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女俠——”

那道雷霆收住，化作一道球形領域。最中央，正是晏雪辭。

“你，你跨入領域了？”

晏雪辭輕輕點頭。她伸手招來一道雷霆，解釋道：

“身體、內力、精神、念力。此四物以心統御，就是領域。”

“你不是剛踏入先天嗎？”

晏雪辭贊同地點點頭。

“后天時期，無法操控內力。我確實是剛突破先天，才能做到以刀御四物。”

炅明淵一時無言。

他是這個意思？

跨入行星級，不是得先追求兩者結合，再追求三者結合，最后追求四者結合？

直接刀御四物什么鬼...

不走三樓，直入四樓，這不是掛壁？

見炅明淵這樣的表情，晏雪辭嘴角噙住笑意。她忽然之間心情頗好。于是道：

“走吧，先回玄霜城。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炅明淵眼睛猛然一亮。他當然想學！

兩人不準備去管草原上必將出現的諸多紛爭，化作兩道流光，往玄霜閣去了。

......

玄霜城，深夜。

不同于往日夜間的繁華喧鬧，這座城市如今道廣人稀，顯得有些寥落。

只有一列列披甲帶劍的衛士，持著燈籠，巡邏街道。

炅明淵跟著晏雪辭往下落，心里驚異，忍不住道：

“晏女俠，這...何至于此？”

晏雪辭搖搖頭。

“我突破先天后，一直閉關吸收火晶。此地事情并不清楚。

走吧，問問就知道了。”

兩人飛進內城，往最中央亮堂堂的大殿去。

晏雪辭似乎對此地頗為熟悉，介紹道：

“那里是理事大殿，是用來宣讀閣主法旨的地方。其上方有一座閣樓，乃稱玄霜閣，是閣主與先天長老們議事之所。”

“玄霜閣？”

炅明淵有些疑惑。

“說起來，晏女俠，我們宗門，為何起名玄霜二字？玄霜總領氣候濕潤溫和，恐怕不以秋霜著稱吧。”

晏雪辭輕聲道：

“這和萬年前的上古傳承有關。”

眼見快要抵達理事大殿，晏雪辭止住話頭，道一句：

“總領的藏書閣里有這些秘聞，你閑著無事，可以去看看。”

說著，兩人聽見大殿內的爭吵聲，對視一眼，飛進去。

“......不能退！天山南界乃祖師建立基業之地，是玄霜祖地！怎么能拱手讓人？”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這樣的道理，韓長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嗒。

炅明淵與晏雪辭落到光滑青磚上。炅明淵踏著獸鋼戰靴，此時落下，發出一聲金石悶鳴。

引得殿內九人都扭頭看來。

炅明淵大眼一掃，除最角落縮著脖子的董觀復外，都不認識。

一個老頭瞪過來，張口斥責

“你們是什么人，衛士呢——”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趕忙攔住：

“哎，韓長老，這位是我們玄霜閣的麒麟子，晏雪辭。

年僅十八，已然名列真傳！”

那韓老頭這才坐回去，眼里露出些和藹：“原來是閣內菁英子弟。那個男娃，也是核心弟子？”

中年男人扭頭看一眼炅明淵，倒有些踟躕，問道：

“晏雪辭，你身旁是何人？為何來理事大殿？”

旁邊的董觀復趕忙解釋：“他名叫炅明淵，是逝川長老親傳弟子。”

這話引得眾人都朝炅明淵看來。

晏雪辭卻沒理會這些。她一邊往前走，一邊道：

“巴潤已被我殺死。奉逝川長老令，我為新一任閣主。”

這話一出，滿座嘩然。

晏雪辭之名，響徹玄霜，自登頂玄榜始，不過一年半。

先天長老，一次閉關，十年八年也是常事。因此殿內認得她的，其實只有中年男人一人。

在眾人眼中，她不過是一個十八歲小女孩。所謂核心弟子...有沒有后天九重，恐怕還不好說。

于是打量的目光變得復雜了些。

一個珠圓玉潤，道袍被凸顯出妖嬈，偏偏卻神情端莊的女人冷哼一聲：

“曹介，這就是你說的麒麟子？她知道巴潤是誰么？！”

中年男人正是曹介。他訕笑幾下。

這女人乃是蘇越分領的鄧溪昀，玄霜閣此前唯一一位女性先天。曹介對她...頗有些追求之意。

故而他把頭一轉，朝晏雪辭呵斥：

“巴潤長老——”

他習慣性道出長老二字，立刻覺察到不妥，緩了口氣，再道：

“巴潤逆賊乃是先天六重。別說你尚不入先天，入了先天，你又怎敢言殺死巴潤？”

晏雪辭眸光平淡。

她伸出手，握拳。

于是萬道雷霆忽然被她握在掌中。紫蛇一樣的電芒刺破空氣，發出噼啪炸響。

一時間，連空氣似乎都停止流動。

寂靜的大殿里，電芒炸響聲愈發震耳。

“領、領、領、領、領域！”

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打破寂靜，忽然之間，六道身影竄過來，目眩神迷地觀摩在空氣里游動的紫蛇電芒。

韓老頭顫巍巍地伸出手，略略觸碰到一根細小電芒。

“嘶！”

他手被電得麻痹，臉上皺紋反倒卻露出開心到極點的笑：

“好！好！好！真是我玄霜閣麒麟子！”

其余人一見，知道乃是貨真價實的領域，紛紛喜笑顏開。

大殿里的焦躁氛圍頓時一掃而空。

“好了。此時并非常時，一切從簡。

正好眾位長老都在。我為閣主，可有誰有疑議？”

韓老頭當先道：

“沒有！誰會有？”

眾人都笑著道：“沒有沒有。”

等到曹介也笑著自嘲后附和，殿內人都看向鄧溪昀。

鄧溪昀冷艷的面容依然端莊，輕聲道：

“我也無異議。”

晏雪辭于是坐上主位，開始詢問玄霜閣現狀。

炅明淵默默坐到董觀復身旁，聽著眾人交談。

原來，天鋒門派人傳來消息，只要獻出天山山脈中歸屬玄霜閣這處地域，天鋒門一十三位先天就此退去，再不入玄霜閣。

天山鐘天地之造化，山中靈草甚多。玄霜閣每年煉制的丹藥，其實材料大多源于此處。

其他分領開辟的靈草圃，加起來都比不上天山。

但——

天山上靈草，對先天長老，又沒有用處。

只有一個玄霜閣祖地的名頭，讓長老們顧忌幾分。

但這樣，也有兩人不愿為此廝殺。還有三四人猶豫不定。

‘說是猶豫，其實還是不愿死斗。’

炅明淵感嘆一聲。

晏雪辭淡淡道：

“如果逝川長老輸了，天鋒門那位宗師，有可能斬草不除根么？”

殿內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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