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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撿拾幸福

孫天衡

牛頓在知識的海岸邊撿拾歡樂,而我則是在平凡的生活中撿拾幸福的吧!

小時候,幸福就像蠟燭暖黃色火焰旁的光暈,一圈圈散向四周。這是我一生中過的唯一一次生日,直到那之后,才明白出生的那一天的起點,我們可以重新走過,只不過那次是在昏暗的小房子里,門板的縫隙間漏出幾點街道的繁華。爸爸忙了一天,處理完手里的雜務,買了一個在我看來只不過巴掌大的小蛋糕,我能想象他向蛋糕店里銷售員要蠟燭時的那種尷尬。只不過餐桌上擺滿了爸爸親手做的飯菜。

點燃蠟燭,飯菜的香氣便飄繞在窄小的房間里,我可以透過蠟燭的微光,看見圍坐在桌邊的一家三口,那個天真的孩子臉上洋溢的歡樂模樣,我可以感受到爸媽的滿足。

幸福就像蠟光,風過影動時,它會閃爍跳躍,在那黑暗之中升起一團光。

再后來,幸福就像是一雙手套,毛茸茸的棉布里,總有我的糾雜。身在異鄉的時候,一直聽說我有個姐姐,但時日久了,也便不以為然。那日回鄉見到她時,我仿佛像觸電一般憶及幼時我與姐姐之間的“戰爭”與“和平”。只不過那時,受欺負的總是她。她瞇起眼笑成一條線似的,像烏云散盡后的陽光,使我不再覺得惶恐,卻又不自覺拘謹起來。終于我們之間沒有“戰爭”,卻只有冷漠的“和平”。直至那年冬天,她看著凍得通紅的手硬是把那雙手套塞給了我。我感到莫大的驚慌和欣喜,只是她的微笑讓我恢復平靜。時間和距離的傷痕一旦愈合,幸福也就將是平靜而珍貴的。

幸福就像一雙手套啊,總能引起我的無限感慨。那個寒冬,因為這幸福而火熱起來。

我的生日每年都有,但不一定會過;我的姐姐一直都不在身邊,但不一定會孤獨。幸福就像海邊的貝殼,五彩斑斕,潮起潮落,但它不會褪色。

有時會想,幸福是頭頂上的鳥,最遠處的山。其實,幸福一直都在我的面前等著我撿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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