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殺
- 修仙從升級區域開始
- 試柒
- 2310字
- 2025-06-03 19:52:18
夜漸深,島上的喧囂如同退潮般散去。
湖風帶著水汽和殘余的酒氣,吹得燈火搖曳,人影幢幢。
幫眾們三三兩兩勾肩搭背,醉醺醺地告別,喧鬧聲被湖面的遼闊吞沒,只剩下零星的告別和搖晃的船櫓撥水聲。
“陳兄,留步,留步!”
項盛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醉意,從身后傳來,一只手也熱絡地搭上了陳然的肩膀,力道頗沉。
陳然腳步一頓,體內《玄木訣》流轉,將臉上逼出幾分醺紅。
轉過身道:“項……項公子?還沒……沒盡興?”
項盛的臉在光暈里漲得通紅,眼神里有一層醉酒的渾濁。
“唉!”
項盛重重嘆了口氣,搭在陳然肩上的手用力拍了拍。
“先前……嗝……先前是我糊涂。被大家抬舉,有點……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怠慢了陳兄,心里……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摸索著,掏出一個用深青色錦緞仔細包裹的長條狀物件,不由分說就往陳然手里塞。
那錦緞觸手微涼細膩,顯然是上等貨色。
“一點心意,權當賠罪。陳兄千萬……千萬收下。不然我今夜……今夜就睡不安穩了。”
項盛語氣懇切,眼神緊緊盯著陳然的臉,捕捉著他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陳然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又推拒不過的為難模樣。
手被項盛死死按在那錦緞包裹上。
他手指微動,隔著錦緞也能感受到里面是幾冊裝訂精良的書卷。
而就在這推拒之間,一股極其淡雅、幾乎被酒氣完全掩蓋的檀香氣味,若有若無地從那錦緞包裹的縫隙里鉆了出來,絲絲縷縷,鉆進陳然的鼻腔。
這香氣清幽寧神,味道極淡。
若非施琳兒事先提醒,又有心留意,在這酒氣彌漫的夜晚,幾乎不可能察覺。
陳然心頭一凜。
他觀察過,今晚這酒,喝的人很多,可施琳兒又說酒里有毒。
這項盛當然不會要殺了所有幫眾,那這毒,估計需要酒和另一種東西配合。
最大可能就在賠罪禮之中。
如今這隱隱的檀香,也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陳然繼續裝醉。
“項……項公子太客氣了!這……這如何使得……”
手上推拒的力道卻松了,任由那包裹被項盛硬塞進自己懷里。
項盛眼底深處那絲緊繃的審視終于松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幾乎壓抑不住的得意和殘忍。
他哈哈一笑,又重重拍了陳然后背兩下。
“收下!必須收下!你我兄弟,何必見外!好了,夜深露重,陳兄快些回去歇息吧。”
他顯得十分滿意,仿佛了卻了一樁大心事。
“那……那就多謝項公子了。”
陳然抱著那包裹,腳步虛浮地拱手,轉身朝著離開小島的棧橋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搖搖晃晃,儼然一個醉漢。
項盛站在原地,看著那搖晃的背影徹底融入島外的夜色,臉上的醉意和熱情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想起那日被遲敬東狠狠掌摑的一巴掌,至今還有些疼痛。
那遲敬東也不知被什么嚇破了膽,竟然還讓他不要再招惹陳然。
可笑,陳然之前不就是東湖幫一個小小符師,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敢反駁遲敬東,只能將怨恨都記在陳然身上。
陳然……好好享受你的“傳承”吧。
隨即,他轉身,腳步沉穩,再無半分醉態,朝著島上另一處精致小院走去。
陳然并未走遠。
離開棧橋不過百丈,他便借著岸邊一叢茂密蘆葦的遮掩,迅速隱去了身形。
懷中貼著一張中品斂息符,將周身氣息收斂。
他靜靜蟄伏,目光穿透夜色,牢牢鎖定著小島方向。
時間一點點流逝,湖上的風更涼了。
島上殘余的喧囂徹底沉寂,只剩下水波輕拍岸石的單調聲響。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陳然開始行動起來。
他沒有走棧橋,而是悄無聲息地滑入微涼的湖水,朝著燈火闌珊的月牙島無聲潛回。
水波在他身后迅速合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島上原本也有些幫眾守衛,只是今夜宴會,大多喝了點酒,松懈的很。
陳然輕易避開崗哨,濕漉漉地踏上島岸。
他目標明確,直奔那座精致小院。
院門虛掩著,里面透出暖黃的燈光和……隱約的爭吵聲。
陳然屏息凝神,貼附在窗欞下的陰影里。
屋內清晰地傳來項盛壓抑著怒火的低吼和施琳兒帶著哭腔的抗拒。
“別碰我!項盛,你這個畜生!我寧愿死!”
施琳兒的聲音嘶啞中帶著決絕。
“死?”
項盛的聲音充滿了被拒絕的惱怒和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
“呵,你倒是烈性。沒有老子的解藥,看你怎么辦,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接著是衣衫撕裂的輕微聲響和施琳兒短促的驚叫。
“滾開!”一聲沉悶的撞擊,似乎是施琳兒撞開了什么。
短暫的沉默后,項盛喘著粗氣,語氣陰沉。
“好,好得很!施琳兒,你有種!你就繼續給老子煉丹!煉到死!”
沉重的腳步聲朝著門口走來。
陳然身形一矮,瞬間融入廊柱后更深的黑暗里。
門“哐當”一聲被拉開,項盛滿臉戾氣地大步走出,砰地一聲又狠狠摔上房門。
他顯然余怒未消,看也沒看左右,徑直朝著隔壁自己的臥房走去。
陳然隔著數丈距離,無聲無息地綴在他身后。
項盛走到自己房門前,煩躁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就在他反手準備帶上門的那一刻。
一道身影快如閃電,帶著湖水的濕氣和冰冷的殺意,緊貼著他擠進了門縫。
項盛悚然一驚,下意識就要張口呼喝。
然而,一道冰冷鋒銳的氣息已經抵在了他脆弱的喉結上。
薄如柳葉,寒如秋水。
項盛驚駭地看著眼前這張在昏暗室內燭光下熟悉的笑臉。
他剛剛才送走。
“你……”
只來得及吐出一個破碎的音節。
陳然手腕輕描淡寫地一抖。
“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柳葉飛刀精準無比地劃過項盛的咽喉,割斷了氣管和頸動脈。
滾燙的鮮血從那個細長的切口里噴涌而出。
陳然側身,避免血濺到身上。
項盛雙手徒勞地捂住脖子,卻怎么也堵不住生命流逝。
他想發出聲音,卻怎么也發不出,最后沒了氣息。
一個綠色光點從項盛身上飄出,飛速融入丹田,旁邊的青木道場之中。
這是,生命精華?
青木道場竟然還有這功效。
回去再研究,此地不可久留。
陳然迅速蹲下身,在項盛尚有余溫的尸體上摸索起來。
手指掠過對方腰間,很快便摸到一個儲物袋。
陳然扯下儲物袋,迅速起身。
目光掃過這間布置奢華的屋子,最后落在隔壁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施琳兒。
今夜也是多虧她提醒。
聽剛剛的談話,她是被項盛下了毒?
掂了掂手中的儲物袋,陳然抬腳向隔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