿姨，果真玩得花??！”

“嗐，喜歡就喜歡唄！哪個男人不喜歡？現(xiàn)在都21世紀了，不要那么封建。”

她突然靠近一步，周陽能聞到她發(fā)絲間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一絲酒香，“交過女朋友沒？”

洗衣房狹小的空間突然變得逼仄。她的膝蓋不經(jīng)意間蹭到周陽的大腿，絲綢睡袍下擺掃過他的小腿。

周陽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敞的領(lǐng)口——黑色蕾絲邊若隱若現(xiàn)，下邊是一片波濤。

他感到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冷靜，冷靜，周陽啊周陽，可別見色起意，說不定是仙人跳呢！”

周陽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動聲色的說道，“洗衣機我就搬出去了哦！咸魚上說好的價錢，可別想漲價。”

說著準備動手搬洗衣機，顧曼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她的指尖冰涼，觸感卻異常清晰，“急什么？”

顧曼轉(zhuǎn)身時，睡袍腰帶輕輕擺動，“要不要先陪姐姐喝幾杯酒再走？實在太寂寞了?！?

周陽的心跳得厲害，他深吸一口氣，在心里狠狠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姐，您說笑了?！彼麖娧b鎮(zhèn)定地扯了扯嘴角，“我這人酒量差，一杯就倒?！?

顧曼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手臂，觸電般感覺讓他渾身一顫?！澳钦冒?，”她聲音輕得像是耳語，“姐姐這兒有客房。”

周陽呼吸急促。他聞到顧曼身上高級香水混合著紅酒的香氣，突然想起上個月在反詐APP上看到的那則新聞——某男子被“酒托女”騙走全部積蓄。

“真不巧，我待會兒有事，下次再喝?！彼首鬏p松地笑了笑，手上暗暗使力，想要將洗衣機拖到外邊。

顧曼突然按住洗衣機，涂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塑料外殼上輕輕敲打，“這么著急走？”她歪著頭，睡袍領(lǐng)口微微敞開，“是怕姐姐吃了你嗎？”

周陽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顧曼的領(lǐng)口，又趕緊移開。

他忽然感覺到有點燥熱，雖然屋內(nèi)空調(diào)溫度只有十來度。

“這...有點刺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