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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詭異

“好。”就一個字。

然后,他撐著扶手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著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談春花緊緊盯著他。

他走路……沒什么聲音。

木質(zhì)地板在他腳下,本該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但此刻,沒有。

他的腳落下,抬起,再落下。

整個過程,寂靜無聲。

像一片羽毛飄過地面。

當(dāng)邢牙踏上最后一級臺階,消失在樓梯拐角的陰影中。

談春花還站在原地,很久都沒動。

好一陣后,她才慢慢走到窗邊。

那束經(jīng)年還在花瓶里。

兩朵花垂著頭,邢牙剛才澆的水,在瓶底積了淺淺一層。

難道說……這個邢牙,也是某種奇異的鬼物?

談春花總感覺很奇怪。

她簽下了名字,拿到了登記簿。

但她感覺,自己似乎把某種更可怕的東西放了出來。

它就蟄伏在這棟老房子的陰影里,或者說,蟄伏在那個叫邢牙的軀殼里。

而她,成了這棟房子里,唯一還喘著氣的“活物”。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但談春花不急,她在等,等“那個”開啟的那一天。

她知道,會出現(xiàn)的。

沒有客人上門,這在意料之中。

談春花守著前臺,像個真正的民宿管理員。

掃地,擦桌子,換每天的新報紙。

邢牙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他二樓的房間里。

門總是關(guān)著,偶爾下來,總是在那扇窗邊,給那瓶花澆水。

他很少說話,臉色總是不見陽光的蒼白,走路依舊沒有聲音。

談春花試圖和他搭話。

“老板,今天天氣不錯。”她擦著前臺桌面,聲音輕快。

邢牙站在窗邊,背對著她,正往水壺里灌水。

嘩啦啦的水聲停了。

他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幾秒鐘后,才從喉嚨里嗯了一聲。

短促,模糊,像敷衍,又像……根本沒聽懂。

水聲繼續(xù),他澆花。

談春花看著他的背影。

她走到他身邊幾步遠的地方,狀似隨意地拿起窗臺上一塊抹布擦拭窗框。

“這花看著不太好養(yǎng)?白小姐的花店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問問她怎么打理?”她提起白秋練,眼角的余光緊緊鎖住邢牙的臉。

邢牙澆水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不用。”他說。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既沒有對白秋練這個名字的反應(yīng),也沒有對花將死的惋惜。

他放下水壺。

談春花看著他轉(zhuǎn)身,又像之前一樣,無聲地走向樓梯。

背影融入一樓與二樓樓梯交接的陰影里,很快消失。

留下她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前廳。

窗臺上的花,枯敗的花瓣在微風(fēng)中似乎又蜷縮了一點。

這幾天,談春花并沒有怎么睡好。

她實在太懷疑邢牙了,甚至私下調(diào)查過邢牙。

可得到的答復(fù)是……此人的確是“那位”的親屬。

這就更讓她奇怪了。

難道說,“那位”沒告訴他要在登記簿上簽名嗎?

有古怪……

一定哪里有古怪……

上午,陽光正好。

談春花借口去超市買點東西,離開了民宿。

她沒去超市,而是直奔萬福路三十三號。

白秋練的花店小院依舊明亮寧靜。

花草葳蕤,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白秋練正在修剪一盆枝葉繁茂的綠植,靛藍圍裙上沾著點點泥土。

“白小姐。”談春花站在院門口,聲音有些發(fā)緊。

白秋練停下手中的花剪,抬起頭。

淺琥珀色的眼睛平靜地看向她,那眼神像是早已預(yù)料到她會來。

“花還好嗎?”白秋練開口,聲音低沉。

談春花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知道。

“快死了。”她實話實說,目光緊緊鎖住白秋練,“邢牙……他不對勁。”

白秋練的視線落在談春花臉上,她沉默了幾秒鐘。

花店里的空氣仿佛凝滯了,只有微風(fēng)拂過葉片的沙沙聲。

“你想問我什么?”白秋練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你應(yīng)該清楚,你只有一個問題的機會。”

她拿起花剪,剪掉一片微黃的葉子,動作干凈利落。

談春花立刻點點頭:“我知道,我想問……邢牙是新人還是舊人?”

白秋練停下動作,側(cè)頭看向她:

“他身上的‘時間’,和我們不一樣。”

時間?

一下子談春花完全聽不懂。

她想追問。

白秋練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拿起噴壺,開始給一叢開得正艷的繡球花澆水。

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她不再看談春花,下逐客令的姿態(tài)明顯。

談春花站在陽光下的小院里,卻覺得一股寒氣從骨頭縫里冒出來。

白秋練的話像謎語,但那份警告卻是實實在在的。

邢牙身上的時間和我們不同?

這究竟是指……

邢牙和我們,不是同一個種族。

還是……邢牙和我們,不存在于同一個時間。

甚至,他來自不同的世界?

她若有所思地回到民宿。

在“那個”開始前,還有一些時間……

這段時間,要弄清楚邢牙到底是什么?

忽然……一個念頭無法遏制地在她腦中瘋長。

她想在登記簿上,寫下邢牙的名字。

不是為了登記他入住。

而是……她想看他。

想用登記簿的力量,穿透他那層可疑的外殼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在支撐著這具行走的軀殼。

是殘存的人性?

是厲鬼的寄生?

還是……某種更詭異存在?

她的指尖在桌下,無意識地描摹著“邢牙”兩個字在紙面上的形狀。

這時,談春花渾身一僵。

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了身。

一雙深井般的黑瞳,越過整個前廳的距離,在二樓的樓梯口,精準(zhǔn)地,死死地釘在了她的臉上。

那眼神不再是空洞。

里面翻涌著一種極其冰冷的,又極為可疑的情緒。

邢牙就那么看著她。

時間仿佛凝固了。前廳里只剩下她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幾秒鐘后,或者更久。

邢牙眼里的情緒緩緩?fù)嗜ィ匦伦兓啬欠N空洞的漠然。

他抬起步子,繼續(xù)下樓梯。

仿佛剛才那充滿壓迫感的一瞥,從未發(fā)生。

談春花靠在椅背上,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薄薄的衣衫。

她看著邢牙離開的背影,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她明白了……

這個邢牙,很可能和白秋練一樣不受影響。

自己很可能已經(jīng)和他發(fā)生過什么,但自己不知道了,而他……還記得。

所以,他一直在防備,防備著她。

可是……他是從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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