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刃的時候，一手握住刀柄，一手壓住刀身，就像我這樣?！?

大胡子鐵匠拿出一塊磨石，坐在小板凳上為葉心演示。

“開刃沒什么技巧，一個是力度一個是開刃的角度，不同的兵器你得注意角度的不同，不是越鋒利的兵器就越好?！?

“就像戰場用的兵器，那一場場戰斗打下來不知道要砍多少人，你要是把兵刃磨的太薄，鋒利是鋒利了怕是砍不了幾個人兵器就得豁口?！?

“暗器你就越鋒利越好，你大可以單邊75℃的角度進行打磨，只要能殺死人哪怕用完就報廢，人家也得夸你好兵器?！?

“來，你自己試試?！?

講解一番后大胡子鐵匠將位置讓給葉心。

葉心消化了一會剛才大胡子鐵匠講的話，才開始動手親自打磨。

“速度不能一會快一會慢，你得勻速打磨才能保證兵器開刃鋒利?！?

“不行，那里你打磨的太薄了，這里又厚了，一把兵器的刃口你要保證一致才行?！?

“你手壓的地方不對，角度也不對，想想我剛才怎么說的~”

“嗯……這回還像個樣子~”

大胡子鐵匠宛如當初的張鐵匠二號，端著一碗茶水坐在小板凳上時不時指點葉心，旁邊有學徒送來的水果，別提有多滋潤了。

“他奶奶的！教天才就是省心。”大胡子鐵匠一口一個小水果，一臉愉悅。

這種一教就會的，教著就是舒坦，簡直有一種自己是名師錯覺般的享受。

想起自己以前教的那些學徒，都是些什么玩意。

‘張鐵匠那老小子真不識好歹，這樣的好活都不干?！?

大胡子哼哼著小曲，時不時向張鐵匠投去你真不識貨的眼神。

張師傅嘴角一抽，心里為大胡子鐵匠默哀。你就開心吧，過幾天有你難受的。

第一天：葉心在大胡子鐵匠得意的目光中默默開刃。

第二天：經過一些沉淀，葉心手上動作熟練了許多。

第三天：大胡子話少多了，只用時不時指點幾句，甚至有空跟旁邊鐵匠聊天。

第四天：葉心手藝突飛猛進，大胡子喝茶的次數明顯少了，眼睛重新移回來。

第五天：大胡子板凳也不坐了，他得站起來看。不是他腿坐麻了，而是對未來鐵匠宗師的致敬。

第六天：大胡子愣愣出神，‘師傅，我貌似要給您老人家丟人了?！?

第七天……

“大胡子師傅，您看我還有哪里需要改進么？”

“哎呦~你先自己練會，我肚子疼得去趟毛廁！”

大胡子鐵匠放下茶盞，跑的飛快。

葉心：“？跑的這么快，看起來的確肚子疼?！?

拐角處，張師傅拍著臉色黝黑的大胡子鐵匠肩膀，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來，“哈哈哈哈~你總算知道那天我為什么那樣做了吧?！?

大胡子鐵匠幽怨地望著張鐵匠，“你早知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說？”

“打擊倒是談不上，反正我知道自己跟東家那樣的天才沒法比?！?

“就是對方學的太快了啊，能教的我都教完了，當他問起我還有沒有能改進的時候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太特么丟人了！”

“葉哥兒總得有人教不是?！睆垘煾到o了大胡子一個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眼神，“就算知道了，能教導葉哥兒的機會你舍得往外推？”

“這是給你教導未來大宗師的機會，你還得感謝我~”

大胡子鐵匠嘿嘿一笑，“也是，以后我也可以給孫子們吹牛批了?！?

“那今晚碎玉樓走起？”

“走走走，必須得去一趟！”

葉心又花了半個月時間，將打鐵流程從燒火到打磨，一一多熟悉幾遍。

終于他在這一天向錘參提出了晉升鐵匠師傅的考核。

今天，鐵匠鋪里的所有人都放棄了手頭上的工作前來觀望。

“葉哥兒~只要你能打造出一個合格的兵器便可晉升鐵匠?！?

“你要是有好手藝盡管拿出來，手藝越好日后工錢就越好?！?

“像你們中手藝最好的張鐵良與大胡子，光是每月月俸他們都有十兩銀子。”錘參笑道。

“十兩！”葉心砰然心動。

這意味著光是一個月的工錢，就能買下一個像是馬老頭那樣的資深馬夫，或者好幾個二八年華什么手藝也沒有的女孩回家當丫鬟。

糟糕，馬老頭怎么又成計量單位了……

學徒每月0.1兩銀子，普通鐵匠師傅1兩，張鐵匠那樣的10兩，放在整個鐵匠行業中都是相當高了，放在別的鐵匠鋪里都是鎮場子般的存在。

就算是為了這十兩銀子，葉心也得用上全部心力。

“葉哥兒，需不需要我幫你燒鐵？”宋黑炭討好般的開口。

“不用，我自己來?！?

葉心大步走向火爐，取出兩塊生鐵便扔了進去。

每個人燒火手藝易有差距，他燒出來的鐵自然比學徒更好，熟的更快更通透，過程中燒出來的雜質也不是學徒能比，更有利于一會兒的鍛造。

“葉哥兒怎么一次性燒兩塊鐵？”

“他一開始就開那么大火，真的能行嗎?！?

學徒們對葉心的行為議論點點，學徒們一次性光是燒一塊鐵便耗光了所以精力，像這樣同時燒兩塊鐵想都不敢想。

大概率會一塊都燒不好。

一開始火大，便意味著難度更高，稍微搞不好便是外面都開始融化了里面還沒有透。

如果葉心能完美將這兩塊鐵燒出來，便意味著水平至少能甩學徒兩條街！

“葉哥兒看起來對自己手藝很有信心啊，兩塊鐵這么大火，一般的鐵匠師傅都不敢這么干吧？”

鐵匠們也在討論，火大意味著燒的更快，高溫帶去的雜質更多，缺點是很不好把控。

“他燒兩塊鐵干什么？難不成要打造什么大形兵器？”有人疑惑。

平常的兵器一塊鐵剛剛好，兩塊鐵人們紛紛猜想葉心要打什么兵器。

“閃開閃開~葉哥兒鐵燒好了。”

“真快啊！”

眾人齊齊閃出一條通道，葉心用鐵鉗夾起兩塊被燒到通紅的鐵胚放到鐵砧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