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意式咖啡機裊裊冒著熱氣，濃郁的焦糖香撲鼻而來。

顧曼從酒柜取出兩個高腳杯，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表演。

“威士忌還是白蘭地？姐姐調的酒可是一絕。”

未等周陽回答，顧曼就打開了一瓶標著“XXO”的紅褐色厚重水晶瓶。

她倒酒時，睡袍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精致的卡地亞手表。周陽注意到表帶下隱約有道淺色疤痕，像是被什么鋒利物品劃傷的痕跡。

“自殘？還是不小心被劃傷？我要小心點，現在社會環境不景氣，小仙女誣告信滿天飛，咱們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周陽微微起身，客氣的接過酒杯，并沒有立即喝，而是借著起身的機會快速用眼角余光瞥了下四周。

房間很大，靠窗處坐落著一架鋼琴，琴臺上攤開著一本書。

“《包法利夫人》”——周陽下意識念出了書名。

顧曼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你看過？”她抿了一口紅酒，在杯沿留下一個曖昧的唇印。

周陽點點頭，引用書中的內容說了一句俏皮話：“你的笑如同書中的艾瑪一樣，可以讓整個房間都明亮起來。”

要是其他人在場，肯定會鄙夷的嘲諷道：“周陽你這家伙，又在裝文藝青年騙小姑娘，不對，是騙小阿姨。”

“嘻嘻嘻......！”

顧曼笑靨如花，她目光直直望進周陽的眼睛，“永鎮的生活太乏味了，不是嗎？”

她的聲音像羽毛般輕柔，“艾瑪總在等待，一場舞會，一次偷情，或者......一個能讓她心跳加速的瞬間。”

杯中的紅酒晃動著，倒映出她微微瞇起的眼睛，“你說，她到底是在追求愛情，還是在逃離自己？”

“也許兩者都是。”周陽的聲音比想象中低沉，“就像她對著鏡子練習殉道者的表情，卻分不清是在扮演虔誠，還是在嘲弄虔誠。”

顧曼的睫毛輕輕一顫，紅酒的倒影在她眼底碎成星星點點的光斑。

周陽繼續道：“包法利夫人錯把激情當救贖，可我們誰不是在自己編造的故事里...”

他忽然站起來走到鋼琴邊，伸手按住被空調風吹起的書頁，正好停在艾瑪跪在魯昂教堂那段。

“一代文豪馬爾克斯說過，任何年齡的愛情都是合情合理的。”周陽停頓了一下，又走到顧曼身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所以，尋找最完美的自己吧！”

顧曼眼睛里閃爍著星星，面頰紅得像蘋果，她有些嬌羞的低下頭，嘴唇緊繃，緊接著似乎下定了決心，仰起頭堅定的看著周陽。

濕熱的呼吸撲面而來，顧曼的紅唇距離自己不到兩公分，她的雙眸柔情似水，臉上露出期待與鼓勵。

似乎只要周陽愿意，嘴唇隨時可以貼上去，或者說是咬上去。

落地窗外，夕陽將整個城市染成琥珀色。適時的爵士樂如水般流淌而出。

“夫人，會跳舞嗎？”周陽突然問道。

顧曼輕輕點頭，她雙手摟著周陽的肩膀，隨著節奏輕輕搖擺，睡袍腰帶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味道，兩個優雅的舞步在舒緩的音樂中跳躍。

探戈，又叫做“三分鐘的舞蹈。”

顧曼的紅唇吐出這個詞時，周陽的右小腿肌肉條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

這讓他想起大學時那段歷史——為了追求蘇曉晴，他苦練三個月探戈，還自封“華科舞王”。

可惜現實很骨感，每當周陽摟著舞伴殺氣騰騰地踩拍子時，圍觀群眾都會默契地掏出手機，并親切地稱呼他為：“電線桿上蹦跶的蛤蟆。”

最絕的是畢業晚會那晚，他一個利落的甩頭，眼鏡片直接飛進了前排院長的紅酒里。

后來校園論壇熱帖標題是：《論探戈與暗器的跨界可能性——記周陽同學對舞蹈藝術的另類詮釋》。

音樂逐漸低沉了下去，顧曼緊緊摟著周陽的腰，意猶未盡的吹著香氣：“要不，去臥室里，試試別的？”

“夫人，賣藝不賣身啊！再說了，臥室里太過暗淡，我覺得這客廳就挺好，蠻明亮的。”

周陽哭喪著臉，生怕走進臥室后，門后突然跳出三五個大漢來。

“呀！你喜歡大廳做這種事？那邊有落地窗，說不定有人會暗暗的拍錄像，不過我喜歡你的提議。”顧曼踮起腳尖，輕咬住周陽的耳朵，幽幽說道：“畢竟，刺激嘛！”

“啊？夫人還...蠻開放的！”周陽頭大，自己一時興起陪這位夫人跳了支舞，結果事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陪她試試別的？

NoNoNo！

周陽可是位正人君子，至少他自認為是。

文藝歸文藝，要是將文藝談到了床上，那可就一點都不搖滾了。

“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手機聲救了周陽，他一把接起手機：“喂！老板啊！您要的貨物我馬上運到了，請您稍等一會兒，啊？您說什么？超時要扣錢......不要啊.......！”

周陽哭喪著臉，雙手無措地揮舞著，“完了完了，我要被扣錢了，得要趕緊走了，晚上再會，我尊敬的夫人。”

說著連忙沖進浴室，將洗衣機扛起來，踉踉蹌蹌的走進電梯。

“夫人，晚上記得準備拉菲哦！要82年的，還有白色的舞裙，我會盛裝出席的。”

“晚上見！”

顧曼站在原地，紅唇微張，指尖還保持著捏耳墜的姿勢。她望著空蕩蕩的樓道，電梯的紅色數字正一層層往下跳。

“......哈？”

顧曼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笑出聲來，“這小子......”她走到窗前，正好看見周陽歪歪扭扭地扛著洗衣機沖出小區，活像只偷了南瓜的倉鼠。

“82年拉菲？白色舞裙？”顧曼把玩著手機，望著樓下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輕聲道：“今晚的舞會...看來得準備點特別的驚喜。”

......

“好險好險，總算出來了，幸虧我聰明。”

周陽坐在一輛三蹦子上，擦了一把額頭沁出的汗。剛才那莫名其妙的電話，自然是他弄的騙人的把戲。

“叮！”

“完成情報收集任務，玩家等級升至3級。”

腦海中的提示讓周陽有些雀躍，“嘿嘿嘿，小爺我使用美男計，總算將那件藏著金條的洗衣機弄到手了。”

“不過，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道德？那女人丟了金條會不會報警？”

“要不，還回去？”

周陽忽然有點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