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30左右，干船塢。

漆黑的水面波光粼粼，點點漣漪如荷花般迅速隱沒。

一艘靠岸的輪船上。

十幾個拿著沖鋒槍與步槍的警衛神情嚴肅，他們訓練有素的在船上各處巡邏。

在這些警衛的巡視下，船上沒有任何一個死角。

裴度被一個身高超過1米9的壯漢帶到一間船艙內。

進入船艙里面。

裴度看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靠里面的沙發上，手中正拿著一份文件在看。

男人身上的衣物從中間一分為二，左右兩邊的服裝顏色不盡相同，卻都是十分名貴的料子。

裴度順著頭頂燈照射下來的光線看向男人的臉。

男人的左半邊臉有著被灼燒過的痕跡，猩紅的血肉突兀的暴露著。

那張被毀掉臉呈現出一種暴怒的“情緒”，光禿禿的眼球沒有眼皮的保護，看著十分滲人，每動一下都在挑戰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與之相反的便是男人的右臉。

那是一張飽經滄桑，卻又盡顯閱歷的臉，并不算帥氣，看著卻很和善。

只是男人時刻皺起的眉頭充滿銳利，以及眉心揮之不去的陰霾，完美的消散掉這種和善。

雙面人！

裴度一挑眉頭，他竟然無法從這個的人的臉上讀取任何有用的信息。

從小父母雙亡，裴度一度養成看人臉色行事的習慣。

久而久之，裴度大概可以透過一個人的臉，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事情。

雖然并不一定準確，卻可以為后面的談話提供幫助。

“坐吧?！?

雙面人隨手將文件丟到一旁，抬手指了下一旁的單人沙發。

裴度看了眼處于陰影之中，那個渾身腱子肉的保鏢，沒多說什么，走到單人沙發那邊坐下。

“東區的銀行劫匪被殺事件，應該是你干的吧？”

裴度屁股都沒挨著沙發坐墊，雙面人的這句話讓他內心一驚。

當然，也只是震驚了一下。

裴度沒有露出破綻，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如果我說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哼！”

雙面人神色一冷，隱藏在陰影中的保鏢上前一步，露出手里的伯萊塔92F。

雙面人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保鏢。

頓時，保鏢又退回陰影之中，只是這回槍卻沒有收回去。

下馬威！

裴度算是看明白這是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該說你不愧是前任檢察官嗎？”

裴度手指摩挲沙發扶手，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雙面人一看裴度沒有被唬住，也不惱怒，只是伸手將桌上的文件推到裴度面前。

那是兩張照片。

分別進去那間公共廁所裴度本人的照片，以及出來時W·W的照片。

照片拍攝的角度幾乎正對著裴度的身體。

這說明，拍攝照片的人距離裴度不遠。

在那個時候，能辦到這種程度的人。

裴度印象中只有一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流浪漢，看上去進氣不多的那種。

“哼！”

裴度冷笑一聲，將手按在文件夾上，重新推回到雙面人身前。

“你比我想象中要還要謹慎?！?

“能在這座城市混下來，不謹慎的人早就死了?！?

雙面人拿起一只雪茄，用雪茄剪切掉一頭，不經意間露出腰側的手槍。

裴度看在眼里，心知必須說些能讓雙面人感興趣的話題，否則大概率會打起來。

裴度冷靜思考片刻，在雙面人吞吐云霧之際，也拿出那盒從便利店買的廉價香煙，拿出那個老舊的黃銅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一根。

雙方此時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裴度知道雙面人沒有一上來就用槍頂著自己的腦袋，就是照片起了作用。

或許是雙面人錯認為裴度是擁有某種能力的“超人類”，亦或是某個擁有超能力罪犯的地下勢力的信使。

未知才是最恐懼的。

裴度要是現在露怯，那就真的鐵定會打起來。

于是，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注視著對方。

一直到裴度手中的香煙先燃盡，才將局面打破。

“好了，我也不想繼續干瞪眼了?！?

裴度思路清晰，快速說道。

“搶了你軍火的人想必你也已經能確定具體人選了?！?

“差不多吧?！?

雙面人用手指將雪茄捻熄滅，隨手丟在煙灰缸里。

“很遺憾，并不是科波特先生做的?！?

“繼續?！?

雙面人顯得十分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就連裸露的左臉亦是如此。

裴度這才意識到，雙面人將照片拿給裴度看的真實目的。

一直以來。

裴度都太小看雙面人了，或者太拘泥于原著的情報了。

要知道雙面人一不靠高科技，二沒有發生變異，純粹是用智商和手腕成為哥譚地下黑幫龍頭之一。

早在裴度給出企鵝人不是軍火搶劫案的幕后指使時。

想必雙面人就已經開始著手用自己的情報網，開始調查起這件事。

但凡雙面人冷靜下來稍微思考一番，就不難猜到劫持阿卡姆囚車的另有其人。

“你猜的沒錯，動手的是別人?！?

“一個你永遠都想不到的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既然被將了一軍，裴度索性直接表明目的。

“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做的這件事，但是你得先幫我做一件事?！?

“哼！”

雙面人冷哼一聲，閉上右邊的眼睛靠在沙發上。

收到信號，保鏢剛打算動手。

只見裴度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手槍，徑直瞄準保鏢的頭。

雙面人的左眼只是虛掩著，并未完全閉上。

見此情形，饒是雙面人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驚愕。

“哈維，可能你已經調查過我，卻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情報。”

“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雙面人聞言，立刻警示起來，手已經摸在腰側的手槍上。

正當雙面人以為裴度要動手的時候。

“我并不是一個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但在必要情況，我也不討厭使用一點暴力！”

裴度卻意外的將槍收了起來，向后靠在沙發上。

“你……”

“這里輪得到你說話了？！！”

雙面人回頭看向自己的保鏢，語氣十分嚴厲。

保鏢只得又重新退了回去，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你想和我聊些什么？”

雙面人重新坐起身來，死死地盯著大半身體隱藏在陰影中的裴度。

這一刻。

雙方的地位才真正完成調換。

裴度也是嘆了口氣。

雙面人不愧是能和謎語人、小丑這種家伙斗一陣子的超級反派。

如若不是裴度有情報兜底，說不定還真的就露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