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童謠的內容,怎么聽都像是在說星月教,這絕對不是巧合。
蕭挽月出現在一群孩童面前,蹲下來柔聲問道:“小孩,這童謠誰教你們的?”
那群孩子也不怕,好奇的打量著蕭挽月,眼睛亮晶晶的問道:“你是月娘娘嗎?”
蕭挽月愣了一下,點頭道:“算是吧。”
星姐姐如果是謝紅魚的話,那蕭挽月被認為月娘娘一點毛病都沒有。
果然,那群孩子說道:“是一個大姐姐教我們的。”
說完蹦蹦跳跳的走了,一邊跑一邊唱。
蕭挽月怔怔站在原地,跟上來的扈長老驚奇道:“圣女果然聰慧過人,竟能想出如此另辟蹊徑的方法,有此童謠,我星月醫術將會大有用武之地。”
謝紅魚?
不,應該是那個叫李元的小子。
這小蹄子,竟偷偷去見他,不過此子當真有些本事,在青州便嶄露頭角,如今更是注定名揚烏寧府。
只是未免太高調了一些,江南水深,各種牛鬼蛇神都在吸血,他這點修為還如此出風頭,真是不怕死嗎?
李元的名字早就在秀水城傳開了,蕭挽月自然也聽說過,原本不打算理會,管他死活,甚至死了更好。
這樣謝紅魚就能老老實實做個圣女,受萬民敬仰,豈不比做個被人戳脊梁骨的小妖女強?
可如今事態的發展讓蕭挽月有點遲疑了,別小看這一個童謠,真操作好了的話,比她們自己宣傳一年都管用。
謝紅魚圣女的身份是靠著情郎的方法坐實的……這事讓蕭挽月有點想罵娘。
如此情況下李元要是死了,謝紅魚那丫頭不反了才怪。
她性格很像自己,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蕭挽月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安排幾個人去暗中保護那小子。”
扈長老忍著笑,之前還和自己商量要不要弄死那小子呢,現在又急吼吼的去保護,這圣宗啊,是徹底和那小子不清不楚了。
……
當天夜里,星輝暗淡。
李元掌燈坐在屋里修煉,明明連外面都沒有星光,他的頭頂卻閃爍著點點星輝。
春水心法潺潺如流水,此時竟有一種潮汐起落的澎湃感。
體內真氣在他自己都覺得復雜的經脈中沖刷而過,四通八達在麻癢之中開拓著。
忽然,李元睜開了眼睛!
轟——!
奔騰的真氣終于貫穿所有經脈,最終匯聚在一起,勢如破竹直入丹田。
氣機境:氣旋自成周天循環,靈氣化刃斬鐵如泥,踏雪無痕。
李元抬手,一道如春水般微波粼粼的真氣緩緩在手中凝聚而成,轉而化作氣刃,閃爍著點點星輝。
“氣旋自轉,真氣外放,嘖,夜帝心法果然不愧是上古輔助心法,這玩意也太強大了,短短幾天的時間竟然能讓我連升三級,突破到了氣機境。”
“不過……好疼,經脈受限,根本無法承受這么狂暴的真氣運轉,就算化春水心法以潺潺柔波修煉也不行,真要是放開了修煉,老子恐怕瞬間就得爆體而亡。”
別看他突破的快,其實還是應了謝紅魚之前的話,修煉天賦太低了些,這是先天的,和運氣以及悟性沒什么關系。
“不行,修煉速度還是太慢了,照這樣下去,遲早得死在這里。”
“現在這局面,那些人應該快坐不住了吧?”
篤篤篤!
房門忽然敲響,沒等李元回應,一個中年男子已經坐在了李元面前,面帶苦笑又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李元。
中年男子高鼻梁且筆直,鼻翼較窄,眼窩較淺,面中部骨骼突出,明顯的北方人面相。
他穿著普通,如果不是身材高大,屬于那種扔在大街上就找不回來的那種。
“我以為前幾天你就會來找我了,沒想到能忍到今天。”李元給中年男子倒了杯茶水,尚溫。
中年男子嘴角抽抽,我他媽前幾天是想著來找你了,可你也不看看你附近都是什么人?
南宮文淵看了你五天,這老家伙沒事做了嗎?
如今他好不容易走了,星月宗和天地會的人又來了,如果不是我沒帶武器,非得和她們打起來不可。
現在外面可真他媽熱鬧,全都是妖女,星月宗……哦,現在是星月教了,她們來保護你也就罷了,畢竟謝紅魚見了你之后,又是大張旗鼓的開設醫棚,又是童謠滿天飛,現在好多災民都在祈禱夜帝賜福,連星姐姐和月娘娘都快有祠堂了。
可是天地會這群瘋子怎么也來保護你,你也給他們出主意了?
來的還是江湖新秀榜上第五的秀水劍寒江雪,你知不知道這個名字在烏寧府代表了什么?
“小李大人……果然名不虛傳。”中年男子抱拳苦澀說道:“就是見一面太難了。”
李元奇怪的看著中年男子,問道:“沒這么難吧?”
中年男子嘴角抽抽,也不解釋,把自己的腰牌遞給李元,道:“烏寧府鎮魔司巡察使王懷正,見過小李大人。”
兩人雖然同級,可李元現在的身份是欽差。
王懷正欲言又止,像是滿肚子的疑問,最終實在沒忍住問道:“小李大人知道我會來找你?而且還知道大概時間?”
“廢話!”
李元沒好氣的說道:“真以為老子是狄仁杰不成,一個人就敢往江南亂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喬公公也好,白清秋也罷,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憑什么認為我一個煉氣期都沒到的小子,能在江南搞風搞雨?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你知道我這十天是怎么過來的嗎?你再不來,老子就要走了,晚走一天都得死在這里。”
王懷正愕然的看著李元,忽然想笑,又笑不出來。
媽的,這小李大人簡直是個妖怪。
他不知道狄仁杰是誰,可百聞不如一見,李元這種一切都在算計之中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難怪年紀輕輕實力又這么菜,居然能同時得到喬公公和白首座的青睞。
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服,現在是真服了。
“好了,抱怨兩句,王大人多擔待,先說說你給我帶來了什么消息,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喬公公不相信鎮魔司也就罷了,連白首座都不相信你們了?”
王懷正臉上的苦澀更濃了,說道:“全亂了,哪有好人吶。”
“怎么說?”李元一愣。
“晉商和南宮家搶房屋田契港口鹽場,天地會這群瘋子一個勁的想要知府大人的命,星月教又來了,哦,他們干的是好事,不過事關信仰,我也不好說朝廷會如何應對,這是知府大人的事。”
“其他的先放一邊,蝕骨箭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誰在買?”李元擺手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李元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媽的他就是來調查這個的。
“不過……最近這幾天有個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直說。”
“知府大人愛民如子,卻也愛愛民如子的名聲,如今南宮家在以工代賑,星月教在治病救人,他卻依然沒什么表示,所以有些奇怪,他好像不敢出來?”
“不是臥病在床嗎?”
“精神的很。”
李元瞇起了眼睛,蝕骨箭……目標是知府羅世昌?
難道是天地會?
可是取蝕骨箭的是晉商的人,天地會都得用搶的。
難道晉商也想殺羅世昌?
或者是晉商中的北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