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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邢牙

  • 荒誕詭城
  • 薄情書生
  • 2059字
  • 2025-06-28 21:54:12

談春花的手指拂過登記簿封皮,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爬上來。

她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

成了。

這東西終于在她手里了。

她抬眼看向邢牙。

他站在幾步外,背光,臉藏在陰影里。

這人很奇怪。

談春花想。

他看她的眼神,不像看個陌生人,倒像……帶著點審視,還有點她讀不懂的……懷疑?

“燈泡在儲物間?”

她揚起嘴角,聲音刻意放得輕快。

笑容是她的盔甲,從小到大都是。

邢牙點點頭,下巴朝通往后院的門示意了一下。

“嗯,雜物多,小心點。”

他聲音平平的,沒什么起伏。

說完就轉(zhuǎn)身,走到窗邊那個插著花的舊花瓶旁。

他拿起窗臺上的塑料水壺,開始給花澆水。

很慢,很仔細(xì)。

談春花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秒。

那束花,她認(rèn)得。

她收回目光,掀開通往儲物間的布簾。

一股陳年的灰塵和木頭霉味撲面而來。

光線很暗,只有高處一個小氣窗透進(jìn)點慘白的天光。

她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啪嗒”。

燈沒亮,只有開關(guān)按動的空響。

談春花皺了下眉。

果然,她沒再試,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亮手電。

一道光柱驅(qū)散黑暗,照亮漂浮的塵埃。

雜物堆得亂七八糟,舊家具的輪廓在光柱邊緣影影綽綽。

她小心地繞過擋路的破藤椅,目光在堆疊的紙箱和蒙塵的舊物上搜尋。

裝燈泡的紙盒應(yīng)該在靠里的架子下層。

她記得上次來查看時……

念頭剛起,她的表情忽然一滯。

什么上次?

今天明明是往外第一次來。

可是……

為什么會起那個念頭?

奇怪……

腳邊踢到個硬物。

低頭看,是個缺了口的陶土花盆,歪倒在墻角。

盆里沒有土,只有些干枯的根須。

她繼續(xù)往里走,手電光晃過架子,灰塵很厚,她伸手去夠架子角落那個印著燈泡標(biāo)志的硬紙盒。

指尖剛碰到紙盒邊緣。

“嗡——”

一陣極細(xì)微、卻穿透力極強的震動聲,毫無征兆地響起來。

不是來自儲物間,更像是從墻壁內(nèi)部,或者更深處傳來。

像某種巨大機器啟動前的低顫。

什么東西?

談春花的手頓在半空。

登記簿出現(xiàn)在她手中。

那聲音……不對勁。

不是物理的震動。

她屏住呼吸,猛地回頭,手電光柱照向門口方向。

什么都沒有,震動聲只持續(xù)了一兩秒,停了。

儲物間重歸死寂。

只有她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在耳邊咚咚作響。

她迅速抽下那個裝燈泡的紙盒,沒再停留,轉(zhuǎn)身快步往外走。

前廳里,邢牙還站在窗邊。

水壺放在窗臺上。

他背對著她,微微低著頭,似乎在專注地看那兩朵半枯的花。

陽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給他輪廓鍍了層模糊的光邊。

整個前廳安靜得嚇人。

“老板,”談春花開口,“燈開關(guān)壞了,儲物間燈不亮。我拿燈泡出來了……”

邢牙慢慢轉(zhuǎn)過身。

談春花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光線從邢牙背后照來,他的臉陷在陰影里,五官模糊不清。

只有那雙眼睛。

黑沉沉的,像兩口深井,沒有一絲光亮反射出來。

那不是正常人類的眼神。

空洞,冰冷,毫無情緒。

像……像她剛剛在登記簿管理人欄簽下名字時,那本冊子瞬間透出的某種氣息。

他看著她,沒有立刻說話。

那眼神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

“怎么了?”邢牙終于開口,聲音平得像一潭死水,“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談春花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

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哦,沒事。”

“老板你喜歡花嗎?我可以去花店多買一點來。”

邢牙搖搖頭:“不用。”

他果然很奇怪……

談春花心中冒出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這個邢牙,怎么好像認(rèn)識我一樣?可他不是才見到我嗎?

在凝神看去時,邢牙已經(jīng)不在窗邊了。

他坐在靠墻的一張木椅上,身體微微后仰,靠著椅背。

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

眼睛半闔著,像是在打盹。

但談春花知道不是。

他的姿勢太板正了,呼吸也……太淺了。

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她放輕腳步,搬來梯子,梯子支在前臺旁邊,正對著天花板上的燈座。

“老板,我換個燈泡?”她試探著問。

邢牙的眼皮緩緩抬起來一點,露出那雙深井般的黑瞳。

他看著她,幾秒鐘后,才極輕微地點了下頭。

幅度小到幾乎看不清。

談春花不再看他。

她爬上梯子,擰下舊燈泡,換上新的白熾燈泡,動作很麻利。

“好了。”她爬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走到墻邊,按動開關(guān)。

“啪嗒。”

燈亮了。

明黃的光線瞬間灑滿前廳。

她下意識地看向邢牙。

他依舊靠在椅子里,姿勢沒變。

但……明黃的光線落在他臉上時,都有些昏黃的感覺。

他的皮膚也有些那種缺乏血色的蒼白,光線似乎無法真正照亮他,反而讓他的輪廓在光與影的交界處顯得更加模糊、不真實。

簡直就像……一張褪色的舊照片貼在椅子上。

那雙半睜的眼睛,瞳孔在燈光下依舊黑得沒有任何反光,直勾勾地……看向她的方向,卻又好像穿透了她,落在她身后的虛空里。

他根本沒在意燈亮沒亮。

仿佛這一切——她換燈泡,燈亮了——都與他無關(guān)。

談春花的心沉了下去。

這人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她簽了登記簿,成了管理員,按理說,這棟房子里任何異常的流動她都應(yīng)該有所感應(yīng)。

可坐在那里的邢牙,在她此刻的感知里,卻是一片……空白?

沒有活人的生氣。

沒有厲鬼的怨氣。

沒有【引】的波動。

也沒有【絕】的氣息。

什么都沒有。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包裹了她。

她簽下名字時那份隱秘的興奮和掌控感,此刻被一種更深的,冰冷的警惕取代。

她可能弄錯了什么。

這棟民宿真正的“異常”,也許不是登記簿,而是這個叫邢牙的男人。

“老板?”她再次開口,聲音放得更柔,帶著前臺接待應(yīng)有的關(guān)切,“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著了?要不你去休息會兒?前臺我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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