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不除根？
這自然不可能。
曹介嘆一口氣，道：
“閣主，我等也知曉這一點。逝川長老如果輸了，不論我等如何做，都是一死而已。
但，”
他頓了頓，臉上有些泛紅，繼續(xù)道：
“但逝川長老如果贏了。哪怕祖地丟了，甚至讓給天鋒門幾個分領，甚至給出些天材地寶...只要我等活著，不是更能幫助逝川長老重建玄霜么？”
本來漫不經心，思索著萬年這個特殊數字的炅明淵，聽到這話，有些震驚。
人竟然能臉皮厚到這種地步？
他忍不住道：
“曹介長老，那南方的妖獸怎么辦？”
曹介理所當然：
“后天武者去抵擋后天妖獸。逝川長老有機會歸來，諒那群妖獸也不敢以先天壓后天。”
“如果——”
他猛然止住話語，想著：
‘眼前這小子是逝川長老的弟子，某些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但殿內眾人，哪個不知道他后續(xù)話語？
無非是逝川長老死了，如今的抵抗都成了無用功。
‘無用功？！’
炅明淵心中惱怒，張口就問：“那我?guī)煾笧槭裁幢Ｗo你們。當寵物嗎？！”
“你！”
曹介猛然扭頭，盛怒出聲。
旁邊的鄧溪昀白皙的右手輕輕按到曹介手腕上。
一股微妙的壓迫，透過衣料，被曹介清晰地感受到。
他心中一蕩。
“曹介，不要這樣。”
鄧溪昀看向炅明淵。那雙冷如秋霜的眼眸此時竟然稍稍化凍，波光瀲滟。
她輕啟雙唇，聲音清冷中帶一點誘惑的低啞，偏偏神情端莊，道：
“炅少俠此話，雖有些直白，但道理卻也沒錯。”
炅明淵眸光沉了沉。
如果他真是十七歲少年，被曹介怒吼聲一嚇，忽然被如此美艷的姐姐解圍，恐怕很難不心生好感。
更何況香風襲人，聲音嬌媚...無不斬男。
但他只是道：
“你說得對。”
晏雪辭心里稍起波瀾。
她輕輕敲擊桌子，吸引來眾人目光：
“我的意見是，我留北，拒天鋒。你們南下，擋妖獸。”
“誰有不服，可以退出玄霜閣。”
一片寂靜。
“接下來，討論一下人員安排......”
......
深夜。
董觀復為炅明淵、晏雪辭安排了住房。
炅明淵盤膝坐在床上，沒去想殿內的爭吵。他手托著下巴，反而想道：
“萬年，乃是一紀元。這顆星球，會不會是萬年一場大劫？”
“拋下這么多超出常規(guī)的秘籍，不允許發(fā)展科技——”
“咚咚...咚”
‘嗯？有人敲門？’
炅明淵下了床，拉開門。
星光銀亮，微微照亮門口這女人。
長發(fā)被風吹動，飄過來一抹馨香。單薄的貼身長袍被頂出飽滿的曲線。
那雙眼睛已然全部化作一汪春水：
“明淵......”
聲音幽幽，百轉千回。見炅明淵稍稍挑眉，她道：
“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行。”
炅明淵的聲音冷淡，激得她渾身一抖。
于是飽滿的曲線跟著顫抖起來。
她輕嘆一口氣。
似乎又是一陣香風撲面。
“我與逝川長老乃是舊識。見了你，就如見到自家弟弟一般。”
見炅明淵沒什么反應，她咬一咬銀牙，心里暗惱。
‘這小崽子，不好女色？怎么誘騙他這么難。’
于是只好開口道：
“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姐姐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她輕輕轉身。腰身輕搖，宛如水波蕩漾。
炅明淵搖搖頭，直截了當地關上門。
“莫名其妙。”
他咕囔著，繼續(xù)回到自己的思索。
‘這顆星球背后，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珍貴秘法？
這雖然能讓我確定，絕不是在培養(yǎng)奴隸，但——’
但讓炅明淵眉頭皺的更緊幾分。
他如今突破行星級，必須要開始探究了。
恒星級，就是這顆星球所謂的飛升之境。
飛升到哪？
‘等明天去翻翻藏書閣。’
......
第二日，在晏雪辭的支持下，董觀復再次取得先斬后奏之權。
于是停滯一段時間的改革再次轟轟烈烈地在玄霜全境封鎖開展。
平民武者被征集入內域，以玄霜內門弟子為指揮體系，迅速組建出規(guī)模龐大的軍隊。
內陸分領沒有所謂內域，但也組建軍隊，往各處邊疆支援。
一時間，宛如停止兩千年的開拓運動再次進行。
炅明淵卻沒管外界紛擾，一頭扎進藏書閣的舊紙堆中。
他找到一堆擺放齊整的《飛升錄》。
書里記載了玄霜閣九千年以來踏入飛升之境的兩位宗師。
他們的生平，他們的語錄，他們對先天境界修煉的理解。
炅明淵把這本書一字一句地讀完。
“
...某日，凌云宗師忽召集眾位長老，言道：
‘我已成宗師之境，再有一月，即會飛升。你們需盡快突破，不然，我玄霜閣恐有傾覆之憂。’
一月后，凌云宗師飛升。
再一月，凌云宗師返回下界，召集眾位弟子，言道：
‘飛升之境，最看重武藝境界。如能成心境，大善大善。地階功法，多多習練’
經眾弟子后來回憶，凌云宗師曾展示空間之戒，能收存物品，玄妙異常。
由此可見，飛升境之玄奇。
......
惟嘆凌云宗師，此后一百年，再無下界。
”
‘空間戒指！飛升之后，獲得空間戒指？！還能帶著它回來？’
這一點信息，對于其他人而言，不算什么。但炅明淵熟讀吞噬星空原著，空間戒指的珍貴之處，他怎么會不知道？
‘沒錯了。絕不可能是培養(yǎng)努力的地方。
區(qū)區(qū)恒星級奴隸，能賣多少錢？
再小的空間戒指，也能買上人山人海的恒星級！’
最大的擔憂稍稍緩解，炅明淵再往下看。
后面有幾行補充小字。
“二百年，再無下界。”
“三百年......”
......
“七百年，再無下界。”
這字跡，越往后，越見狂亂。書寫者恐怕對凌云宗師頗為想念——
等等！
炅明淵忽然頓住，快速翻回前文，找到凌云宗師弟子名錄。
“...林愈明...”
是師父！
炅明淵心頭一震。
忽然，一個久已有之的疑惑再次浮現在他心頭。
“師父他已經領悟領域，突破恒星級，對他而言沒有門檻，最多是水磨功夫。
但他修行八百載，積累早已滿足，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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