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燭開始在圍繞著舞池中心走了起來，韓玥保持著半步距離跟隨著。

謝燭始終都沒有說話，這讓韓玥松了一口氣。

她剛剛差點以為謝燭是那種處處留情的情場老油條，借機對她有發(fā)起攻勢有所企圖呢。

畢竟連傳說中的稽查雙姝白小薇都被拿下了……

只不過謝燭的調(diào)查方式讓她有些困惑。

他既不像鑒識人員那樣采集物證，也不像偵探那樣尋找線索，而是在空氣中虛劃著什么手勢。

就好像在尋找什么一樣。

“完全感應不到啊……”

謝燭在心里喃喃自語著，指尖泛起一簇微不可察的黑焰火星。

他凝視著地上呈放射狀分布的尸體。

只是普通的駭客襲擊嗎——

就在謝燭準備下定論時，突然，一股陌生的信息洪流從腦海深處涌現(xiàn)——

硫磺與汞的氣味、燒杯沸騰的咕嘟聲、還有那些禁忌的煉成陣。

那是……

來自色姐姐煉金術士的知識記憶？

謝燭一愣。

他指尖的黑焰不自覺地跳動，在空氣中灼燒出扭曲的波紋。

謝燭急忙收起力量。

但隨即也有了猜測，是黑焰的作用。

之前色提過，她被竊取能力時候看到的就是黑焰，所以這是在發(fā)揮作用了？

謝燭試著催動體內(nèi)力量。

卻只激起幾星轉(zhuǎn)瞬即逝的火花，什么都沒發(fā)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目前只有階段一，只能獲取知識片段而非完整能力？

但此刻，這些破碎的煉金學識已足夠驚人。

當謝燭再次環(huán)視現(xiàn)場，那些看似雜亂的尸體突然呈現(xiàn)出規(guī)律的排列——

顯露出隱藏的獻祭法陣紋路。

每具尸體的位置都是經(jīng)過計算的，有誘導性的排布在特定位置。、

“原來如此……”

謝燭低聲自語。

眼前一切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用于晉升使徒的獻祭陣，并且需要大量男女尸體作為祭品。

還是個老朋友的序列。

尸語人序列。

謝燭有些恨屋及烏，心里不免吐槽起來，好歹一個邪神，天天要信徒弄一些尸體當祭品。

留著腌臘肉啊。

他循著獻祭陣能量流動的軌跡，很快鎖定了的核心節(jié)點。

“尸語人...地下...”

謝燭瞇起眼睛，視線鎖定舞池中央那塊略顯突兀的幾塊地磚上。

他厲聲喝道：

“退后！”

韓玥愣了下，但是他反應迅速，立即后撤數(shù)步。

只見謝燭從背后抽出生銹斧頭，瞄準地面上那處看似普通的地磚，猛地躍起劈下——

“轟——！”

地磚碎裂的瞬間，隱藏在地下的空間暴露無遺。

謝燭站在破洞邊緣，看著剛才那個同齡巡查。

“這就是你們所有人都得等我的原因?！?

謝燭讓所有人先等等，自己手持斧子緩緩接近地板上的破洞。

他站在洞口，向里面看去。

一個全身青灰的男人靜靜躺在地上，扭曲的面容凝固著最后的恐懼。

尋求邪神賜予時候失敗了嗎？

謝燭思索著。

隨即單膝俯身，指尖懸停在尸體上方三寸處，感受不到任何生命跡象或多少使徒力量殘留。

確認安全后，他才抬手示意。

韓玥身后兩名巡查立刻跳了下去。

當那具青灰色的赤裸尸體被抬上來，所有人都對謝燭投去驚訝的目光——

他究竟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具地板下的藏尸的，明明只是帶著他們隊長在場地里走了一圈。

“我們看看吧。”

謝燭對韓玥說道。

“好?！?

韓玥戴好防護手套，專業(yè)地翻檢尸體。

尸體表面沒有任何外傷，但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從尸體僵硬程度來看，顯然已經(jīng)死亡超過12小時，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風干成了干尸。

“案中案？還是巧合。”

韓玥皺眉，開始思索著。

謝燭蹲下身，借助色姐的知識。

很快發(fā)現(xiàn)異常：獻祭陣很完整，唯獨缺少了防護——

本該銘刻在四角的防護符文一片空白，這是避免聽到邪神聲音時精神失控的必要防護措施。

這種低級錯誤，就像拆彈專家忘記穿防爆服一樣荒謬。

所以，這個人費盡心思完成了獻祭陣，最后卻沒有使用。

他到底想要什么？

謝燭還在思索，韓玥巡查長已經(jīng)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死亡時間與踩踏時間不符，應該是另一起案件，只是碰巧被您發(fā)現(xiàn)了。”

她說完自己的猜測后望向謝燭，很想聽聽這位特搜科長官的見解。

“這是一起案件?！?

謝燭盯著好奇的韓玥，想起隊長的叮囑——

不能讓公眾知道使徒的存在，必須將涉及超凡的事件偽裝成普通案件。

“而且是……典型的賽博邪教祭祀?！?

他站起身，開始思考怎么騙人。

“跟我來?！?

謝燭帶著林玥順著樓梯來到二樓的環(huán)形走廊，停在一處斷裂的監(jiān)控攝像頭下方，這個角度正好能俯瞰整個舞池。

“看那里?！?

他指向下方舞池：

“從這個角度看，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了嗎？”

韓玥俯身向下望去...

韓玥俯身時，一縷碎發(fā)從耳后滑落。

仔細觀察了一會，她的瞳孔突然放大——

下方那些看似雜亂的尸體，從這個高度望去，竟呈現(xiàn)出精密的放射狀排列。

每具尸體的手臂，軀干都像經(jīng)過測量般指向中心點，構(gòu)成一個巨大的逆五芒星。

“每一個死者都被刻意驅(qū)趕到特定位置的?！?

謝燭解釋道。

他伸手，用指尖在空中勾勒出無形的連線。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是經(jīng)過精密計算的節(jié)點?！?

謝燭拿著色姐姐的知識現(xiàn)學現(xiàn)賣，也幸好他們現(xiàn)在是他們聯(lián)通著的。

“這是一起邪教殺人事件，而這些人，都是祭品?！?

遇到解釋不清地事情，就往邪教這方面推，算是特搜科的慣例了。

韓玥作為年紀輕輕的巡查長也確實敏銳。

在謝燭的指導下，很快舉一反三。

“所以核心祭品就在那里，她的指尖停在圖案正中央?！?

“沒錯?！?

“長官?！?

她突然抬頭，眼睛里微微泛著光。

“我是夜都綜合稽查學院全校第二名畢業(yè)的，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提升專業(yè)能力?！?

她的聲音帶著克制的困惑，手套攥緊欄桿。

“可為什么你說的這些知識從不納入常規(guī)培訓？這些明明可以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降低傷亡率的?！?

謝燭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心想這要怎么解釋呢？

還要公開講授。

難道我們以后要在培訓課堂上說：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講第一課，邪神為什么會關注到我們這些凡人。

簡單說——

就像我們回家時候路過一棵大樹，突然看到螞蟻排成‘幾何SB’形狀，你會不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

想了想后，謝燭立即正色道：

“我們處理的案件非常危險，特搜科的死亡率也很高，所以我們只招收精英中的精英，這是對你們的保護。”

謝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心想自己這種被抓進來當牛馬的應該也不多。

“所以只有白小薇才能加入特搜科？”

韓玥不依不饒。

“我比她差幾分，所以就不行？”

謝燭的瞳孔微微擴大——

他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什么情況！

還有，她比小薇差幾分，她是第二，那小薇豈不是……

這不可能啊。

——

“阿嚏……”

小薇趴在辦公桌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臉往印著謝燭Q版照片的抱枕上蹭了蹭，換了個姿勢繼續(xù)倒下了。

墻角的桌子下面，橫七豎八地放著一堆獎杯，上面落滿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