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的激烈程度，遠高于高考錄取本身。

因為，高考，是少數狼和一大片羊在競爭。但折大的專業分流績點競賽，是一群狼之間的競爭。

接著，院長介紹了一下保研政策。

現在才09年，考研讀研還沒流行起來。而且折大保研比率很高，差不多，只要你大學期間不掛科，愿意保研，就能保研。

多的是放棄保研名額出去工作的學生。

這在2025年，是極為罕見，甚至是不可能出現的。

學生們多是為了躲避工作，為了找工作卷學歷，而選擇讀研。

這類學生，在考研時能爆發出的能量又極大。這導致那些真正想要讀研，做科研的學生，讀不了研究生。

程默的開山弟子就是如此。

他知道，他的弟子從普通一本考上211不容易，他的弟子就是想水個研究生學歷好找工作。

應用方向的研究生太難考了，理論方向的分低，她才考來的。

才成為他的開山大弟子。

可是，好些時候，程默在想，純理論都沒有沉下心來的人了，其他方向呢？

她研究不出來什么……

程默知道。

送她畢業就好，人小姑娘考個研也不容易，讓她順利畢業就好。最后，像師兄那樣，舍論文出去又能怎樣呢？

他自己的研究成果，自己愿意拱手讓人。

而且，純理論的東西，現在真一文不值。做純理論，也不需要科研經費，幾乎不需要。

誰還能說什么……

只是，他自己良心上過不去。所以，他寧可花更大的力氣，也要讓他的學生自己想出來，即便沒有任何意義。

人小姑娘也只是想找個好工作。

畢竟，是他的學生。

只是，他有些失望而已。

在老院長講保研的時候，程默醒了。他看到周圍的學生對保研沒有太大激情，很高興。

現在是奔騰年代啊——真好——

忽然，程默褲帶里的手機震了震。

邢露給他發了QQ消息。

“現在，杭城熱不熱。我穿裙子會不會冷啊？”

此時，邢露穿著一襲淺藍色長裙，坐在首都機場候機。

距離航班起飛還有1個小時。

“不會。”程默回復。

沒多久，程默的手機又抖了抖，收到邢露的信息。

“謝謝。我們學校明天才新生報道。咱們學校都在杭城，有空，一起出去玩，行嗎？”

過了會兒，程默回復：“好。”

他不該多想，邢露性格開朗大方，說這些也不會有別的意思，就是正常的朋友的社交而已。

況且，他們還是老鄉，又在異鄉。

是鄉黨的關系。

而且，大概率也就客氣一下。

沒多久，程默就收到了邢露的信息。

“嗯嗯。【表情包：開心笑臉】”

他不自覺地笑了。

看到她的表情包，程默能想到她笑的樣子。她笑起來，那雙特別好看的桃花眼很明亮，眼角彎彎，嬌艷無比。

“乖寶，你在看什么？怎么笑得這么開心。”趙絲柔笑盈盈地看著女兒，溫柔地說。

邢露慌張地按掉手機屏幕，把手機放進口袋里。

她紅了臉頰，不敢看媽媽的眼睛，眼神躲閃，說：“沒看什么。”

“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趙絲柔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頭，“有喜歡的男生也沒什么，但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有什么不高興，都可以告訴媽媽。”

“媽媽，”邢露深吸一口氣，問：“你當初是怎么把我爸追上的啊？”

趙絲柔美目微皺：“你爸跟你說‘我追的他’？”

“是啊。”

“他吹牛吹上天了！他追的我。當初，他天天騎自行車到你外公家，給你外公送臘肉。”

“這樣啊——”

邢露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

她也好想被程默追啊——此生是不可能了。

能把他追上，她就知足了。

晚上十一點半，程默打算睡覺的時候，邢露發了條QQ消息給他。

“我感覺杭城晚上的星星比重山多一些。你覺得呢？”

程默沒留意天上有幾顆星星。

她這么一說。

他還真有些好奇，爬下床，拉開窗簾的一角，仰望星空數起來。天上有幾顆星星呢？

7顆。

忽然，程默笑了。

他數杭城的星星有什么用呢？

他根本沒數過重山的星星。

沒法對比，怎么告訴她是杭城的星星多，還是重山的星星多呢？

他本著嚴謹的態度，回復她：“我不太清楚。”

等程默爬回床上，又收到了她的信息。

“晚安。”

程默看著這兩個字，感覺很曖昧。一個女生睡覺前給一個男生發“晚安”，真的很曖昧。

而且，他們之前聊的話題還是星星。

怎么說呢？

程默有理由懷疑，邢露之前說“不是”，是在口是心非。

不過，他覺得曖昧也沒什么的。

他回復她：“晚安。”

看到程默的回復，邢露高興得想從寢室小床上蹦起來。她把被子拉上來，蒙住臉，側身躺好，低垂著雙目，臉頰泛出紅暈。

她雙腿夾住被子，扭了扭，輕咬紅唇。

隨后，她給程默回復了信息。

程默的手機屏幕上蹦出兩個字。

“嗯嗯。【表情包：可愛兔子】”

少年看著憨態可掬的兔子表情包，看著兔子長長的耳朵，腦海里不由浮現出邢露頭上長出兔耳朵的模樣，胸有成竹的笑了。

回復她“晚安”，她還回“嗯嗯”。

回完“嗯嗯”還不夠，還要帶上表情包。

程默可以肯定，邢露暗戀自己。

或許是害羞，還是別的考量，她沒有直說，還口是心非。

不表白沒關系。

程默不著急。他要守株待兔，等她自己撞上來。他沒有主動挑破的打算。因為，他有點喜歡邢露，但不多。

沒到主動戳破的地步。

不主動，不拒絕，也沒什么心理負擔。

假如邢露現在表白，程默不會拒絕。

假如邢露下一秒就不喜歡他了，他也不失落。不是非她不可，如果正好順便的話，也能接受。

邢露差不多把頭都蓋在被子里了。

她目光盈盈的看著手機屏幕，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的回復。

她的心里有一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