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燭的表情瞬間凝固：

這不可能啊。

小薇他是了解的，連槍都握不穩啊……她們兩個人還一起去靶場打過手槍的。

就是那次謝燭選擇了左輪作為自己的武器。

“她是我們那屆的狀元，我們是同期。”

韓玥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槍套。

“整整四年，我一直屈居第二，無論我怎么努力，可最后都會和她差上一點，就好像有一道墻在我們中間一樣。”

謝燭心想你說的那個還是我認識的小薇嗎。

“最可笑的是……”

韓玥的聲音突然有些凝滯。

“她從來不看成績榜，就像那些讓我拼盡全力的東西，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謝燭心想她一個辦公室文員看成績榜單干嘛啊。

“抱歉，失態了。”

韓玥急忙擦了擦眼角。

“聽說你們已經同居了？”

她岔開話題。

“沒有！”

謝燭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八度。

“當時我家被人安裝了炸彈……”

“嗯，我聽說了，你也受了很重的傷是吧。”

韓玥看著謝燭：

“她現在應該像你一樣優秀，總是處理著最危險的案件，早就把我遠遠拋在后面了。”

韓玥的聲音很是失落。

謝燭這才注意到她制服袖口磨損的線頭——

不用想了，那就是長期加班的痕跡。

這位驕傲的女人，面對曾經視為對手的人，此刻卻發現對方已經把自己遠遠拋在身后，永遠也追不上。

這種不甘與失落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可是小薇她——

現在就是個咸魚啊，謝燭在內心大喊。

每天處理最危險的事件就是復印文件時候別被咖啡燙到嘴啊。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效果會更糟吧。

多半會被這個姑娘當成是在羞辱她吧。

“長官……”

她生硬地轉回正題，聲音里還帶著未褪盡的鼻音。

“接下來行動方案有計劃了嗎？”

這次她沒再搶先發表意見，而是詢問謝燭。

謝燭目光掃向舞池，那些詭異扭曲的尸體肯定不能放在這里了，也不能簡單的交由殯儀館處理。

只能有特搜科先集中起來了。

畢竟，這些都是作為邪神祭品，說不定那具尸體已經異變了。

至于那個布置獻祭儀的人……

必須盡快找到。

如果他真的尋求成為使徒，那么第二場獻祭很快會來。

謝燭轉身走向樓梯。

“目標會繼續選擇人群密集處的地方舉行獻祭儀式，這些你應該知道怎么處理。”

他的意思是我不懂這些，你來搞定。

但韓玥想當然地以為這是對她的考校，頓時有了干勁。

“是，長官！”

他看了一眼那些尸體，

“這些尸體需要專門處理，麻煩幫我通知特搜科。”

當兩人回到一樓時，年輕的巡查們敏銳地發現自家老大的眼眶泛紅。

幾個年輕警員交換著眼色，暗自猜測這位特搜科長官究竟說了什么——

他該不會是個專門禍害女同事的情場殺手鬼見愁吧？

謝燭對四周投來的敵意目光渾然不覺。

他此刻只想盡快揪出那個妄圖晉升使徒的瘋子，然后一槍崩了對方，早點下班回家。

“不是說好走個過場嗎……”

他暗自腹誹，這運氣真是見了鬼了。

“我們先回總署，分析一下后續吧。”

謝燭揉著太陽穴說道。

幾名巡查臉上紛紛露出慍色，怎么，還想跟我們一起回去，都有了白小薇了，還要對我們老大下手，給別人留點活路吧。

現場一名年輕巡查忽然說道：

“長官……我們的指揮車剛被其他部門借調看一輛，座位可能不夠。”

“對對……”

其他干員立即附和道。

“哦，這樣啊。”

韓玥沒有多想，隨口問道：

“誰借走的？”

“管控部開走的。”

“執行部開走的。”

兩名巡查異口不同聲地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

“是執行部……”

“是管控部……”

兩人再次異口不同聲地說道。

看著自己這些不靠譜的下屬，韓玥微微嘆息一聲，心想還想在這位特搜科長官面前表現一下團隊素質的。

白小薇就算在優秀，也不可能在特搜科獨立帶隊吧。

“謝長官，你自己開車來的嗎？”

“是啊。”

“那我搭乘你的車回總署。”

韓玥說道。

“其他人你們自己開車回去。”

這話說完，眾人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大尾巴狼一樣，臊眉耷眼地露出沮喪的表情。

那個出主意說車被借走的年輕巡查，此刻正被同伴們在后面猛踹屁股。

謝燭也不好拒絕。

眾人紛紛前往俱樂部的停車場。

彗星摩托感應到謝燭后，立即亮起大燈，幽藍的懸浮光焰在底盤下流轉。

這時候所有人才發現，謝燭居然是騎摩托來的。

韓玥看了看那輛造型精巧的彗星，也沒多說什么。

畢竟她的職業不允許太過拘泥小節，這點肢體接觸實在算不得什么。

她利落大方地坐在了車前座上，這意味著謝燭只能坐在后面環抱著她了。

這樣也好，她并非使徒，坐在后座確實比較危險。

于是，那十幾個巡查就這樣目送著自家老大近乎于坐在謝燭懷里，然而隨著摩托緩緩升空遠去。

待他們消失在天際后，眾人立即圍住那個謊報車被接走的年輕巡查，開始對他進行“友好”的圈踢。

——

回到稽查總署后，謝燭先到22樓向李昂匯報情況。

幾句話簡單說明后，由于涉及使徒及超自然力量，他必須親自處理后續事宜了。

得到授權后，謝燭乘電梯前往位于下三樓的治安部——

這是稽查總署人數最多、事務最繁雜的部門，也是與民眾接觸最頻繁的機構。

也因此它們樓層都在下面，方便出動，以及應對各種市井事件。

韓玥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兩人并肩走進辦公室。

一路上，不少治安部的干員投來質疑、嫉妒甚至仇恨的目光，甚至有人就差罵出了聲：

從口型看，應該是：

“禽獸！”

韓玥將謝燭引入自己的辦公室，泡了兩杯咖啡后，隨即兩人對坐著開始分析起案情。

“接下來，兇手會在哪里出現？”

謝燭問道。

他擅長動腦子的事情，所以就直接問了。

韓玥想了想，她之前初步將兇手身份鎖定在內部員工作案。

這是一個突破點。

不過，她現在有點不敢在謝燭面前露怯，于是微笑著道。

“長官，你怎么看。”

謝燭心說我不知道啊，他隨口胡說道：

“坐在這，等他打電話過來。”

話音剛落，旁邊辦公桌上固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后，韓玥立即按下免提外放：

“韓巡查，你阻止不了我的成神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